兩隻冰櫃裡的所有肉塊都被他們拿了出來, 最底層的血被凍成了一片紅色的冰。重烽和霍立一人負責一邊,用鐵錘和斧頭將那些冰都給徹底砸了開, 卻依然沒有找到鑰匙的蹤跡。
他們不得不進了裡麵那間房去尋找。
這房間的東西不多, 能夠藏得了東西的也就一張染血的床, 以及床邊的兩隻木桶。
床上沒有找到鑰匙, 他們便不得不提起了那兩桶血, 到外麵冰櫃邊, 將血一點點地朝冰櫃中倒。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看到這些血裡有沒有藏著東西。
而最後, 鑰匙竟然真的就藏著裡麵。
在把血一點點向外倒光以後,桶內就躺著一把小小的鑰匙。
重烽用斧刃將它挑了出來, 扯下床單稍微擦了擦,便直接走向了那個女人。
宋辛擔心有危險, 就拿起他放在一邊的斧頭一起跟了上去。
女人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長長的頭發之間隻露出一點眼睛來, 漆黑的眼瞳反射出些許黃色的燈光, 使她看起來格外滲人。
霍立也跟了過來, 手裡捏著鐵錘, 跟宋辛一人站在重烽一邊。
重烽蹲下去,拿起女人腳腕處的掛鎖, 插上鑰匙,輕輕一擰, 隻聽咯嚓一聲輕響, 那把鎖便這麼打開了。
宋辛所擔心的危險並沒有發生, 但在重烽將掛鎖取下來之時,一道莫名其妙的冷風忽然從門口吹了進來。
這個地方幾乎是密封的,隻有外麵的房間牆壁上有個小透氣窗,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風。
所以現在吹來的風,一定有問題。
這風極其陰冷,裡麵仿佛夾雜著什麼可怕的氣息,宋辛和霍立兩人立刻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與此同時,那風將他們麵前那個女人的頭發給吹了起來。
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尚未散去的雞皮疙瘩又一次冒起來,宋辛和霍立幾乎同時向後退了兩步。
她的臉上……隻剩下了紅色的血肉,沒有臉皮!
“救我……”
沒有臉皮的女人慢慢站了起來,一邊向著他們邁步走過來,一邊緩緩張開那張紅色的嘴,吐出這兩個字來。
重烽擋在宋辛麵前,迅速拔出苗刀,刀尖指向了那個女人的喉嚨。
可她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腳步依然不停地向前走來。
宋辛拉了下重烽,低聲說:“彆動手,先把刀收起來,我們看看情況再說。”
重烽便收起刀,護著宋辛朝後退了一段。
女人的速度稍稍快了一點,向著他們走了三步之後便停下來,那雙紅色血肉之下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再次開口說:“救我……”
見她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宋辛放鬆下來,低聲向霍立說:“外麵那張臉皮,或許就是她的。”
霍立也道:“我去拿過來試試。”
他說著便急匆匆地轉身跑了出去,很快將那張因落在地上而沾了臟東西的臉皮拿了進來。
他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因為手裡拿著的是一張人臉。這種視覺和觸感的雙重刺激,讓他惡心得渾身都像有蟲子在爬似的。
但他不得不忍著惡心,拿著那張凍得硬邦邦的臉皮朝女人走去。
女人看到了他手中的東西,完全沒有皮膚的臉上竟露出了一些表情來,那應該是笑容,但在這樣一張臉上,再怎麼燦爛的笑容都隻會讓人覺得害怕。
她就帶著這樣的笑容猛地向前一撲,一把抓住了霍立手中的臉皮,如獲至寶般捧至心口,嘴裡終於說出了不同的話:“我的臉,我的臉……”
同一句話她卻不停地念叨了有十幾遍,接著,她便在宋辛和霍立的注視下將那張臉皮上下兩端捏在手中,像貼麵膜一樣,將它貼到了自己臉上。
那層皮竟沒有在她鬆手後掉落下來,甚至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硬了,真像麵膜一樣貼在了她臉上。
但可能是因為她沒有鏡子,所以五官位置沒能完全對齊,使她看起來比剛剛滿臉血肉模糊的樣子還要詭異。
又一陣陰寒的風吹來,她的頭發像無數隻觸手般在頭上揮舞。
霍立艱難地吞了下唾沫,硬著頭皮問:“那個,你還想讓我們乾點什麼?”
“帶我逃出去……”女人張開嘴這麼說著,外麵那層皮便因她的動作而發生更大的歪斜。
霍立跟宋辛對視了一眼,又問:“我們也想逃出去,可那道門打不開怎麼辦?”
女人似乎感覺到了臉上那層皮的情況,伸手去摸了摸,接著說:“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