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一看成三的狀況不好,顧湘就讓雪鷹去給李生遞了句話,當天傍晚,安國公便親自領著劉禦醫過來。
當時劉禦醫看過王萍萍的藥,當即氣得吹胡子瞪眼:“當是小娘子們製胭脂不成?隻學會點皮毛就敢給人用!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哪怕是個庸醫,也當知道這小哥的傷需得先拔出毒素,糊這些止血封穴的藥粉作甚?怕不是和病人有深仇大恨?”
幾句話氣得徐誌岩等人差點嘔血,偏又不敢跟成三說,隻能憋著。
卻是實在忍不住,每次見到王萍萍就氣不打一處來,王萍萍可好,該知道的時候她到像個傻子似的,把她那倔強的千金閨秀的脾氣發揮了個十成十,總一副她有理,彆人都是無知蠢物的模樣。
顧湘輕歎:“多看著些。”
雪鷹:“哪天被套了麻袋,也是她活該。”
連續兩日,所有病房裡的氣氛,全都肅然而凝滯。
成三的狀態不好,兩日下來高熱不退。徐誌岩,宗由幾個人看著都心驚肉跳的。
其他病房裡的病人們也紛紛過來探望,一時間,眾人的情緒都變得特彆糟糕。
在剛從狼口裡逃生時,眾人都很是慶幸,可心底深處其實頗忐忑,他們傷的這般重,好些都無法行動,救他們的人神色冷淡,簡直是甩手掌櫃,連他們想要道謝,在人家麵前竟也感覺詞窮。
還是後來竟然是老虎,獅子登門給他們送水,送飯,還送藥,眾人又驚又奇,一時都忘了恐懼。
老虎們竟能認認真真地乾這些活?
一連數日,藥糊上了,個個身體見好,似乎也真從死亡的陰影中掙脫,眾人瀕臨崩潰的情緒這才收拾起來,這兩日大家已能頗輕鬆地麵對這一場遭難。
誰曾想——
“王家這小娘子根本就是個災星!”
王萍萍立在門口,正好聽見徐誌岩的話,心頭微顫,淚眼朦朧,卻是硬把眼淚憋回去:“你們都中邪了,還是著魔了?怎麼?他傷得那麼重,發熱怎麼就不正常?你們隻看他發熱,怎麼不看你們這些人,個個都生龍活虎,腿腳都越發麻利,難道他發熱,就能說明我的藥不好?”
眾人簡直無語。
徐誌岩當即就要罵人,宗由一把拽住他,自己到是沉下臉,輕聲道:“王小娘子,我們得救究竟是誰的功勞,我們心裡有數,我們的傷沒惡化,究竟是哪一種藥的功勞,我們也心裡有數。”
王萍萍:“……你們瘋了?老虎獅子嚼出來的藥,能比我的藥好?”
眾人都沉默。
王萍萍腦子裡嗡嗡作響,忽然伸手從地上拿起剁藥的砍刀,猛地朝自己胳膊上割去。
“啊!”
左右的使女駭然變色。
鮮血噴濺,王萍萍疼得嗷了一嗓子,哭出聲來,嗚嗚咽咽地呻吟了半晌,斷斷續續地道:“我,我偏要讓人知道,我的藥,是,是好的!”
一句話沒說完,她身子一歪,就暈死過去。
使女嚇得不行,還是趕緊把自家小娘子口袋裡那些,她親手配的藥拿出來,顫抖著手給她敷藥。
旁邊婆子卻是趕緊起身去尋禦醫。
彆人不知道,她還不知?她家小娘子那點本事,也就是糊弄糊弄她自己,人家那些大夫不過是看在王家的麵子上,吹捧兩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