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蔓菁扶著青越的手臂，坐上美人靠上，還笑眯眯道：“要是你喜歡的話，我還可以跟你交流心得。”
她一句話，說得寧常在嘴巴瞬間閉上。
王蔓菁這才有心回妲己：“因為滿族進關後，就明確下令不能裹小腳，寧常在要再敢提，我還可以教教她。”
“怕是後麵，很快皇帝就會去‘請她喝喝茶’了。”
妲己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小菁菁麵上看起來屬烏龜性子，沒想到反擊起來，屬刺蝟的。
寧常在果然不敢再提裹小腳的事情，反而還學會了跟王蔓菁道歉：“密常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聽說萬歲爺今兒賞了你‘一雙筷子’，德妃娘娘聽說後，生生氣病了，這個是真的嗎？”
王蔓菁還在喝燕窩羊奶的手一頓：“你說什麼？”
就是青越都臉色一變；“寧常在，您是哪裡聽來的消息？”
就跟看不懂氛圍的寧常在：“這個還用說嗎？早就已經傳遍整個永和宮了，聽說萬歲爺寵你，不但親自留了你伴駕，事後還單獨賞賜了你‘一雙金鑲玉筷子’，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王蔓菁將奶放下，沉著眼盯著青越：“水玉呢？”
青越道：“先前出去給小主去禦膳房取晚膳了。”
恨不得給自家不爭氣丫頭狂扔地雷的王蔓菁：……？（她想，她知道是哪個傻逼搞的事情了。）
深深感受到‘即將來臨一場巨大狂風暴雨’的王蔓菁：“寧常在，德妃娘娘生病了嗎？”
她見石貴人接話道；“病了，頭痛病犯了，太醫已經去瞧了，所有人都在傳是密常在以下犯上，將一宮主位給氣病了。”
寧常在和石貴人都以為王蔓菁會慌亂，她們就能以作為‘閨蜜團’迅速跟她走近的。
誰知道密常在跟個沒事人似的，還一臉笑意回道：“娘娘可是高看我了，我可沒這麼厲害，能讓一個妃位娘娘生病。”
寧常在石貴人：……？（‘昨晚’‘今天上午’，連續兩次打臉了德妃娘娘的密常在，說她沒這個本事？）
王蔓菁可是沒管，而是笑道：“至於萬歲爺要做什麼，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常在，根本沒那個本事乾預萬歲爺，你們有嗎？”
不但沒有還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皇上的寧常在石貴人：“是是，……，我們也不敢。”
王蔓菁很少發脾氣，可寧常在和石貴人就是能感受到她不高興。
後麵兩人找了個借口就告辭了。
*
兩人一走後，青越就跪下扇了自己一耳光：“小主，都是奴婢的錯，應該奴婢親自去提膳的。”
王蔓菁長長吐口氣。
第一百二十三次暗暗想給康熙扔簸箕的王蔓菁：要是她的青黛青竹青桃幾個來，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去瞧瞧，水玉在哪裡？”
青玉滿臉焦慮起身，出去前還焦急道：“小主，這下，怕是整個後宮都知道萬歲爺賞賜您‘金鑲玉筷子’了，奴婢擔心，德妃娘娘怕是會加波水，驚動貴妃娘娘。”
“這可如何是好啊？貴妃娘娘過問的話，小主，可如何是好啊？”
任憑青越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破局的辦法，貴妃娘娘管理宮務，想收拾一個常在，實在是太容易太容易了。
“去吧，記得彆將我的羊排灑了。”
王蔓菁靠在美人靠上，閉目養神，她腿伸直想有人給她敲敲腿。
可她，位分實在是太低了，丫頭都隻能有兩個。
