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0(2 / 2)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這……吃錯藥了吧這。”王孫氏被白三姨太塞酒杯的動作,弄得有些懵,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下意識的便手忙腳亂的接住推到自己麵前的酒杯。

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損,等人都走了這才回過味兒來。

但現在再罵,大概也就隻有她自己聽得見了。

她拿著酒杯走出來,恰好又侍者端了托盤經過。王孫氏見狀,“哎!”了一聲叫住人家,將香檳杯重重的往那人手上一塞,學著白三姨太剛才的輕蔑眼神。

用眼角上下打量侍者後,沒好氣的開口,“沒看見我手上有空酒杯啊?!”

說完“哼!”了一聲,便一扭頭朝一旁走去。

留下表情呆滯,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便被對方懟了一通的侍者。

……真是莫名其妙的老瘋婆子。

侍者收好酒杯,心裡一麵泛著嘀咕,一麵離開。

剛走了沒多久,拐到另一邊的小廳時,被聚集在一邊的幾個千金名媛叫住,應聲看去,侍者一眼便發現站在她們中間的,是他家的大小姐白衣靜,一點不敢怠慢趕緊走了過去。

某家千金見他走近後,便做了個優雅的手勢說,“給你家小姐端杯香檳來。”

話音剛落侍者點頭正要退下,便聽白衣靜懶洋洋的開口,“彆給我端香檳。”她想了想後又說,“端背牛奶來吧,溫熱的不加糖。”

“咦?衣靜,你這是又得到了什麼美容秘方嗎?”侍者應聲退下後,穿粉紅洋裝的名媛便和白衣靜開玩笑,“我發現你今天紅酒也不喝,香檳也不喝。是不是有什麼美容秘方?快點和我們分享一下。”

白衣靜聽了,優雅淺笑說,“什麼秘方啊,我要有這些秘方,一定第一時間便告訴你們。”

“才不信你呢。”另一女生聽了嬌嗔的接嘴,“我們可都長了眼睛啊。你這段時間……皮膚的狀態,還有這感覺……嘖嘖嘖,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你整個人都在微微發光呢。”

“對啊對啊。衣靜,你可不能藏私,趕緊將你的秘訣交出來。”其他幾個千金名媛也紛紛附和,笑語盈盈的,氣氛相當融洽。

遠遠看去好像她們真的是非常要好的閨蜜一樣,卻不知中間大半,其實算上今天也不過才見七八次麵而已。

“真沒有。”白衣靜笑,頓了頓又說,“我們關係這麼好,難道我還能騙你們嗎?”

她話音剛落,其他幾個女孩兒聽了便默默點頭,一副“衣靜說得有道理”的模樣。

“要我說啊,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有個女孩兒笑著打趣白衣靜說。

白衣靜聽了嬌嗔的作勢要打對方,女孩兒笑著趕緊閃身躲到另一名媛身後。

剛好這個侍者端著白衣靜要的溫牛奶回來了,白衣靜接過優雅的喝了一口後,才笑著繼續開口,“你們要是真想知道這美容的秘訣啊……就等再過段時間,等我生日宴那天,你們來我再告訴你們吧。”

“好啊好啊,那就這樣說定了啊衣靜。”眾女孩兒紛紛應聲,讓白衣靜做保證。

白衣靜也連連點頭,接下來的話題隨著某個女孩的口紅色,便轉到了護膚品上。白衣靜在一旁聽著,時不時附和微笑點頭,但實際上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一手握著牛奶杯,一手慢慢移到小腹,嘴角帶了點兒笑花。不知是想到什麼,下意識的便朝王世耀的方向看去。

此刻王世耀正站在人群中和他們談著生意上的事,和旁人比較起來,五官端正,高大帥氣的王世耀就像個王子。

彆以為她不知道,在站的不少女生,可都時不時的朝王世耀的方向偷瞄。

但一想到這個王子是屬於她的,白衣靜就感到高興。

尤其是想到等過不久,她要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宣布一個秘密,臉上的笑意便越發甜蜜了一分。

正想到這兒時,便見王世耀話頭一頓,微微側首移眼。白衣靜以為他會在下一秒看見自己,立刻揚了笑等在那兒時,卻發現王世耀的視線停留在了窗外。

小花房有什麼好看的。

白衣靜臉上笑意微僵,順著王世耀的視線朝小花房看去。卻看見一沒見過的千金正指著一朵玫瑰說著什麼,頓了頓後扭頭朝一旁看去,似在等誰的意見。

然後,蘇喃星便從原本被植物擋住的地方向前跨了一步,湊到那朵玫瑰前,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仰頭細嗅。

暖黃燈光下,蘇喃星的臉顯得格外細膩如白瓷,罩了一層暖色調的她,隨著臉上展顏微笑,更是溫婉秀雅。

有一種溫暖,讓人見了就覺得舒服。

但白衣靜此刻見了,心裡卻非常不舒服。

這兒哪兒是不舒服啊,她甚至憤恨到幾欲作嘔。眼裡滿是冰渣子,恨不得戳死在小花房裡,和人談笑的蘇喃星。

白衣靜慢慢的扭過頭,重新看向王世耀,盯著他臉上露出的,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溫情。

微微揚了下下巴,好像接著這個動作,能將喉中的不知名硬物給強行吞咽下去一樣。

“衣靜?”正在談笑的女生們,直到這時才注意到白衣靜神色有異,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了。

紛紛看向她,麵帶關切,“你怎麼啦?”

