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2(1 / 2)

沒想到白家的小花房倒是打點得不錯。

蘇喃星和程素雅一起進去, 四處走走看看,時不時停駐看花。

當然大部分時間是程素雅在告訴蘇喃星,這花兒叫什麼, 那種又叫什麼。

蘇喃星近乎全程便是“哦~~”的恍然狀態,負責慢慢點頭。

幾次下來,等她再次恍然的發出“哦~~”的聲音時,程素雅終於忍不住停頓,並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蘇喃星見狀, 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衝程素雅說,“不好意思哦, 我確實不怎麼認識這些花。”

不如找個時間, 她將她工作室裡一百零八種顏料的名字, 挨著給程素雅報一下?

保證不要太溜\\( ̄幔)/

“……沒。”程素雅笑看蘇喃星,緩緩搖頭。頓了頓又忍著笑說,“就是覺得……蘇小姐真的很可愛。”

像家裡長著“O”形嘴巴, 傻乎乎等待自己喂食的胖乎乎小金魚。

“嘿嘿。”蘇喃星笑嘿嘿, 其實她對程素雅的第一印象也挺好的,頓了頓又說,“那……既然覺得我可愛,就彆叫我蘇小姐了吧?我叫你素雅,你叫我喃星好了。”

“好。”程素雅點點頭, 笑了笑又說,“看我,剛才一不小心忘記了。”

兩人又將話題拉回到各種花兒上, 正當程素雅準備開口說什麼時,卻似不經意看見了什麼, 眼前一亮“咦?”了一聲,便越過蘇喃星朝她身後側走去,語氣中帶著驚喜,“真難得竟然能在這裡看見它。”

“是什麼?”蘇喃星見程素雅這副表情,便也隨即湊了上去,之後便看見一叢開出深藍色花蕾的花。

在野外靜靜綻放的樣子,有種幽深的美感。

“挺好看的,是什麼花?”蘇喃星看向程素雅,臉上帶了點兒好奇。

“這是德國的一種花,叫……”程素雅說了一句德文,見蘇喃星一臉茫然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抱歉,是我沒留意。這話叫矢車菊。”

“原來這就是矢車菊。”蘇喃星不是沒聽過這名,但要說見,今天倒是第一次見。

又仔細看了看矢車菊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剛剛程素雅的道歉,忙重新看向她說,“哦,沒關係。不過……沒想到素雅你居然還會德文。”

這年頭,難道長得好看的美少女,都點亮了“多才多藝”這項技能嗎?

蘇喃星在心裡半開玩笑的想著。

她的誇讚讓程素雅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笑著解釋,“隻是以前曾經和爹娘去那兒旅行過一段時間,趁著那個時間學的而已。隻略懂些皮毛。”

程素雅頓了頓又說,“就連這花的話語,也是教我說德文的人,解釋給我聽的。”

“是什麼話語?”蘇喃星好奇問。

“遇見你,是我的幸福。”程素雅開口,頓了頓後看向蘇喃星笑,“這花語,是不是很美?”

“嗯。確實很美。”蘇喃星點點頭。

正當兩人在小花坊說說笑笑的時候,喧嘩聲從宴會廳隱約傳來,她兩齊齊抬頭,透過小花房的玻璃窗朝宴會廳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見吳佩蓮三人。

而這隱約的騷動聲,便是從眾賓客的口中發出的。

至於引起這場騷動的,自然是吳佩蓮那身低調奢華,猶如女王親臨的禮服。

無論男女都為之讚歎,直接將上官青徹徹底底的比了下去。在一旁像個路人甲,隻能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看著眾人,簇擁著吳佩蓮。

而原本那個應該被簇擁的人,明明應該是她的!

“哎呀……佩蓮小姐。您這條裙子……實在太好看了,這麵料款式……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年輕的富家太太相當眼饞的看著吳佩蓮的衣服,嘖嘖稱讚。

其餘幾個聚在一起的太太們也紛紛點頭,嬌嗔的輕瞪吳佩蓮說,“佩蓮小姐,你可不能藏私,快跟我們說說看,您這是找哪位大手幫您做的?難道……是上官家?”

“哎,李家也有可能呢。”

這幾個富家太太都是些“摩登太太”,也是仙樂舞宮的常客,經常結伴跳舞、私下約打牌一類的。

愛玩愛鬨又非常樂意接受各種新鮮事物,是和程太太、文太太她們完全不同性格的正室太太。平日裡也和吳佩蓮玩兒得不錯,甚至時不時還互相贈送點小禮物之類的,相處融洽。

現在在一旁七嘴八舌的鬨騰著,要吳佩蓮趕緊交出這名好裁縫的模樣,也一點不令人厭煩。反而頗為受益,甚至有種後宮妃嬪為了自己,正在爭相吃醋的感覺。

所以“女王”吳佩蓮,便在這種鬨騰中但笑不語了好一會兒,等眾人猜了半天都沒猜中後,這才笑著開口說,“都猜錯啦,是喃星小姐幫我做的。”

“啊?!”眾人聽了捂嘴驚呼,再看著裙子,除了格外好看外,現在好像又增添了好幾個檔次。

“得。雖然知道了,可大家都沒戲。”其中一摩登太太好遺憾的說。

那是誰?