在認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升一升位分的王蔓菁：她是該順勢碰瓷一把升一升位分呢，還是徹底稀爛做一個常在就好？
她解開了皇帝的‘情絲纏’，按照紅包群的說法，對方會愛上‘第一個給男人解開情絲纏’的女人。
作為八歲就登基，當了快三十年皇帝的康熙，就是打死也不能承受如此奇恥大辱。
王蔓菁想了想，為了能保下狗頭，她還是徹底稀爛算了。
紅包群妲己褒姒馬皇後；……？“小菁菁，你真的想好怎麼度過這次危機了麼？一宮主位和掌管宮務的貴妃可不同啊，貴妃想讓一個常在悄無聲息地消失太容易了。”
王蔓菁閉眼，沒回答這個問題。
咚咚咚。
快傍晚時，外頭敲門聲響起，去提膳的水玉和青越就回來了。
一回來，水玉就噗通一聲朝她跪下：“對不起小主，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王蔓菁都沒搭理她，隻讓青越給她將晚上的羊肉大餐給擺上。
“小主，要不要？”
青越想問要不要先問清楚情況，她出去的時候，已經能聽到路上走的小太監小宮女都在議論‘密常在得萬歲爺賞了筷子’的事情。
“打開。”
王蔓菁讓水玉去外麵跪，“自己掌嘴。”
水玉大概現在才知道害怕，不過她還是解釋：“小主，奴婢就跟以前內務府的幾個同鄉的宮女是說了幾句，奴婢也不知為什麼後麵就傳開了。”
青越氣得不行：“那你為什麼要跟你同鄉說小主的事情呢？”
水玉哭得楚楚可憐：“是因為她們說小主不得寵，我不服氣，就爭論了幾句。”
“出去。”
王蔓菁看著美食，都懶得多搭理水玉，主要搭理太耗費鹹魚精力了。
她這個體質還不能情緒太過激動
“奴婢該死。”水玉哭著跑出去，自己掌嘴了。
青越將羊肉鍋子，烤羊排，烤羊雜全部給她打開。
禦膳房送來的時候，下麵還有炭火燒著，這是為了避免羊肉鍋子和羊排涼了。
此時一打開，一股烤肉香迎麵而來，禦膳房那邊還給她準備了她愛喝的酸梅湯，王蔓菁有著美食吃，暫時將脖子上可能遭遇的大刀丟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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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03更）
第二天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王蔓菁要倒大黴了。
就是德妃都等著王蔓菁上門主動認錯。
結果，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密常在第二天就對外宣布‘病了’，不見客。
德妃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梳頭，氣得摔了手裡的簪子：“這個王氏。”
乾清宮裡，康熙剛下早朝，就聽了王蔓菁說病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看自己全身，‘不但沒有不舒服甚至感覺有點氣血過盛’的康熙：“真病了？”
手點著眉心實在是頭痛的康熙：“她到底又闖什麼禍了？”
康熙總感覺他好像有些‘健康得過了頭’，有‘情絲纏’在，那女人有沒有生病，他還能不清楚？
梁九功剛給萬歲爺上了上好的雲霧茶，聞言立馬將今天收集到的‘流言’說了一通：“萬歲爺，倒不一定是密娘娘闖禍，而是昨兒您賞給密娘娘的‘玉柄鑲金筷’，傳得整個後宮都知道了。”
震驚得到現在都感覺有點發懵的梁九功：其實以小娘娘受寵得到萬歲爺的恩典來說，‘玉柄鑲金筷’其實還不算什麼的。