“嗯?”白衣靜聽了,重新回頭看向眾人,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後,這才笑得一臉溫柔的緩緩搖頭,聲音輕柔,“沒什麼啊?”

半點沒發覺當她用這麼輕柔的語氣說話時,站在她周圍的女生,卻禁不住愣了一下,再看向她的眼神,便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來。

白衣靜根本沒管這眼神代表的意思,隻是頓了頓後又露出恍然,衝王世耀的方向指了指後,有些害羞又有些俏皮的衝大家笑著說,“那個……我先過去一下。你們聊。”

女生們聽了紛紛扯了笑,衝白衣靜點頭。等目送笑眯眯,顯得很溫柔的白家大小姐離開後,才收回視線看向對方。

發現不僅僅是自己,就連其他人眼裡也帶了點兒細微的驚悚。

雖然很想出口確定,順便分享一下。可畢竟大家並不是真的很熟絡,便繼續打著“哈哈”,聊著剛才的話題。

不過很明顯,現在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護膚品上。隻是強撐著硬聊罷了,又堅持聊了幾句後,實在過於僵硬,幾個女生乾脆閉嘴,接著品嘗香檳、沉靜在音樂中,來給自己打掩護。

但……其實都心緒飄散著想著剛才的白衣靜。

不知為什麼,明明聲音很溫柔,表情也很溫柔,卻讓人覺得……她很恐怖?

那一瞬間甚至嚇得大家,在白衣靜說要去找王世耀時,都忘記了打趣她。

這白家大小姐……確實和傳聞中一樣,有些古古怪怪的。

以後可得留神,不能離得太近了。

正當眾人腹誹時,白衣靜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手上竟然還端著牛奶。便叫住經過的侍者,準備將杯子放在托盤上。

但等她想鬆手時,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的手因為過於用力,現在鬆開竟有些僵硬。

等她放手再一轉身,便見到錢盼盼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正笑著和王世耀說著什麼,並將自己帶來的一人介紹給他。

“……真是的。”白已經盯著錢盼盼,輕聲低笑後喃喃自語,“怎麼都想搶我的東西呢?”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輕柔到被偏廳裡的音樂和談笑聲淹沒,但卻有種陰冷縈繞不散。

白衣靜盯著王世耀的方向,臉上帶著尖銳的笑,一步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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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板,你好。”王世耀在聽完錢盼盼的介紹後,主動伸手和孫世二握手寒暄。

孫世二趕緊伸了手,比王世耀熱情多了,“你好你好,哎呀……雖然一直有耳聞,說王家的東家那是年輕有為啊,但一直隻是耳聞而已,今日一見,卻覺得聞名不如見麵啊!”

這話雖然客套,但有一點王世耀聽著很順耳,那就是孫世二是難得沒將自己劃到白家去的人。

僅憑著這點,他原本對孫世二身上那股子有些不喜歡的感覺,便也減淡了不少。

衝孫世二笑了笑後說,“哪裡,承蒙大家關照罷了。”

“您客氣。”孫世二認真的看著王世耀,雙手握著他的又上下搖晃了一下,再次真摯強調,“太客氣了。”

王世耀心裡聽得很受用,不過麵上還是端著一派從容。他看了看錢盼盼後,又對孫世二說,“那……我們換個地方詳談?”

“好好好。”孫世二巴不得呢,一麵連連點頭,一麵趁著王世耀不注意的時候,朝錢盼盼看了一眼。

而錢盼盼則幾不可察的衝他微微點頭。

正當三人欲舉步時,卻聽一聲溫溫柔柔的“世耀”傳了過來,王世耀應聲回頭,不是白衣靜又是誰。

她笑意盈盈的上前,伸手親昵的挽了王世耀的胳膊,嬌氣撒嬌說,“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說到最後的時候,帶著好奇的眼眸朝孫世二和錢盼盼掃去,但掃到錢盼盼時眼神立刻從故作懵懂,變成了尖銳的針尖。

掃一下都能給你留道血痕一般。

錢盼盼垂眸順眼的站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

孫世二扭頭見了,趕緊堆了笑看向白衣靜,將剛剛和王孫氏以及王世耀說過的話,再給重複一次。頓了頓後又說,“那什麼,大少太太,我現在可以請王經理詳談兩句嗎?”

