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想起長榮郡主在隨筆裡寫,說是每日開個玩笑,都要被一群手下當真,日子實是無趣的很。
夏天她不過想做套泳衣到範家園子裡的池水中遊個泳,和範正弘商量了幾句,就把他給嚇暈了過去。
顧湘一下子笑起來。
想遊泳怎能去旁人家的園子?
這時節,想穿上輕便的泳衣遊個泳,那肯定要在自家院子裡修個水池,而且還要避人耳目,多找幾人四下裡守著才成。
顧湘一走神,忽然就想吃個漂浮早餐。
準備一汪清泉,到也不必溫泉,配上些玫瑰等花瓣即可,舒舒服服地泡個澡,備上一份色香味俱全,尤其是要精致漂亮的早餐,請大師雕刻浮舟,盛早餐順水而下。
小酌三杯清酒,品一品精致的美食,享用過了再小眠片刻,醒來便找溫柔美貌的使女給揉一揉肩,捏一捏腿,肯定是舒適至極。
顧湘越想越美,打算回家就先弄個簡化版的試試看。
如果做得不錯,以後可以考慮開家奢華的大酒樓,酒樓自然提供住宿,不光客房布置得溫馨,也可在院子裡隔出幾處花園,花園裡修葺池子,也讓食客來享受一下漂浮早餐的愜意。
要說穿越之後,各類享受遠比不上現代社會,但有一點好處,隻要不是在京城這般寸土寸金的所在,在郊外想占上一塊地,修一處大院子,那絕不算難。
她攢上個幾千貫錢,此事便可以開始操辦了。
一轉念的工夫,顧湘便帶著幾個老頭出了地庫,上到石船上,舉目看去,腳步頓止。
範正弘也一怔。
他二弟的臉腫得像豬頭,縮著腦袋躲在不遠處探頭探腦。
他三弟的臉到是無事,隻臉色煞白,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到像是傻了。
範老夫人見到兒子,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意:“沒事沒事,小子都淘氣,磕磕碰碰的都是常事,摔打多了,以後也能知道些分寸。”
範正弘心下無奈,也知他這兩個弟弟必是想跟著進地庫去,才有此劫。
他還沒說話,範正雲捂著腮幫子,瞥了特彆低調地重新回到顧湘身後,做足了使女姿態的雪鷹,卻還是不肯私心,嘶聲道:“大哥,這些年咱兄弟兩個沒少給你賣力氣,你可得給我們哥倆留條活路,還有咱娘,咱娘這麼大把歲數了……”
“說我作甚,老娘這輩子就沒長了富貴心腸,你就是要錦衣玉食地供著我,我還受不了那富貴。”
範老夫人笑道,“自己種一把小菜,我吃著就好,能有一口糙米,我吃著也香,衣裳不必綾羅綢緞,麻布的沒甚不好。”
老夫人伸手拉過大兒子,“兒啊,當年要不是你背著老娘出來,老娘早死了,多活了這些年,富貴的日子已是享受過,老娘沒被這富貴迷了眼,你就是有萬貫家財,咱們娘倆每日還不是一粥一飯,想睡覺啊,一席即可。”
範正弘笑了笑,拍了拍老娘的手,顯然心中已有決斷,麵上從容不迫,指了指地上裝賬本的箱子,笑道:“起家的本錢是郡主給的,我便把範家各地的宅院,田莊,還有家裡幾個庫房的財資,都留給郡主。”
“至於這些生意,待我收拾了,再分給兄弟們,至於我的那份,自如我所言,便做個表率,捐給朝廷,賑濟災民吧。”
他這話一出,範家兩兄弟,還有其他人對視一眼,到是一笑。
範家的宅地值錢麼?
自然值錢。
可範家最重要的,自然是生意,日進鬥金的生意。
範正雲當即吵吵:“京城的糧行,要有我一份!”
範家是本朝最大的糧商,這糧行,自也是範家的根底。
範正弘點點頭,好脾氣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