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微微一笑:“我想同公主說說話,不知成不成?”
若是換了以前,這樣的老人連湊得近一些,李暢都要惱,但現在她心情複雜,到也不介意和這樣的人說說話,平複自己迷惘慌亂的情緒。
她並不信她的未來就此定局。
其實她還有底牌未曾儘出,她也不信父皇當真對她如此無情。
在牢裡這幾日,她每天都在想,大概她犯的錯當著有點大,父皇也抵不過那些臣子們的壓力,總歸要做做樣子嚇唬嚇唬她,說是流放,可到底如何還不就是父皇一句話。
待過上一陣,朝中重臣的注意力不在,父皇自然會惦記著她,不會讓她在外頭沒有著落。
李暢從來沒有失望過,在父皇的寵愛上麵,她從來都有足夠的自信。坐牢的這幾日,除了一開始她絕望之外,剩下的時間她到平靜下來,她在牢裡的待遇還不壞,和外麵的消息也沒完全斷絕……雲哥他們勸她的那些話,她仔細品味,隻覺頗有道理,心裡到漸漸安定下來。
隻她縱然已有些想得開,又如何能不憂心?尤其是顧湘麵前,心底的不安更是強烈,此時她心煩意亂的,到也想和眼前這個認同她的陌生老人說說話,也好讓自己的那些憂慮恐懼都稍稍平複一些。
“榮幸之至。”李暢輕輕一笑,目光在丘都頭等人臉上劃過,帶出些輕蔑的冷意,“想來,他們也不至於連這一點時間都不給我們。”
老人家笑起來,目中悠遠,似乎在追憶什麼東西,輕輕歎了口氣:“老朽姓關,關羽的關,隻是沒人家英雄了得,我就是個普通人,小時候家裡窮,遭了災荒,正好趕上朝廷征兵,旁人都不願意去,我為著一點銀子的安家費就從了軍。”
他聲音不疾不徐,說的也不是多波蕩起伏的故事,可在場的人也不知怎的,心裡就一緊,靜靜地聽他講述。
反正都要排隊,聽老人家說說話,到也有些趣味。
天色陰沉沉一片。
顧湘看了看灶台上的湯已到了火候,乾脆就搬出來一人一碗地送,肉餅就湯,一頓朝食也是格外舒坦。
老人家的聲音乾澀沙啞,目中蒼茫一片:“當兵也當得尋常,彆看戰場上過兩回,人卻沒殺死過半個,不過是混日子罷了,好在沒死在戰場上,腿腳受了傷,用不得力,氣力也衰竭,趕上上頭要遣散我們這幫人,到是順順當當地活下來回了家,娶了婆娘,生了兩個孩子。”
一邊說,他眉眼皆舒展開,帶出些喜悅,“我老關也有後了!”
周圍食客們哄然大笑。
老百姓們所渴盼的,也不過就是這一點稀薄的幸福而已。
老人家的話聲未落,旁邊就有個認識他的老漢翻了個白眼,小聲咕噥:“這窩囊廢這幾日跑出來作甚?他家裡兒子快被銀錢逼得要去上吊,他不說趕緊給想想法子,到……嗬,也是,他兒子早對他沒了念想,失望得很,哪裡還敢指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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