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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進吧,一旦進去了,再想脫身怕是就難了,他今日鬨了這麼一出,怕是不知道那位永寧侯會怎麼對付自己。

可是不進呢,現在這形勢,好像也由不得自己了,那些百姓是好騙好糊弄,但這同樣也是一個弊端。

他們能被他糊弄,也就能被對方糊弄,就如同現在,怕是這些百姓還期待著自己進去據理力爭呢。

而沒有了這些百姓製造輿論,李文很清楚,就憑他這小身板,想要扛住這永寧侯府的護衛,那是完全行不通的。

好在,並沒有讓他為難太久,那混到了百姓堆裡的媒婆,又神助攻了一把:

“林侯爺,您讓這李公子進去,不是打算殺人滅口,威逼利誘吧……”

這陰惻惻的聲音一出口,那些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百姓,頓時又嘩然了起來。

顯然,對於權貴階層嚴重缺乏信任的他們來說,這事情似乎是真的很有可能會發生的啊。

沒看那些話本裡麵寫得嗎,這棒打鴛鴦的父親,通常對於男方都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瞧著那些護衛們強硬凶悍的樣子,這似乎也不是有心請那位李公子,好好詳談的態度啊。

當下,之前已經消停了的各種議論聲又響了起來,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林青雲真把那李文帶進去了,怕是也不敢做什麼了。

要不然,一旦出了什麼事的話,他怕是直接就得成了第一嫌疑人了。

“你們放開我,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聽了那媒婆的話,感受到那些百姓們的懷疑,原本猶豫糾結著的李文,卻是眼睛一亮。

他大聲嗬斥了一句,掙脫開這些護衛的挾持,整了整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和頭發,站直了身子。

轉身對著那些百姓們行了一禮,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慷慨激昂的說道:

“各位父母鄉親,李某人既然已經對大小姐許下了誓言,那不管前麵是多少危險和坎坷,在下都不會有半點退縮!”

頓了段,見那些百姓們安靜了下來,都仔細的聽著他的話,還不時有人傳來一陣叫好聲,李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又接著說道:

“今日李某是來提親的,既然侯爺已經許了我進去,那不管裡麵到底是不是鴻門宴,在下都要懷著十分的誠意,希望能夠感動到侯爺……”

“還請各位父老鄉親,在這裡稍待片刻,容李某去與林侯爺細細分說,若是功成,在下一定請各位父老鄉親喝杯喜酒,絕不食言!”

說完,李文袖子一甩,昂首挺胸,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林青雲的麵前,深深的施了一禮後,就踏步走進了林府的大門。

那無懼侯府勢力,為了心中愛情可以據理力爭,甚至連生死都拋之肚外的模樣,實在是看得人熱淚盈眶,感動不已。

不過他這幅模樣,也就隻能是騙騙那些百姓了,彆說是早就已經知道內情的齊修寧呢,就算是林子涵都不會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隻是三言兩語之間,就被塑造成棒打鴛鴦惡人形象的林青雲,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擊。

說那荷包不是自家女兒的,說這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嗎,可他剛剛已經完全說過了。

有什麼是能比自家女兒才回到京城,根本不可能與這人私相授受,更能證明清白的。

可就是這樣,那些百姓也盲目的選擇相信對方,或者說,盲目的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他們堅信著這是一場偉大的愛情,就如同那西廂記話本裡的崔鶯鶯和王生一樣,巴不得他們自己就做了那紅娘,促成這一段姻緣呢。

仗著人多,法不責眾,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怎麼會耐心的聽自己說什麼,解釋什麼。

怕是他就算找出證據,說那荷包和書信都不是自己女兒的,那些百姓都會說,是他偽造證據,就是不肯承認這件事。

林青雲甚至都覺得,事情弄到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自己女兒當場出來說不認識那個年輕人,這些百姓怕都是會以為那是自己逼迫的。

這是陽謀,□□裸的陽謀,你明知道這是假的,這不是真的,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去破解。

而想著現下這棘手的局麵,再望著外麵這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百姓,林青雲壓下把這些人全都趕走,把那李文直接打死的念頭。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便往裡麵走去,他深信自家女兒沒有做這種事,而那小子會找上門來,肯定是有著原因的。

雖然說威逼利誘,可能會應了那些百姓們的話,但對於這種彆有用心的可惡之人,那使什麼手段都不會過分。

真以為他們侯府是好欺負的,真以為在外麵那麼說了,他就不敢動手了,這世上可是多得是,打人疼卻不見血的手段。

他就不信,這一看便瘦弱的小子,能夠受得了,至於說長平侯那裡,林青雲並不擔心。

如此拙劣的手段,就連他都能夠看穿,更何況是在朝堂上,經曆過諸多風雨的長平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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