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陳峰帶兵過來的時候, 小基地的戰鬥已經結束,基地大門緊閉, 瞭望塔燈光下是兩個身著迷彩服的男人,腳下放著最新型的迫擊炮。
“將軍,不對勁。”
陳峰身邊的副官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陳峰神色暗沉,當然不對勁,這些迷彩服可不是一般的軍服, 而是隻有邊東地區的雇傭兵才會這樣穿。他想起之前楚隊長提醒他注意西部地區會有邊東地區部隊進來的話, 現在這群人竟然趁著屍潮時候進入。
這些可不是好人,裡麵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封郢聽到隊員報告外麵有一支部隊過來時挑挑眉頭, 輕歎著可惜, 他跟少傾的距離還是太遠了,否則說不定今天過來的就是少傾了。
基地門打開, 裡麵沒出來一個人, 仿佛就在說,有膽就進來。
陳峰冷笑一聲,這個可真不是普通的狂妄。
副官也被這架式驚到了, 這唱的是空城計?還是玩的請君入甕?無論怎麼樣,情況未明,現在都不能賭一口氣,“將軍,我們……”
“開進去。”
“將軍?”
“我倒想看看,他有什麼資本狂。”
陳峰在開保全公司之前, 服役於特戰隊。他的任務地點就是活走於邊東區中,這些人的殘忍跟冷酷讓人驚,可以用不是人來形容他們。如今他們占領基地,裡麵的人哪怕不是被喪屍咬死,也是被這些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今天他陳峰就要在這裡大開殺界了。
車隊緩緩進入,裡麵的景象讓陳峰錯愕。
身著擁兵服的男人正彎著身幫基地的人整理被喪屍咬死的屍體,小孩子大點的幫著大人提水搬木,再小一點的孩子四處奔跑,想幫忙,卻越幫越忙。
陳峰從車上下來,前麵大樓一個男人帶著幾個擁兵也正好走出來。男人身材高大,甚至比他身後的那幾個邊東地區的男人還要高出半個頭,黑發黑眸,五官淩厲深邃,與西方的外族孔卻有所區彆,帶著東方人特有的氣質。
這群人從大樓出來後,直接往陳峰這邊走,氣勢洶洶。陳峰身邊的人手猛然放到腰間,警戒著這個讓人感覺到危險的男人。
男人走陳峰麵前站住,無視他身邊人的戒備緊張,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伸出手:“幸會。”
陳峰有點意外,很標準和漢語:“你是誰?”
男人嘴角微勾,笑意帶出痞氣:“少傾的騎士。”
津台基地一區海灘星艦基地五層電網被喪屍攻破,喪屍成功進入一區基地,它們慢慢或者爬行或者蹣跚而來,居民區臨時拉起的電網後麵一排而開的迫擊炮,一排而開手持機關槍的士兵,一排而開的大炮。
層層的裝備把居民區護衛在身後,而站在電網之前的,還有一群手持大刀的男人。站在最前麵男人長身而立,浩瀚天空下,手持的武器在黑夜的燈光照射下寒光泛起。他身後站著一隻巨大的白熊,四爪著地,露出尖銳的爪子,張開大嘴,長長獠牙能撕碎任何物體,它長嘯著,聲音與海濤聲相撞,似為即將到來的戰爭提前擊鼓。
“咻!”
一柄銀槍刺出,劃破暗沉的黑夜,他衝向撲騰而來的喪屍,手上銀槍不斷揮舞,淩厲的破風聲尖銳到讓人耳邊發痛。
“衝啊!”
“嗷嗚!”
他身後的大兵與白熊同時衝進喪叢中,展開廝殺,大刀舉起,一隻隻頭顱如珠滾玉盤,不斷落下。白熊的廝殺比較血腥,它不是一把拍爛喪屍的腦袋,就是抓起來直接撕成兩半,看起來作嘔,卻是把楚少傾背後防得死死的,沒一隻喪屍能越過它的防線。
時間一點點過去,前方戰場的士兵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有一個人,一直身處戰場中。他不能退,隻有他在,才能穩住這長時間拚殺,讓人絕望般的戰爭。
“將軍,遠方又有喪屍出現。”
“準備!”
站在陣前沒能上戰場的小二心裡著急卻無法。隻能為隊長守好最前方,不讓屍群再接近星艦,否則因星艦的存在而無法開炮、無法開槍。隊長還會下場守在電網前,不讓喪屍衝破最後的防線。
“大炮先行,你們前麵兩排,給我打醒精神,誰敢走火傷到閣下,彆怪我不講情麵。”大炮打的是遠方新湧現的屍潮,迫擊炮跟機槍則是近戰,防止電網被衝破而設。現在隊長跟一眾士兵在前麵戰鬥,如果走火,不堪設想。
“是。”前二排士兵壓力也很大,保險都沒開,怕的就是自己太緊張了,把前麵戰爭的戰友給打傷了。
轟隆的炮聲響起,震動整個基地。得到消息說屍體攻到一區的消息,所有人家門緊閉,拿著新派的槍支守在門口,緊張聽著外麵的聲音。
“爸爸,剛才經過的士兵說,因為星艦還沒建成,內部結構太弱,還有太多的資料沒搬走,所以喪屍湧進來後不能開炮,隻有士兵們親自下場去砍殺。”
“嗯,是的。”
“閣下也去了,他在守著我們。”
“是的。”
“那我可以去給閣下跟士兵們加油嗎?”
這樣的問答在無數家庭被問起,男人蹲下身,看著勇敢的孩子,害怕突然變得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