蘇家現在的大小姐蘇喃星呢!

請她幫自己做件衣服,先不提花費多少,但至少你得有資格吧?

想到這點大家隻能訕訕的偃旗息鼓。

吳佩蓮見了,又笑著說,“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我隻說我這件是人喃星丫頭幫我做的。可不表示她沒有畫其他樣式啊。”

這話出口立刻惹得大家眼睛一亮,其刷刷的朝吳佩蓮又看去,靜待下文。

“彆怪我沒提前告訴你們啊。”吳佩蓮頓了頓,又笑吟吟的環視了圍在自己身邊的摩登太太們,衝她們神秘的眨了眨眼又說,“那天我去找喃星的時候,可是看見不少衣樣子呢!”

“哎喲!那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訂一套才行!”吳佩蓮這邊一說完,立刻便有摩登太太回過神來,趕緊開口。

“對對對,記得明天叫上我啊!我們一起!”

“呸~等你起床都能喝下午茶了。”友人笑著吐槽,惹得對方抬手就要用小巴掌拍拍拍,總之又是一陣笑鬨。

“好了好了,反正啊……你們要是想去,就記得明天趁早就對了。”吳佩蓮笑著說,“據我所知,好像喃星那兒這種布,是限定的。數量似乎就那麼多。”

這句“限定”立刻抓住了摩登太太們的心理,眾人笑吟吟的點頭,心中則已升起為了明天去蘇家衣服店,一定努力早起的雄心壯誌了!

而就在吳佩蓮她們談笑風生時,卻沒人注意到上官青已經在一旁聽了好一陣,臉上神色很是不愉。

……哼,說什麼給自己專門做的禮服,可轉身便又給吳佩蓮做了更好的。

怪不得當初自己上門時,蘇喃星對自己是那副態度了。原來是為了吳佩蓮。

上官青憤憤,覺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卻半點都沒往自己身上去找問題。

一想到這兒,她便四處張望,試圖找到蘇喃星,衝她抱怨幾句。

而就在此時,還待在小花坊的蘇喃星也已留意到宴會廳,便扭頭看向程素雅,笑著說,“看樣子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不如我們回大廳吧?”

程素雅微微回神,扭頭衝蘇喃星笑,點點頭後應聲,溫溫柔柔的,“好。”

但她依舊微凝的眉頭卻被蘇喃星察覺,扭頭朝宴會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說,“怎麼了?”

“沒什麼。”程素雅笑著回答,“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我們走吧。”

“好。”

等蘇喃星轉身,程素雅準備跟上時,又朝上官青的方向看了一眼,幾不可聞的皺下眉,這才側身,跟上蘇喃星的腳步,兩人一起離開。

上官青正在人群中找尋著蘇喃星的蹤影,並時不時和特意到自己麵前,隻為混個眼熟的年輕公子哥們點頭寒暄。

等再一次從某家少爺點頭,剛收回視線便感眼前一花,一人影已從一旁閃出,擋在了她的麵前。

上官青一抬頭,不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白榮華,又是誰?

“上官小姐,真是好久不見了啊。”白榮華站在上官青麵前,臉上帶著略顯輕佻的笑。

多虧了他出眾的皮相,即便輕浮得令人不喜,可因為這張臉,也能得個“花花公子”的雅號。

“原來是白少。”上官青看清來人後,衝白榮華嫣然一笑,在對方有些受寵若驚的挑眉中,微微頷首柔聲開口,“這段時間您送的鮮花我都有收到,謝謝您了。”

自從她在上海灘開始有些名氣,並準備競逐歌後開始,白榮華就一天沒落的給她送花。

讓上官青在一眾佳麗中,很是有麵子。

畢竟不管怎麼說,白榮華哪怕是上海灘有名的浪蕩子,可也是響當當的白家大少爺!

和其他那些聽都沒聽過,或者聽了還要想半天,才能想起是那戶人家的少爺、公子比較起來。白榮華可是很拿得出手的。

倒是白榮華沒想到這上官青再見……竟和之前在仙樂舞宮時,完全是兩幅麵孔。

但這種事他到也能猜到是為什麼,便也沒糾結,隻是上下打量了上官青後,笑吟吟的說,“今天上官小姐……可真是美豔動人啊。”

上官青聽了又笑了笑,伸手朝一旁經過的侍者示意,端著香檳的白家下人便快速到了跟前。

“來,白少。”上官青分彆給自己和白榮華各端了一杯香檳,輕輕和他手上的一碰後,微微一舉,“上次在仙樂舞宮的時候,是我失禮,不知是白少您,今天再見我自罰一杯給您謝罪。”

說完便仰頭喝了一大口。

白榮華見她這個模樣,最初因她的態度變化,原本覺得趣味的心情,現在好像也沒那麼感興趣了。

不過上官青怎麼說也是個美人兒,多於長得好看的姑娘,他並不介意多給一些耐心。

所以白榮華倒也給麵子,也跟著上官青喝了一大口。

之後又重新看向上官青,不想對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重燃起趣味。

“不過……”上官青微收臉上的笑,又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眼神灼灼的直視白榮華說,“對於你的行為引起的紛亂,我就不給你道歉了。”

――“因為那確實是你的錯。”

“哦……?”白榮華聽了,勾趣味盎然的看著上官青,“哈哈”大笑後收聲重新看著她,覺得很有意思的對她說,“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說也沒什麼意思。倒是等會兒的開場舞,不知上官小姐肯賞光嗎?”

