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聽見王相公三個字,目光微閃,笑道:“王丞相的千金?”
“對啊,王萍萍。”
李成玉在熟人麵前就是個話嘮,顧湘稍微給她一點回應,她就能痛痛快快地說上半天。
“王萍萍,咱們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會作詩,擅蒔花,人也生得美麗,向來是京城閨秀圈子裡第一等的人物,不過我和人家不熟,像我們李家這樣的二流人家,王萍萍向來瞧不上的。”
“彆說我們,就是很多公主,郡主,人家都不愛一起玩,除了三公主。”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好像聽說王萍萍曾經當麵埋汰過大公主,說人家堂堂一個公主,耽於情愛,一點都不知自重。”
“要我說,應該是捕風捉影,要是真的,以大公主的脾氣……呃,她這樣的小娘子幾句閒話,大公主到還真不一定與她計較,但想來王相公是個明白人,自家女兒要真這樣不懂事,王相公也不會不教導她。唔,說起來自從王萍萍當麵擠兌大公主的傳言一出,她便被她母親帶著去泉州探望她姑母,再沒回京。”
顧湘若有所思。
李成玉眨了眨眼:“哎,提她作甚,我是說,如今在京城,適齡的小娘子們有幾個好兒郎傾慕,是很長臉的事,越光明正大,彆人越不會說什麼,就怕藏著掖著。”
“這是我嫂子跟我說的,她說我也到了年紀,以後若是遇見某個小郎君在上元佳節啊,或者彆的公開場合表露對我的傾慕,那還無妨,但若是有什麼人私底下背著人,偷偷摸摸地對我說些有的沒的東西,要我一定要立刻拉開距離,並且馬上告訴我大哥。”
李成玉笑起來,“不過還真有這樣的蠢人,看多了那些文人書生寫的話本子,就以為大家閨秀隔著一層圍牆,聽見外頭有個書生吟詩作對,立時便要傾心相許。”
“他們做什麼夢,這裡是京城,我們閒來無事能天天開詩會,見到的才子車載鬥量,若不是有狀元之才的公子,我們上哪兒去尋出些傾慕?若是當真有那份才華,真中意哪位千金,托官媒去說親難道不好?再不濟,能正大光明地見麵試探彼此心意的機會有很多,做什麼授人以柄的事,平白汙了名聲,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顧湘輕笑,頷首道:“這話到很是。”
“反正三娘你彆擔心,這點流言真不算多大的事。”
李成玉笑道,“不過最近李公子好像遇到了些麻煩,聽說昨天張舍人和李公子在福寧殿打起來了,當時好幾位閣老在場,陛下也在,當即就罰他們一人二十杖,嘖,還是身體好,換了我大哥,被打二十杖估計人都要沒了,這倆人卻連抬都不用抬,自己走出宮門的。”
顧湘:“……”
李生健康到是真的。
那位張舍人,恐怕要出事。
顧湘有點擔心,不過張舍人出身顯貴,當今陛下也是個寬容厚道的,想必此時已有禦醫去診治。
略一沉思,她便轉身回了宅子,從廚房裡摸出兩壇私藏的藥酒,把王二木叫過來笑道:“把這壇酒送去給李長隨,我再備個食盒,裝幾樣點心,彆忘了替我囑咐李公子好好養傷,仔細身體。”
王二木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