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書架走到東麵,挨著牆壁擺放了一排楠木箱子,木頭是好材質,紋理頗為細膩,帶著些許清香味。
最上麵的那一口最大,更顯然的是上頭纏著密密麻麻的粗銅鏈子,每一根銅鏈都有小兒臂粗。
上頭掛著一個碩大的銅鎖,鎖上沒有鑰匙孔,隻有很多不規則的刻痕。
“啊!”
張老瞠目,“這箱子我見過。”
孫老揉了揉眼睛:“這是郡主書房門後頭那口箱子,我記得那鎖開不了,是郡主自己製的,有一段時日,彆管誰進郡主的書房,都被哄著要試一試開箱子……”
一句話沒說完,孫老了然:“原來如此。”
必也是用了那些他們不解的機關,就像這石船上的,還有機關匣上的一般。
“隻這個似乎和剛才見過的那些不一樣。”
就說這石船上的機關,好歹還有些有規律的符號,下麵的字雖是缺筆的白字,好歹還看得懂。
但這箱子上的鎖,卻是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顧湘也怔了怔,仔細看了看,圍著箱子鑽了幾圈,完全看不出頭緒,一回頭,就見好幾個老頭眼巴巴地盯著她,滿眼殷切,熱情得簡直都能把她給燒起來。
“嘖。”
顧湘忍不住搓了下胳膊。
她可有點受不住。
這回來範家,顧湘確實想探究下自己的身世,也想看看範家這位家主。
她就想確定確定,這範家家主,就是蠢到沒了邊,還是就是陰溝裡養出來的惡狼。
如今這一見,她私底下也要說自己一句,她心裡頭那些評價,是有些過分。
範正弘這人,他不蠢,人家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要說人家蠢,顧湘又算什麼?
他自然也不是惡人,大約隻是運氣不好,命也不好,信錯了人。
此時,顧湘看著這樣的目光,卻忽然有些理解了範正弘這樣一個混跡商海多年,精明乾練的人物,為什麼會犯下這麼大的錯,甚至幾乎賠掉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顧湘歎了口氣,蹲下身又仔細研究了下鎖鏈,還是沒看懂,茫然抬頭四顧,她目光忽然一凝,臉上漸漸露出個啼笑皆非的表情:“噗!”
她蹲下身,手指劃過糾纏在一起的那些鎖鏈,忽然雙手按住側壁,使勁一用力向上一提,哢嚓一聲,半截箱子讓她搬下來,露出裡麵一疊一疊的本子,都是褐色的牛皮紙封麵的本子。
範正弘嚇了一跳:“啊?”
張老第一時間趴下去看這箱子,看了半晌,猛地一拍額頭:“真是……”
調皮的郡主娘娘!
這箱子看著四下裡都是鐵鏈,鎖又大又結實,還看不見鑰匙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可其實根本就沒有鎖著,鎖鏈也隻是看著完整,其實都是斷開的,就是擺設裝飾而已。
範正弘哭笑不得:“我記得這箱子在咱們家郡主的書房裡,放了有……兩年多?”
“足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