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全程隻亮了三秒,曆建華密密麻麻的視頻庫裡藏著性侵被害人的新聞照片,姓名幾乎是一閃而過,但是時山延仍然看到了,這樣的視覺記憶和信息捕捉能力在黑豹都屬於鳳毛麟角。
“有個記者對這種新聞嗅覺靈敏,喜歡用大量照片占據版麵。”晏君尋聞了聞臥室的味道,“他最近已經把目光轉移到凶殺案上了。”
“你被拍過嗎?”
“沒有,”晏君尋覺得室內溫度有些高,熱得他再次擰開瓶蓋,“無名偵探沒有正臉。”他在喝水前又看向時山延,“請你自己做好自我保護。”
“我喜歡上新聞,”魚缸的彩光加深了時山延的鼻梁陰影,他看著遊來遊去的金魚,“被狙瞄準讓我倍感快樂。”
晏君尋喝了口水,說:“哦。”
曆建華的失蹤情況和劉鑫程類似。四月十七號晚上開始他的狐朋狗友就聯係不到他了,直到一周後物業發現普利小區的排水溝被堵住了,他才被找到幾塊。房子目前歸他住在敬老院的爸爸所有。
曆建華沒有工作,出獄後就靠爸媽的退休金生活。他在生活上不能自理,他和劉鑫程一樣,絕不會主動打掃衛生。人是有個性的動物,隻要他每天都住在這裡,就會留下大量的個人痕跡。可是晏君尋卻在這個房間裡找不到屬於曆建華的個人痕跡,這裡乾淨得像樣板房,連地板都亮得反光。
“曆建華”仿佛被擦掉了。
晏君尋覺得凶手也來過這間屋子,但和劉鑫程不同,他在曆建華的房間裡沒有放棄任何角落。他喜歡這裡的環境,並且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它。
“凶手根本不害怕,”晏君尋看向魚缸,“他來喂過魚。”
“人總有幾個朋友,”時山延不再玩魚缸的燈,而是說,“巨嬰也有。”
“好朋友如果記得你的魚,”晏君尋不留情麵地說,“就不會讓你在排水溝裡堵一周。”
晏君尋很在意門鎖,不論是劉鑫程家還是曆建華家,門鎖都是完好的。
晏君尋撥開窗簾,從窗口望出去,外邊正對著另一棟樓房的玻璃,傍晚的餘暉投映在上麵,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小區物業做得不錯,儘力在維持老樓區的光鮮,連玻璃上的灰塵都擦得很及時,看著比街頭的光屏更加透亮。樓層和樓層對列成直線,晚上還有夜景燈,沒人能翻窗戶進來。
“凶手是走進來的,”晏君尋被光芒晃了眼,皺著眉說,“他有鑰匙和密碼。”
兩個人從曆建華家出來時,正好遇見隔壁的夫妻下班回家。他們目光巡睃,對晏君尋禮貌地點了下頭。
男人問:“要下樓嗎?”
“謝謝,”晏君尋拎著空水瓶,“下到停車場。”
男人幫晏君尋摁了電梯,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時山延的束縛鎖上瞟。
時山延抬起雙手,束縛鎖順勢滑到了他結實的小臂,他對男人說:“玩具,還挺逼真的對吧?”
“啊。”男人不知道如何接話,尷尬地笑著點頭。
時山延拉開兩臂,束縛鎖間的磁條報了下警,電流立刻打了他幾下,不允許他繼續拉。他遺憾地說:“不建議你們玩。”
晏君尋已經跨進電梯裡,他一手拉住垂在額前的黑發,擋住些許眼睛,一手握住時山延的小臂,把人拽進電梯裡。
“分享快樂,”時山延站到晏君尋邊上,衝男人揮了下手,“拜。”
電梯門“叮”地合上,電梯開始下降。
時山延把身體歪向晏君尋,真誠地問:“你有什麼性\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