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正弘神色冷淡:“我不認宮裡那人是我家郡主的血脈。”
“她若是真的,郡主娘娘豈不是太可憐了些?我家郡主,雖為女兒身,可天下男兒能勝過她的屈指可數,我家郡主憐貧惜弱,是個見不得人受苦的性子,我家郡主手掌無數財富,卻從不為財富所累,富貴能享受,清貧也過得。”
“我家郡主一呼百應,天下英雄俯首折腰。京城昔年不知多少大家閨秀提起她便心生怨懟,可便是這些‘敵人’,也沒人詆毀她的品格。”
“我家郡主,怎麼會有趙暢那樣的女兒!”
韓氏眼角的餘光四下裡一瞥,咬咬牙,一時也顧不上台上的環姐,她是實在不敢再待下去。
她覺得自己聽到的這些,彆管真假,都要把李家上下都給震動一番。
不光是她,其他很多人都悄沒聲地打算走了。
聽八卦是挺有趣,可這般的,還是少聽點為妙,一行人連招呼都沒打,就悄沒聲地往外走。
“當年郡主在我手裡,在孫老和馮老手裡都各自留下了東西,說隻要有人能把這東西打開,便是她的繼承人。”
“馮老的那個個頭小,已經給宮裡那個試過,她拿了一夜,第二日便退回來,隻道自己已做了公主,是官家的女兒。”
“可咱都知道,這不過是托詞,事實上根本就沒解開。”
範正弘苦笑,“我當時也沒覺奇怪,郡主時不時地也愛耍些小性子,一本正經地耍得咱們團團轉,也不是沒有可能。”
孫老目中也流露出些許笑意。
那是個遺書能寫七八個版本,葬禮能想到讓大家載歌載舞,吹拉彈唱的貴女。
他這輩子再也沒見過如她那樣的女子。
孫老他們也覺得,小娘子年紀輕,又沒見過郡主,郡主那些奇思妙想,便是她不知道,解不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他們私心裡都覺得,這是郡主又在調皮了。
孫老已下了決心,待小娘子十七歲生辰過了,手裡的東西就都交給她。
至於郡主當年留下的話,說不得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他們也該知道變通才是。
雲哥冷笑:“笑話!長榮郡主耍人玩的東西,你們竟還當真?”
範正弘輕笑:“孫老也知,郡主交給我的是機關鎖,就是我家地庫的大門,我想偽造也偽造不出來,今天把鑰匙給……顧家小娘子,小娘子若能開了門,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孫老怔了怔,一下子笑起來:“是。”
台上幾位老人家神色也漸漸變得稍稍輕鬆了些,大概是想到了好事,眉眼含笑。
顧湘:“……”
有雪鷹在,暴力破門到沒什麼問題。至於機關鎖,或許它認得自己,自己不認得它。
範正弘殷切地看過來:“小娘子可願意一試?”
顧湘歎了口氣,應道:“好。”
她一笑:“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們能說出個什麼一二三,我也要看看……範家是人,還是鬼。”
韓氏臉色慘白,從小徑又轉回來,心跳如擂鼓,抬頭看顧湘老神在在地坐著,手裡拿著鑰匙,竟是一點都不知害怕,氣都不打一處來。
範家的那些人客客氣氣地把要走的都攔下,說是待老夫人壽宴結束,家主親自賠罪,送他們出去。
雖然說話挺客氣,可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這壽宴不結束,誰也彆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