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否定你,你存在在什麼位置呢?”對方到這裡有點卡頓,似乎還沒有想好後續,“這個世界上壓根兒沒人需要你。雖然我很想直接說‘去死吧晏君尋’,但我不想那麼簡單。你會崩潰吧?即便你全力模仿著係統,可是你的內核還是脆弱得不堪一擊。我想你崩潰、絕望……絕望這個詞很好,它比‘死亡’更具有力量,放得下我對你的全部惡意。我已經開始了,出於禮貌,我要跟你打個招呼,上次我差點就成功了,可惜有個雜種。那個叫時山延的雜種,又他媽是黑豹,請替我回複他,我不想死,我不會死,”他笑煩了,在提到時山延變得冷冰冰,“我想弄死他,我會想到辦法的,他未免太得意——”
車載係統突出在駕駛位旁邊的核心裝置倏然爆了,像是泄氣的氣球,就那麼輕而易舉被捏爆了。時山延不知道撐著車門聽了多久,被太陽曬到眯眼。
“你想坐在這裡跟他嘮嗑嗎?聽他絮絮叨叨、顛三倒四地闡述自己不為人知的內心故事。”時山延把扯出來的線也扔到腳邊,順便用衛生紙擦了手。他看向晏君尋,架在破爛車門上的手敲了敲,“你既有耐心又善良,坐在這裡乖得像是這門是我砸爛的。彆聽他講話,彆試圖了解他。”
時山延太高了,擋住了晏君尋的光。他俯下身時,車內都顯得極其狹小。他伸手撥開垂擋晏君尋眼睛的黑發,眼神就像是注視著藝術品,目光在晏君尋的淚痣和頰麵上迷戀地摩挲。
“你可以捏爆他的頭,”時山延嗓音低沉,“誰能阻止你呢?小天才,彆搭理他。”
晏君尋的座位底下是鋼棍,兜裡還有把手刺。他揉碎了一根煙,有點奇妙地想笑。
他真的很難控製自己。想戒的煙戒不掉,本性裡有貪婪的東西在催促著他不斷地給自己找借口。他究竟該乾嘛?阿爾忒彌斯都沒說清楚,誰都沒告訴過他。但是他時常覺得困,不困就會發呆,否則他總想乾點什麼。他待在哪裡都不舒服,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能讓他徹底放鬆的地方,他時刻都吊著自己。
去你媽的黑豹。去你媽的傅承輝。
他們把引誘他的危險分子放了出來。時山延每一秒都在對他說“來做點什麼”。做點什麼,像剛才錄音裡的神經病一樣求關注麼?晏君尋不是那種人,他刻板地、堅決地在黑板上寫過。
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人。
“我不會張嘴咬他,也不會碰他。”晏君尋反身靠近時山延,沒有回避時山延令人渾身戰栗的目光。他抬手拽緊時山延的衣領,像發誓般地說,“彆再引誘我,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