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18(2 / 2)

而趙蓮兒和錢盼盼怎麼也想不到蘇陳氏還有這份心,愧疚感激,以及各種情湧上心頭,“噗通”一聲就給她又跪下了。

哭著喊“表姨”/“表姨婆”。

蘇陳氏見兩人這樣,又傷感的開口,“我對你和你的女兒好,是因為當年你的娘對我也好。”

老人家頓了頓,似乎陷入回憶當中,歎口氣又開口,“我記得我們還是姑娘的時候,有次我和你娘上山去采野菜。山上頭一天下了雨。路滑草深,我一個不穩就滾到懸崖邊去了,要不是你娘拉了我一把,大概……我也就沒以後的事。”

蘇陳氏說到這兒又抬頭看向趙蓮兒,聲音蒼老而沙啞,“後來我走不動路,也是你娘背著我下的山。”

“這個情我記著,一直記著。所以你來了,就想將當初沒來得及報給你娘的恩,都一股腦的報在你和你女兒身上,……做了不少偏心的事。”

蘇陳氏說到這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又沉默了會兒後深吸了口氣重新扭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李小柳,乾涸的眼眶有些濕潤,張了張嘴後終於出了聲,“小柳啊……以前的很多事,是我這個老太婆做得不對。虧心!”

她狠狠的跺了跺拐杖,繼續往下說,“要報恩是我這個老太婆自己的事,不應該也拉著你們跟著報。是我不對。我老糊塗了!”

“但……”蘇陳氏重新扭頭看向跪在自己麵前的趙蓮兒和錢盼盼,嘴唇抖了抖後開口,“這恩到今天這個份兒上……也算是兩清了。”

“拿著這些錢,收拾了你們的東西。”

“從此以後,我們蘇家和你娘兩兒再無半點瓜葛。”

三天後,蘇喃星出院回家靜養。

期間因為傷口感染引起高燒,王世耀上門被擋住。

等蘇喃星燒退,人也總算好轉恢複了些力氣後,才知道自己和王家的親事已經退掉了。

她躺在床上發了會兒愣,雖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但卻沒多少傷心。

等傷口好透結疤,之前為了不感染被刮掉的眉毛也長出來後,蘇喃星第一次出門便去了王家果脯店。

到了地方才知道因為王世耀和白衣靜關係要好,白家現在帶著王家專做典當行方麵的生意,果脯店便關掉了。

聽王孫氏到處跟人說,原來之前自己王家的生意被親事給壓著氣了,現在一解除。

哎?!立刻就又上一層樓。相信過不了多久啊,她家就真的要一飛衝天了呢!

說不定到時候,她還會有個不知道旺多少倍的兒媳婦兒,可比以前不止好了一星半點。

至於趙蓮兒和錢盼盼,聽說拿著那些錢在小東門較偏遠的地方買了一處房子住下。

周圍環境說不上好,但至少是自己的窩。但錢盼盼的事鬨得整個小東門風言風語,加上被蘇家趕了出來,相信下學期也不會再去讀書了。

至於未來要做什麼營生,和蘇喃星一家也沒任何關係。

不久後蘇秋漣和蘇冬桐的歌舞廳,以及小畫廊相續開張。

一年後,蘇秋漣和陳大結婚。

半年後,因為歌舞廳異常紅火,蘇秋漣不僅將歌舞廳的規模給擴大了些,還變得越發上檔次。成為上海灘排得上號的有名歌舞廳,甚至時不時能請到當時的有名女星來演唱表演。

再過半年,在蘇秋漣的幫助下,蘇年在蘇冬桐畫廊旁邊不遠開了家上下兩層的大店,留下賣成衣,樓上做定製。

從那時起蘇喃星除了用軟陶做各種小東西放在大姑姑的畫廊賣外,還接做定製旗袍的生意。

經她手做的旗袍,好看又時尚,一點兒都不老氣。年紀小小卻也是上海小有名氣的旗袍小師傅。

而且一年就對外做十二件,及是搶手。有時候也會接一點兒男裝定製,不過極少便是了。

三年後,蘇喃星十九歲,和平時每一天一樣起床,洗漱後在家吃完早飯,和菜媽等人告彆後便出門沿街道前往位於美人街的店鋪。

今天定製旗袍的女客要到店裡來試尺寸,她得看看上身效果,試情況做調整。

雖然十九歲對於地處鄉下的姑娘來說似乎大了點兒,小東門也有不少傳她是老姑娘的閒言碎語,但蘇喃星卻覺得自己可年輕了。

整天美滋滋的,倒是一點兒不開心的影都沒有。

她的左眼眉峰處還是留了條約莫一厘米的疤,隱在眉裡倒不顯眼。隻是傷好後有時候李小柳看著了眼裡總有些傷心,時間久了蘇喃星乾脆便留了個空氣劉海,這樣遮掩一下就算圖李小柳心安了。

所以此刻步伐愉悅的蘇喃星一點兒都不像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遇見一些台階還忍不住蹦Q。

讓黑色轎車裡的人見了,忍不住哼笑了一聲。

那輛車早就停在小東門的街道上,直到蘇喃星從巷子裡拐出來這才遠遠的跟在後麵。

直到蘇喃星過條馬路即將抵達衣服店,不經意扭頭看向這輛小轎車後,坐在後座翹著二郎腿,修長手指放在腿上無聲敲打的男人才吩咐司機,“行了,走吧。”

“是。”司機恭敬應聲。

黑色小轎車這才不急不緩的離開。

蘇喃星看著那輛黑車小轎車,微微偏頭想了想無果後,聳聳肩這才繼續舉步往馬路對麵走。

卻不知沒隔多久,整個上海灘的權貴之間,便已經偷偷流傳著一個傳聞。

――那個“777”的車牌,多年後又在上海灘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