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走水,萬歲爺中藥在行宮,眾人差點沒嚇個魂飛魄散。
好在隆科多到底是在軍營長大的,帶著禦前侍衛合江寧,蘇州,杭州幾地巡撫,道台帶兵一起合作滅火,走水並沒有波及到萬歲爺臨邊的建築,一眾官員這才狠狠鬆口氣。
即便如此,梁九功去查看回來後,額頭都是冷汗。
萬歲爺到了關鍵時刻,他是怕萬一,急忙去看走水情況的。
好在是撲滅了。
梁九功擦著額頭的冷汗,很快到了內殿外間守著,幾個小太監滿臉焦急之色,見到他回來才狠狠鬆口氣。
“裡麵怎麼樣,萬歲爺有叫水嗎?”
幾個小太監低著頭,聞言也十分詫異,幾人低聲道:“往常萬歲爺最是愛潔,娘娘們侍寢前,必是要先沐浴的,奴才幾個先前也準備好了熱水,可萬歲爺愣是沒叫過水。”
隻有壓抑著歡愉的聲音,幾人能偶爾聽到幾耳朵。
就因為這樣,幾個小太監才奇怪,萬歲爺到了如今,皇威越發重了,平時少有情緒表露的時候,就是對娘娘們滿意,但是也十分克製,萬歲爺雖然那方麵功能很強,但是他很少沉膩其中。
可今晚這個行宮侍寢的女人,萬歲爺表現得,可不是平常一樣了,頗有些動靜很大的樣子。
不過幾個小太監又想,萬歲爺已經憋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了,折騰中動靜大一點,倒是正常。
梁九功聽了也一愣,他招招手,讓幾個小太監將水桶的熱水換過,重新去提來在側間放好,以備不時之需。
內間裡,偶爾有男女聲音傳來,梁九功對萬歲爺的熟悉,可比幾個小太監多多了,就萬歲爺這個折騰樣,他都有些詫異,萬歲爺,這可不是像對待初次侍寢秀女那般了。
這可是這女子的初次啊,萬歲爺這折騰法子,能不能承受啊。
他不敢打擾萬歲爺,就在外麵躬著身子等著,估摸裡麵折騰了有個時辰了,外頭隆科多大人說準備好下一批女人了,他才敢小聲叫了聲:“萬歲爺。”
可回應他的,隻有從裡麵扔出來的枕頭,以及男人如豹子一般壓抑的沙啞聲:“滾。”
看這架勢,萬歲爺是不需要換人了,梁九功就安靜不敢搭話了。
隆科多在外麵派人進來問需不需要換人,梁九功也給回拒了,就說等下萬歲爺讓換人了,他再讓那些侍女進來就可。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去。
守在旁邊的小太監倒是還無礙,可幾個宮女,就臉紅心跳頭都快低到胸口了。
平時也是有後妃侍寢的,可都沒這般讓她們內心產生漣漪大的,萬歲爺是皇宮裡唯一的男人,但凡在宮裡的女人,誰不渴望被萬歲爺疼愛一次。
先不說侍寢過後,家裡連帶自己都能一飛衝天,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榮華富貴不在話下。
就單單說萬歲爺那方麵的能力,宮裡娘娘們私下可不都滿意得不行。
宮女都是禦前老人了,按說經曆娘娘們侍寢的時間,也不少了,偏偏這次南下換下了年紀大的禦前宮女,重新提了些年輕的禦前宮人。
這次萬歲爺的聲音和那小娘娘的聲音,可不單是魅人了,幾個宮女感覺舌頭都乾了。
梁九功看了幾人一眼,咳嗽一聲,皺眉道:“你們可以離遠一點,下不為例。”
幾個宮女千恩萬謝,紅著臉跑出了十幾步遠。
剛跑到了外間珠簾處,就跟一個粉紅色旗裝的女人撞上,啊一聲,一股大力推來,走在前頭的禦前宮人被推了好幾步遠,耳邊還傳來一聲壓著火氣的聲音:“眼瞎了,走路不看路。”
幾人看是宮裡最近盛寵的和貴人,急忙蹲身道歉:“和貴人恕罪。”
瓜爾佳婉蓉見是禦前宮人,好歹沒發火,忍著火氣,壓下聲音和氣問:“梁公公呢?”