上官青聽了,正準備哼笑一聲開口再說什麼,卻不經意的轉眸,看見了正和旁人交談的文太太。頓時眼前一亮。

丟下一句“再說吧。”便說了聲“失陪”,朝文太太的方向快步走去。

白榮華看著上官青的倩影,一麵嗅著香檳的果香味兒,一覺得有意思。

都沒察覺到白衣靜走到了跟前,直到她出聲才驚覺。

“哥哥,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愛好。”白衣靜雙手抱肩看著白榮華,朝上官青的方向瞥了一眼後又說,“古怪透頂。”

“你好像沒什麼資格說我吧?”白榮華聽了她的話,心情很好的回答,見王世耀沒在她身邊,便疑惑開口,“妹夫人呢?居然不和你在一起?”

“剛才去送一個古董商了。”白衣靜沒好氣的回答,頓了頓抱怨,“那人怎麼看都不像個好東西,一副窮酸諂媚的樣子。”

說完後卻發現白榮華根本沒仔細聽自己說,便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你怎麼不聽我說啊?”

“我這不是在聽嗎?”白榮華搓一搓被妹妹打的地方,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比以前暴躁多了?”

動不動就耍小脾氣。

“有嗎?”白衣靜聽了瞥了白榮華一眼。

“有啊。”白榮華點頭。

“那總比你好。”白衣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你倒好,專愛乾這種事。”

白榮華說好聽點是愛馴野馬,但說明白點兒,也就是愛強扭的瓜罷了。

不知道是什麼心態。

但白衣靜這話一出口,白榮華便嗤笑一聲,用一種略顯古怪的眼神看向白衣靜說,“你好像沒什麼資格說吧?”

“你什麼意思?”他話出口,白衣靜的眼神立刻一變,猶如針尖,直刺到他的臉上。

“哎,沒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白榮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打了個哈哈後,丟下一句“我還有事找爹,你自己玩兒吧。”

說完也不等白衣靜回話,轉身便走。

他要去找白老爺,讓他將開場舞交給自己。這樣自己便能去邀請上官青共舞了。

這種場合,即便是再倔強的瓜,也不可能不給自己麵子。

難道到時候上官青還能拒絕自己嗎?

想到這兒白榮華得意一笑。

但。凡事沒有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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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文太太嗎?”

正在和人說話的文太太聽了,應聲回頭,一眼便看見了上官青臉上的驚喜,麵露疑惑,“小姐您是……?”

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麵前這人啊。

到是上官青一點兒不認生,“哎呀”了一聲,就帶著一股子“他鄉遇故知”的驚喜,快步走了過來,衝幾位太太微微屈膝後重新站直,笑看文太太說,“我是上官青,之前您陪著小文先生出席‘金百靈’時,曾有一麵之緣。”

“金百靈”便是新歌後的選拔宴會。

當時上官青混淆在一群人中,一起去給小文先生和文太太敬酒時,曾見過。

“哦……原來是歌後,幸會幸會。”那時來給自己敬酒的人烏壓壓的那麼多人,文太太根本就想不起誰是誰,就更彆提此刻突然冒到自己麵前來的什麼上官青了。

大概……也就隻有她們自己,會覺得自己已人儘皆知,應該享受眾人的仰望吧。

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作為一隻夜鶯的角色出現在這樣的宴會上罷了。

其餘幾個富家太太和文太太一樣,心裡心知肚明得很。但除了各自交換了一個帶了些笑意的眼神外,並沒多說什麼。

而上官青會這麼積極主動的湊過來,則是為了文太太的兒子,小文先生。

人家可是現在最有名氣的音樂人,醉心研究各種樂器,作曲寫詞無一不精。每一位女明星,都以能得到他的一首曲子而為榮。

這再過不久便要錄製“歌後金碟”了,到時候要是自己能得到一首,由小文先生填詞作曲的歌,那將是證明她上官青,是歌後第一人,最有力的證據!

所以上官青才遠遠的看見文太太後,立刻拋下白榮華急忙跑了過來。

不過她很顯然沒看懂文太太等人臉上的敷衍客套,甚至在不經意瞄到文太太佩戴的黃翡後,眼睛一亮立刻就有了新話題,“咦?文太太,您這塊黃玉可真好看。”

“說起來……我依稀記得自己也有一塊顏色差不多的。”頓了頓後上官青笑著又說,“倒是希望能找個時間,上門請教一番文太太,聽一聽您的見解。”

這樣說不定便有機會遇見小文先生了。

到時候她再在不經意間,利用她的優勢,哼唱一兩首金曲,肯定能得到小文先生的青睞。

一想到這兒,上官青的眼睛便越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