孫世二征求白衣靜的口吻,讓王世耀微皺了下眉頭。

好像白衣靜不答應,自己就什麼都不能做似的。

這讓他心裡有些不悅,但當著外人的麵,王世耀也不好說什麼。隻輕輕拍了拍白衣靜抱著自己胳膊的手背,淡淡開口,“是啊衣靜,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孫老板去談些生意上的事,很快便回來陪你。”

這話說得,簡直當錢盼盼這個平妻不存在呀……

孫世二心中腹誹,瞟了身旁的錢盼盼一眼。卻發現她從剛開始便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模樣,好像根本就不在意王世耀和白衣靜說了什麼。

這樣子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死心了一樣。

……倒是對他們有利。

孫世二心裡又踏實一分。

“咦?”白衣靜聽了王世耀的話,抬頭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孫世二後,笑著說,“我沒說不讓你們去啊?我來啊……”她拖長了強調,慢吞吞看向錢盼盼說,“隻是想帶盼盼去認識幾個新朋友而已。”

頓了頓後笑看盼盼,開口,“盼盼,我們走吧?不妨礙世耀談生意。”

“這……”錢盼盼有些猶豫,朝孫世二的方向移了下眼,但移到一半便轉向王世耀,似想聽聽他的意見。

王世耀現在很清楚白衣靜對自己的獨占欲,雖心中不舒服但眼下還是衝錢盼盼點了點頭,溫和開口,“盼盼,你和衣靜先離開吧。等會兒我來找你們。”

他剛說完孫世二便笑眯眯的幫腔,“是呀是呀,我們男人談生意很無聊的。那個……謝謝您的引見啦二少太太。”

“好吧。”錢盼盼聽出孫世二的言下之意,便點了點頭看向白衣靜,笑了笑說,“那就麻煩衣靜帶我去見見‘新朋友’了。”

“好啊。”白衣靜盯著錢盼盼,眼睛明亮得有些詭異,聲音輕柔的開口,“那走吧。”

說完衝王世耀笑了笑,說了句“等你”後,這才率先轉身離開。至於錢盼盼有沒有跟上自己,她連頭都沒回一下。

錢盼盼見狀倒也不以為意,跟上去時趁著和孫世二微微頷首示意,交換了個眼神,這才離開。

――原本按照之前的計劃,孫世二在一旁和王世耀談生意時,錢盼盼在一旁時不時敲敲邊鼓的。

但現在被白衣靜這麼一打岔,也沒辦法按原計劃來了。

比起留下她搗亂,不如先順了她的意,將人支走再說。

這騙局嘛,就像釣魚。

拋了魚餌下去,不一定一次便會有大魚上鉤。多拋幾次也是沒問題的。

但就怕遇見白衣靜這種攪局的。

所以先支走再說。

錢盼盼和孫世二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自然想法也差不多。等跟著白衣靜走了幾步後,她還回頭朝孫世二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還不等自己回頭,白衣靜冷冰冰的聲音已經響起――

――“你看什麼呢?”

錢盼盼聽了,回頭直視白衣靜,對於她眼裡的陰冷詭異,像是感覺不到一般。隻尋常的回答她,“沒什麼,隨意看看。”

白衣靜聽了,盯著她半響後哼笑了一聲,轉身便往化妝間走,頭也不回的說,“過來。”

那語氣那聲調,像是在叫狗。

錢盼盼聽了,盯著白衣靜的背影,睜大了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直勾勾的目視前方的,微微偏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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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錢盼盼剛跟著白衣靜進了化妝間,才關上門,一回身還未將那句“你叫我來這兒做什麼”說出口。白衣靜便已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打在錢盼盼臉上,直接將她的臉打偏了過去。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衣靜’?”白衣靜瞪著還偏著頭,站在那兒的錢盼盼,惡狠狠的壓低了聲音說,“就憑你也敢跟我爭?怎麼樣?這段時間的滋味兒好受嗎?”

錢盼盼偏頭站在那兒,聽著白衣靜話裡話外的嘲諷,用舌|頭感|覺了一下口|腔|內,在確定因為白衣靜那巴掌,牙齒不慎咬破腮幫子後,她品著嘴裡的那點兒血腥味兒,竟覺快意。

而白衣靜的話卻沒結束,趾高氣揚的看著錢盼盼說,“看見你就討厭,現在立刻從我家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說完冷冷的哼了一聲便越過錢盼盼,摔門出了化妝間。

錢盼盼站在那兒半響,覺得自己的小腹和胃又開始隱隱作痛,便拿出剛剛孫世二給的藥丸,丟了一顆到嘴裡。

慢慢的用牙齒碾磨成渣,然後開了水龍頭,接著冷水將感到火辣辣的臉頰,稍微冰敷一下。

半響後一抬頭,左臉上的手指印依舊清晰可見。

錢盼盼看著鏡子裡麵無表情的自己,沉默了許久後才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