[可那是萬歲爺禦用之物啊，價值千金就不說了，主要那代表著無限恩寵啊，哪個後妃不眼紅啊。]
康熙想起女人屬烏龜的性子，又怕死又怕麻煩，怎麼會鬨出彆人都知道呢？
“誰說的？”
“是密娘娘跟前的水玉姑娘跟人鬥嘴，說漏嘴的。”
康熙唔了一聲，就繼續批閱奏折，也沒說怎麼處置這個事情。
咚咚咚。
外頭小太監來傳話：“萬歲爺，佟貴妃，溫僖貴妃都來了。”
“宣。”
佟貴妃溫僖貴妃來後，就見萬歲爺將她們晾在一邊了。
佟貴妃咳疾是越來越嚴重了，就是臉上都跟一層錫箔紙一般，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的時候，康熙終於將視線打向她：“這麼嚴重了，還到處跑什麼？”
說完，他又叫梁九功去叫太醫：“傳太醫。”
佟貴妃連續咳嗽聲好不容易止住，聽了萬歲爺關心她，臉上都顯出一抹少女羞澀：“表哥，臣妾感覺，臣妾日子就這些時候了。”
康熙一愣，主動起身扶了她一把：“說這些做什麼，宮裡太醫都在，總歸能將你治好。”
佟貴妃努力壓抑住咳聲，她怕嚇著表哥，可這世上，隻有‘藏不住的愛和咳嗽’，她想要努力壓住，又如何壓得住？
“表哥，我今兒來，是聽說你賞了密常在一雙‘玉柄鑲金筷’，是嗎？”
佟貴妃一句話問完，已經連續咳的聲，比字還多了。
康熙也沒什麼好瞞的，“她家在江南是首富，在家裡錦衣玉食，在宮裡，一雙筷子不算什麼。”
佟貴妃看著眼前豐神俊朗的表哥，不但臉上都是羞澀的愛慕，就是眼底都是眷戀。
她枯瘦如柴的手伸出來，想握握表哥，又擔心表哥嫌棄它醜，急忙縮了下去。
倒是不想多年不牽她手的表哥，忽然伸手握住了那雙醜陋的手。
“表哥。”
“嗯。”
佟貴妃道：“臣妾已經將所有傳流言的宮女太監，全都處置了，想必後麵就不會有人傳了。”
康熙一愣，按照以往他表妹的性格，她可不會做這種事。
“你彆管這些事情，好好養身體。”康熙總歸沒剩下多少親人了，他總歸是想找太醫給她治好病的。
佟貴妃倒是努力在笑著，可是久病之人，想笑都是很困難的，總歸是想最體麵的一麵，努力留給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
佟貴妃道：“表哥，臣妾走了，就沒有人疼愛你了。”
“你是天下至尊皇帝，生來權利財富都唾手可得，卻獨獨愛你的人不容易得。”她又是一連串咳嗽的聲音響起，康熙在邊上給她拍背。
佟貴妃進宮後，從來沒得過表哥如此溫柔對待過，她越發是眷戀。
“表哥，你變了好多。”她看著眼前好像還是二十幾歲一般俊美的男人，視線劃過，想起他表哥豐功偉績不少，可周圍所有人都怕他，畏懼他。
他表哥也從來不會做伺候人的活，何況這種替她拍背的活，她忽然笑著笑著哭了，她那個永遠不會愛人的表哥，好像變溫柔了。
康熙無奈，暗道：你遇上個成天讓你崩潰的人，你也得變。
終究這話他沒說。
佟貴妃卻是最後說了一句：“表哥，我走了後，希望有個真心疼愛你的人。我還在的時候，給你護一個。”
“什麼？”康熙沒懂佟貴妃那句話，外頭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梁九功帶著太醫到了：“萬歲爺，太醫來了。”
*
佟貴妃終究還是病倒了。
這個消息，王蔓菁是第二日聽到的。
不過她的臉上，故意打上一層白得跟牆壁灰一樣，畢竟，裝病是要裝得像一點的。
咚咚咚。
外頭響起敲門聲，德妃跟前的人來請了：“密常在，今兒是請安的日子，主子讓奴婢來傳一聲，讓您到點後去正殿。”
來傳話的人，是王蔓菁比較眼生的冬梅、
王蔓菁還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兒：“好的，咳咳，麻煩冬梅姑姑了。”
冬梅回去複命了，王蔓菁還將青越叫進來，借花獻佛讓她給康熙送了一個大的西域進貢的哈密瓜去乾清宮。
