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二兩銀。三百兩回頭存到永安錢莊去,一百兩收購果子,各類蔬菜,請人手過來幫著釀酒,再拿兩百兩攢著咱們建房子,三十二兩,唔,拿三十兩家用,二兩銀子和剩下的零零碎碎,給五郎當零花便是。”
顧湘劈裡啪啦撥著算盤,“這是第一批銀錢,下個月隻會多不會少,還是戲歡閣的錢好賺。”
不過短短數日工夫,戲歡閣的酒和下酒菜就賣得火爆至極。
一開始是惜惜小姐帶起的潮流,名人效應。
到戲歡閣來談事的,談生意的,消遣的客人們,但凡聽說惜惜小姐愛吃新到的下酒菜,愛喝新來的果酒,大部分客人都會忍不住想附庸風雅一下。
結果這一吃,簡直是驚為天人。
那天陳同,韓書表兄弟兩個在戲歡閣吃過菜,喝過酒,臨走還是戀戀不舍,專門又尋趙媽媽,買了兩小壇醃菜,還一人提了一壺酒回縣學。
兩個人上完課,湊在一處溫了會兒書,心情都很是不錯,甚至覺得連自己記憶都比以往要稍好。
以往他們兩個天分都差不多,不算好,當然也不差,讀書念個七八十遍,就能大體記住,今天不過通讀了三遍,卻愣是感覺自己記下了一小半。
功課也完成得比以往快些,策論一氣嗬成,不到一個時辰就寫完了。
兩人一對視。
“阿爹不在。”
“舅舅沒回。”
反正預習功課肯定是不預習。
天色已晚,剛去了一趟戲歡閣,腰包空空,縣城裡如今這氣氛,彆處也沒什麼可玩的。
“不如喝一杯?”
陳同陳公子偷偷摸摸往外瞟了一眼,小聲道。
韓公子:“……好,就喝一杯,小心點,彆讓我爹發現,我爹發現了,倒黴的肯定是我。”
一想起他爹的眼神,韓公子就為廣大學子們操心。
都這麼多年了,他爹還是堅持認為他和陳同闖的那些禍,都是自己主導的,哪怕陳同自己主動承認,那他爹也覺得陳同善良乖巧,是想給自己背黑鍋。
天地良心,這些年一樁樁,一件件,那件事不是陳同這小子出謀劃策?他承認,他也不能說完全無辜,可即便是半斤八兩,自己也是那個半斤,陳同才是八兩。
要不是他韓書心胸寬廣,遲早得被他爹氣死,要不就要恨死陳同這家夥。
陳同想了想,喊了自己的書童到門口守著。
“放心,舅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兩人摸出酒瓶,又翻出自己剛買回來不久的下酒菜,酒都不用溫,便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
一杯很快喝完了,唇齒留香,滋味之美妙,便是並沒有這般嗜好的韓公子,都沒忍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怪不得古來詩人愛美酒,我以前從不解酒之滋味,今天卻明白了,不是我不愛酒,是不曾喝到這一杯。”
韓書感歎連連。
韓教諭從外頭回來,眉心略沉鬱,如今縣城混亂,縣學的學生們也是人心惶惶,也不知明年發解試能有多少學生過關?
今年的發解試,壽靈縣是一個考過的學子都無。
他這當教諭的,真是臉上無光。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