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塵道:‘我檢查張某的死因時,就知他在喊菜裡有毒的那一瞬間,其實並未中毒。’”
“說著,趙羽塵抬頭看了看杜某,笑道:‘你應該知道你這類用鴆製作的毒藥見效快,倒地立死,就是張某死前懷疑你,也絕說不出口。但張某死前還有力氣指著菜大喊大叫,生怕食堂內外的人聽不到,那他又怎麼可能是中了這等烈性毒藥身亡?’”
“‘真奇怪,為什麼這世上的凶手都覺得自己很聰明,你們明明就笨得很,讓我這個大理寺少卿當得十分無聊’趙羽塵頗帶幾分倦怠地歎道。”
“重九實在是聽不懂他的朋友在感歎些什麼,眨了眨眼,抬頭隻問一句話:‘那麼說,菜裡沒毒?’一見趙羽塵點頭,他立時端起湯碗,把剩下的湯菜通通舀到自己的碗裡。”
老狗一下子笑起來:“嘿嘿,果然是重九的性子。”
顧湘也笑:“趙羽塵也是這麼笑著說的,他說帶著這小子最大的作用不是他能打,而是他有趣。”
不三手中瞬間多出一枚梅花鏢。
他也不顧不四在那兒念念有詞地琢磨什麼,就待出手。就聽屋裡顧湘忽然轉移視線,盯著地上的孫老翁笑道:“你也彆為你口中的項嘎子傷感了。”
孫老翁:“??”
他傷感個屁,項嘎子不是他爹,又不是他閨女,死一千次也同他無關。
話雖如此,孫老翁卻表現得很是重情重義,歎道:“哎,殺人者人恒殺之,沒什麼值得傷感,傷感也沒用。”
顧湘失笑:“這話到不錯,殺了項嘎子那一夥黑衣人中使槍,且槍頭比一般要長三寸的那個已經死了,死在長鞭之下,使長鞭的那個也死了,死在樸刀下。使樸刀的這個到還沒死……就不知能活多久。”
孫老翁:“??”
不三手一僵,頓時收緊。
他自然聽出屋裡那小娘子話中意思。
這是說,不倫、不類他們也遭了滅口,而且是自己人在滅口。
能信嗎?
不三知道自己不該相信,可背脊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心慌氣短,腦袋發昏。
按理說這位顧娘子肯定是沒見過不倫、不類他們。
最近一段時日,此人大多數時候都處於監控中,雖因著她身邊高手眾多,探子不敢離近,但大體情況總歸知道。
她沒見過,怎會知道不論、不類使的兵器?
那必是有人同她說了……
難道,不倫、不類一夥人真的起了內訌?
不三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不四。
這在組織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和不四就不隻乾過一次類似臟活,做殺手的露了臉要死,動了不能惹的目標要死,知道了不能知道的秘密,也要死。
組織下令讓手下的殺手自相殘殺,那都是基本操作,他們本就是被養的工具,在上頭那些眼中,根本就不算個人。
或許不四也接到了任務完成後,殺自己滅口的任務,那誰會來動手殺不四?是非驢非馬?還是不禁不由?
論殺人的本事,也唯有這兩組人能略勝過不四。
不三也猜測,或許是屋裡那個小娘子在故意戲耍他,逗他玩,可他一時間還是一下子就失去了動手的欲望。
他本就是謹慎之人,本就已經在猶豫,本就覺得動手或許死的是自己。
“走!”
不三打出個手勢,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不四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在他們這個組合裡,不三負責動腦子,不四已經習慣隻負責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