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蔓菁大概是沒懂四阿哥怎麼養成的這性子,說得也比較隨意。
卻不知她無意間一番話,徹底打翻了康熙對德妃的認識。
他腳步停下,認真看著王蔓菁:“你說得都是真的?”
帝王多疑。
何況一個皇子,被這麼對待,康熙心底的火氣可想而知。
覺得自己一個不好踏進修羅場的王蔓菁:“三哥,德妃娘娘是您寵了幾十年的後妃,我剛剛就是隨意這麼一說。”
她話中隻是陳述事實。
手忽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你是在吃醋?”
“啊……”
王蔓菁滿臉懵逼,她吃哪門子醋?
不過二人一直的正殿前院,男人都沒有放開她,甚至是手心溫熱的溫度,滾燙熾熱。
到了正殿門口,王蔓菁想將手拽出來,不過男人握得緊,還道了一句:“彆動。”
梁九功剛想唱聲,也被康熙止住了。
永和宮正殿已經悄無聲息地跪了一地的人,偏偏正殿裡麵的人還無知無覺。
幾人剛一走進去。
砰。
‘砰’一聲,一個茶杯就準確無誤地砸在四阿哥肩膀上,屋裡還傳來德妃憤怒的聲音:“老四,你不要一直挑戰本宮的耐心。”
四周溫度忽然降低,就是握住她手的大手瞬間一用力,王蔓菁就知道男人怕是被氣狠了。
王蔓菁是真覺得德妃瘋了。
屋裡還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勸說:“娘娘息怒,先前您叫人去叫了皇上,等下萬歲爺看到您……”
丫頭說完話,抬頭瞬間就瞧見殿裡立著一臉寒氣的萬歲爺,一個個都嚇瘋了:“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嚇破膽的請安聲,徹底將永和宮正殿炸開鍋。
德妃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一看到皇上和他身邊的密貴人,內心隻有一個感覺:她完了。
“臣妾不知皇上駕到,皇上恕罪。”
德妃慌忙間帶著人,噗通一聲跪下,臉上的表情是說變就變,那張保養得體的臉上,瞬間淚水掛滿了臉頰,真的是眼淚說來就來。
看起來楚楚可憐,若不是先前那一幕真實發生在眼前的話,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德妃臉上的傷心是假的。
“那就是說,朕不來,你就可以隨意砸皇子了。”
康熙終於鬆開了王蔓菁的手,他一臉寒意坐到了上首,聲音冷得掉冰渣子:“朕還未來,你德妃隨意打罵皇子的名聲就傳出去了。”
“朕還以為,傳言有虛,卻沒想到你比傳言說得還可惡。”
‘砰’一聲,康熙用德妃砸四阿哥的茶水壺,自己砸在了德妃頭上。
保養妥當的德妃,頓時發髻散開,茶水倒了一頭一臉,看起來好不狼狽。
她不敢叫出聲,趕緊將頭磕得咚咚咚地響:“萬歲爺息怒,臣妾是擔心十四,沒控製住情緒,皇上息怒啊。”
屋裡也響起一聲又一聲的請罪聲:“皇上息怒。”
德妃此時頭發披散下來,化得得體的妝容,旗裝也被茶水浸泡得,隻有那麼狼狽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聲音婉轉動人:“皇上,您就算生氣,也要聽臣妾說說事情緣由啊。”
康熙卻是仿若第一次認識德妃一般,以往溫柔體貼的女人,變得陌生猙獰。
他心底一團火氣,徹底炸開。
他讓人拉開忽然撲過來的德妃,厭惡道:“朕從來不知,你還有兩幅麵孔。”
德妃氣得胸口疼,尤其看著密貴人此時還跟老四親近,她就一口血堵在胸口。
此時再一聽皇上這麼說,德妃顧不上生氣,而是徹底被嚇懵了,她急忙抱住皇上的腳:“皇上,臣妾真的是有苦衷,臣妾知道錯了,求您不要生臣妾的氣。”
康熙都懶得聽她說,直接點了四阿哥來問話:‘老四,怎麼回事?’
王蔓菁此時並沒坐,就在四阿哥身邊,不過她沒吭聲。
這就是塊木頭。
四阿哥聞言,腰板挺得筆直,小臉也冷冰冰的:“回皇阿瑪,兒子說話惹了母妃生氣,是兒臣的不是。”
王蔓菁在邊上聽了,第一次對這小四爺忍耐力驚歎。
康熙聲音冷了幾個度:“朕要聽得不是這個。”
四阿哥到底聰明,很快便道:“皇阿瑪息怒,十四弟晚上睡不好,今晚兩個值班太醫都到永和宮。赫舍裡庶妃派人來請太醫,兒子多嘴惹怒了母妃。”
咚咚咚。
四阿哥話音一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小太監哭喊著進來:“萬歲爺,萬歲爺……胤禨小阿哥病重了。”
康熙起身,重重地瞪了一眼德妃:“德妃,你明知道胤禨體質不好,你……”
康熙對德妃很失望:“十四就是睡覺不好,你安撫一下就好,你將兩個太醫都霸占著乾什麼?”
“老四作為皇子,即便你是親生母妃,也不是給你隨意打罵的。”康熙壓著火氣道:“既然你不珍惜,老四以後就不用來給你請安了,就是玉蝶……”
康熙話一說完,德妃就嚇懵了,她淚流麵麵道;“皇上,皇上息怒,……,老四是臣妾親骨肉啊。”
“臣妾再有什麼不是,也是他親生母妃啊。”
康熙擔心胤禨身體,都沒顧得上德妃,急匆匆起身,就讓梁九功去叫太醫。
路過王蔓菁身邊,男人難得對她道:“你先回去……”
咚咚咚。
王蔓菁剛想應聲,外頭忽然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外頭小太監踉蹌滾進來;“皇上,胤禨阿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