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理係統說:“朝車開火。”
兩側的車窗頓時爆了,樸藺“臥槽”一聲先抱頭,被震動震歪了身體。他對耳機說:“我他媽是人質!”
“沒有在行動車輛裡檢測到內部人員,”主理係統冷酷地說,“立刻炸掉它。”
晏君尋拖住樸藺的衣領,把他推向駕駛位:“現在就開車走!”
車身再度被震得劇烈一晃,樸藺心一橫,擰動了車鑰匙。
“車載係統為您服務……”
在悅耳的音樂聲裡,車歪歪扭扭地開向廢牆。
“我在犯法,”樸藺滿頭是汗,踩下油門,“我會進監獄的!”
“撞開那堵牆,”時山延撕掉袖子,“不然你在進監獄前先見閻王。”
像是要印證時山延的話,車尾燈都被子彈打爆了,後方人員正在射車胎。
晏君尋推開座位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拉出底下的醫藥箱,他拆紗布時往嘴裡叼了支細窄的匕首,汗順著他的鬢邊流淌。
“你們真的跟組織有關係嗎?”樸藺從倒車鏡裡偷看他們,“不是吧,你們不是黑豹嗎!”
晏君尋給刀消毒,沒有麻藥,隻有鑷子。
“黑豹跟你說過什麼?”時山延抬起頭,汗流過他的脖頸,“彆被7-004騙了,這可是關乎立場的問題。”
“什麼?”樸藺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他從倒車鏡裡看到晏君尋用刀劃開了時山延的手臂,“你中彈了!”
晏君尋的鑷子碰到了子彈,他要屏蔽一切乾擾,手卻因為古怪的觸感而發抖。
時山延垂下目光,對他說:“就這樣把它夾出來,君尋,你看得見。”
晏君尋的眼前都是晃影,他說:“但我不知道真假!”
“你碰到它了,”時山延說,“你的判斷沒錯!”
車後胎在此刻被打爆了。整個車身都發生偏斜,後胎在地上拖出“呲啦”的聲音,樸藺猛力轉著方向盤。
醫藥箱翻倒在側,晏君尋已經把子彈夾出來了,他還要給時山延縫上傷口。
車很難開,但它還能開。車門已經被打凹了,子彈還沒有射進來。樸藺從沒有這樣感謝過薑斂,是薑斂更換了督察局的行動車輛,不然他們早成篩子了。
以後薑斂就是他親哥了!
“我要撞開那堵牆了,”樸藺再次看向倒車鏡,“你們最好坐穩。”
行動車像是刨蹄的野牛,它先撞開了牆前的標識牌,接著——接著被撞了!另一輛行動車從右側撞過來,樸藺沒能及時調整方向,車頭突破廢牆,斜蹭著居民樓飛了出去。車進了窄巷,兩側快要貼到牆了。車門刮掉了一長道牆皮,頂部還撞到了一些晾衣架。
樸藺在猛烈的顛簸裡喊:“往哪兒跑?!”
晏君尋正在靜氣凝神地縫針,車顛得他快吐了!
沒人回答樸藺,樸藺隻好按照自己知道的路線跑。他一邊默念著督察局的部署位置,一邊衝出了窄道。他驚人的記憶力讓他對停泊區路線都了如指掌,憑靠舊區水塔就能辨清方向。
時山延看著晏君尋給自己縫針。
“彆看了,”晏君尋縫得很慢,因為他總會被眼前橫出的陌生畫麵打斷,他狠聲說,“彆看了!”
主理係統對赫菲斯托斯說:“晏君尋正在……”它的電子音很不清晰,“我請求幫助……”
偵查B點的監控攝像頭突然炸了,就像那晚在麗行發生過的事情。7-004看到光屏上的監控畫麵全部變成了雪花,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連預告都沒有。他還察覺到了耳機裡的故障,不禁發出感歎:“了不起,他真是了不起。喂,這他媽太玄幻了吧。”
赫菲斯托斯在做記錄,它說:“這是7-001的‘性能’,他本身就是為監控和反監控而誕生的。繼續追捕他,我想看看他進化到哪一步了。”它說著,再次乾擾芯片,“他的情緒起伏很小,這點太優秀了,剛才麵對圍捕,他甚至不緊張。不過這可能是阿爾忒彌斯的‘設置’,他和小醜是兩個極端。我試著乾擾他的感官,但他都反應很快。”
它細細記錄,得出結論。
“阿爾忒彌斯肯定對他做過相關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