“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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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爾佳婉蓉幾乎是風一般進去找梁九功的。
梁九功不同行宮主事太監,是內廷太監總管,那是相當不好說話。
也十分不好討好。
說句不得體的話,梁九功作為皇帝跟前的禦前太監總管,那是禦前紅人。
瓜爾佳婉蓉彆說塞銀子了,就是說話都要客氣許多,當她得知已經有女子進去給萬歲爺解情絲纏情蠱時,氣得鼻子都歪了。
即便是麵對梁九功這個禦前紅人,聲音都氣得變了調,“梁公公,好歹萬歲爺中藥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是叫後妃來解藥,卻什麼阿貓阿狗都送進去,萬歲爺有個好歹,你們擔當得起責任嗎?”
瓜爾佳婉蓉快被氣哭了,雙眼框都是紅的。
她等了這個機會等了又等,計算了又計算,她還不敢第一個來試探,特意挑了個有野心的後妃來試探,果然,這個後妃滿身是血被拖了下去,可算是證實了萬歲爺是中藥了。
她欣喜若狂就打算來,誰知道遇上行宮走水,隆科多那個粗人,將外麵守得水泄不通。
瓜爾佳婉蓉起初還想,既然行宮走水了,外邊隆科多又派人守著,怎麼也不會有人捷足先登才是,誰敢在走水的行宮裡寵幸女人啊。
偏偏,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這可是她的機會。
瓜爾佳婉蓉是真的在哭,對外表現,是擔心皇上,對內,其實她心肝都快疼爛了。在夢裡,這可是她的機會啊。
江南南巡侍寢回去後,她就一路高升了,誰知道命運跟她開這個玩笑開大了。
到手的肥肉,都飛了。
瓜爾佳婉蓉將手裡的帕子捏爛了,也沒能讓梁九功讓開,讓她進去看個好歹。
梁九功身子也不躬了,太監的膚色,因為又是禦前紅人,他少有曬太陽光。
他膚色白得驚人,聲音尖聲尖氣的,下巴一根胡茬都沒有,都是個沒根的男人了,偏說話低眉順眼似的,但是每句話都能噎死人。
“和貴人說笑了,萬歲爺是這個宮裡的天,奴才哪能做萬歲爺的主?”
他似十分驚訝問:“不知和貴人又從哪裡聽來,萬歲爺是中藥呢?萬歲爺可沒跟奴才說過,去給專門伴駕娘娘們,說是萬歲爺中藥呢?”
瓜爾佳婉蓉聽得心一緊,她都顧不上疼得滴血的心肝兒,急忙撇清身上的懷疑:“妾身,妾身隻是懷疑罷了。”
“還請梁公公行個方便,妾身擔心萬歲爺,想進去看看他就出來。”
屋裡曖昧的聲音還在透過屏風和威嚴的門傳遞出來,越是曖昧,她心臟越是疼得滴血。
偏偏這個閹人十分不知趣,聲音也多了幾分不耐:“和貴人,奴才也隻是好心提醒您,屋裡的情況,您也聽到了,您執意要闖進去,驚擾聖駕,這是要掉腦袋的。”
“娘娘您要進去,還請先踩著奴才闖進去吧。”
這話,頂得瓜爾佳婉蓉心梗了。
她手指指著梁九功,身體氣得上下起伏:“你你……”
她作為一個後妃,自然不敢硬闖皇帝的宮殿,她不但不敢硬闖,臨走的時候,還壓著火氣賠了禮離開的。
梁九功作為皇帝跟前的太監紅人,她現在,還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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