乾清宮裡，梁九功收到這個‘大哈密瓜’都懵了，“青越姑娘，怎麼單獨送瓜來了？”
實在是有兩分呆滯的梁九功：這小娘娘可真敢啊，要送，也不知道換一下啊，直接用萬歲爺的東西送來給萬歲爺？
青越其實有點忐忑，不過她還是道：“主子說這個哈密瓜甜而不膩，汁水口感極好，就送給萬歲爺了。”
“主子還道：‘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常在，沒辦法選擇自己想要的丫頭，那個‘玉柄鑲金筷’的事情，是她的錯，她已經罰了自己麵壁思過了一晚了。’
嘴角一抽的梁九功：“雜家知道了。萬歲爺一下朝，奴才就給萬歲爺說。”
康熙一下早朝聽了梁九功的話後，氣得想將那女人抽兩手心。
“送上來吧。”
本以為萬歲爺要發火卻見萬歲爺臉上表情難得和緩的梁九功：“喳。”
[整個後宮，也就那小娘娘敢這麼敷衍送瓜果，偏萬歲爺還吃了的神奇娘娘了。]
康熙吃了王蔓菁送的‘哈密瓜’後，就想起那女人幾次提‘小小一常在’的事情，他背靠在皇帝寶座上，隻要一閉眼，就深感頭痛。
他白玉扳指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地敲在禦案上。
乾清宮裡立著伺候的幾排太監宮女，被這聲音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所有人都以為萬歲爺可能心情不好。
隻有康熙深感頭痛，這女人，實在是比他一個皇帝還難伺候。
良久。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天要有人遭殃，萬歲爺要發作誰的時候，乾清宮裡終於響起了康熙的聲音：“梁九功，備筆墨。”
完全被這一神奇轉折弄得發懵的梁九功：“喳。”
梁九功有點驚呆啊。
一般萬歲爺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是要下聖旨的時候了，今兒又是誰要受罰誰要得嘉獎了。
*
永和宮正殿裡。
表麵‘病得跟鬼’一樣實際上‘感覺自己健康得跟牛犢’一樣的王蔓菁：“德妃娘娘，婢妾也沒想到萬歲爺會留婢妾用膳，婢妾讓娘娘生氣了，婢妾道歉。”
滿屋子等著看好戲的德妃擁護一派：……？“密常在，你還剛進宮，你可要知道，在後宮可沒有長盛不衰，恩寵永在的道理。”
王蔓菁配合地點點頭：“娘娘您說得對。”
被一口氣噎得不行的良嬪：“……”這叫她怎麼說？
良嬪是迫於德妃壓力出來打壓人的，遇到王蔓菁這種‘一副我很乖巧我很聽話’的主，她完全是沒法招架。
良嬪歇火。
德妃擁護一派中的陳貴人道：“你知道，你還故意以下犯上，特意將德妃娘娘氣病了。你以為你才進宮兩天，你就不得了，你不過就是個常在，你以為這屋裡誰沒有受寵過啊？你以為你可能一直受寵嗎？”
王蔓菁配合搖頭：“不能。”
她就是表現得一副‘死鹹魚稀爛’的樣子，簡直是將屋裡德妃擁護一派氣個半死。
最後德妃不得不親自下場，她想著，密常在也就得萬歲爺庇護一次，伴駕一次，不算什麼。
她剛道：“既然知錯，以後不可再犯，密常在以下犯上……”
她話都沒說完。
咚咚咚。
“聖旨到。”
外頭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梁九功就帶著一眾小太監進來了：“聖旨到，萬歲爺冊封密常在為貴人，密貴人快出來接旨。”
被從天而降的‘冊封聖旨’砸懵的王蔓菁：……恩？
被瘋狂打臉並且氣到吐血的德妃：……？
被瘋狂打臉並且覺得不可思議德妃擁護一派：……？這是什麼魔鬼晉升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