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惡魔的新娘(1 / 2)

許樺不知道救敘畫需要什麼代價,但他就是想救敘畫,敘畫本性不壞的,他隻是太喜歡蔣蘊了。

他如此卑微地愛一個人,到頭來,所有人都說他該死。

許樺不是聖父,自己都活地一地雞毛,卻見不得無辜的人受苦。

他第一次握緊了西瑪那雙冰涼的手,眼神裡全是乞求的意味:“西瑪,救他。”

西瑪看著許樺眼中的懇求,很不能理解:“他隻是你的怨氣凝結成的一個靈體,他不會痛苦的,洛希爾。”

許樺搖頭:“不,他有感受的,應添對他好,他會為了守護自己在乎的人,豁出去一切。蔣蘊不愛他,他會難過,會心疼,會痛苦,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為什麼你們會覺得他不痛苦?”

西瑪沒答話,許樺再次道:“救了他,我就和你結婚。”

此時B451也發來了提示消息:

【請宿主不要破壞遊戲規則,以身作則。】

許樺並不知道這個世界遵守著什麼樣的規則,他隻知道,敘畫也是一個人,一個有感情的人。

許樺無視了B451的提示,他看著西瑪的眼睛,主動湊上去在他唇上印上自己的唇,西瑪的身子一僵。

許樺輕輕地碰了一下,離開西瑪的薄唇,什麼都沒說。

西瑪一雙暗沉的眸子眯了眯,終是什麼話,轉身往外走。

許樺喊住他:“西瑪,帶我見一下敘畫吧。”

西瑪無情地拒絕:“你不能見他。”

許樺並不知道保住敘畫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西瑪也不讓他離開魔殿一步。

他問B451:“西瑪乾什麼去了?”

B451回答:“送死去了。”

許樺:“……”

敘畫知道蔣蘊發現他的身份了,他又失敗了。

原來不被偏愛的人,真的是多餘的。

他在放學之後,約了蔣蘊去操場上,霍茲也在。

他笑地跟以前一樣自信,但可以看出來他眼神裡的失望和痛苦。

他叫蔣蘊:“學長?能看著我麼?”

蔣蘊的神色冷靜,隻是問敘畫:“他去了哪裡?”

敘畫聞言,笑了笑:“你果然什麼都知道。你愛的是他,不是我。”

蔣蘊沒答話。

霍茲懵了,他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麼。

他試圖插話:“他是誰?”

敘畫笑了笑:“你想追的那個人。”

霍茲又愣住:“我想追的不是你麼?”

敘畫搖頭:“不是我,我也以為他不在了,你們就會喜歡我,可是,好像錯了。”

霍茲不理解,有點著急:“敘畫,我保證,我以後都是你的好朋友,應添不在了,還有我,還有蔣蘊。”

敘畫搖頭:“不會有人再像他一樣喜歡我了,也不會有人再像他一樣保護我了,我唯一的好朋友,為我而死。”

蔣蘊的聲線清冷:“他殺了很多人,該死。”

敘畫搖頭:“他隻是想救人啊,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該死的。”

那些人確實可惡,但罪不至死,而敘畫卻已經給他們在心裡畫上了死亡的句號。

他看起來很冷靜,甚至都沒什麼情緒,他變得和另一個他很像了。

卻隻是回頭朝著蔣蘊笑笑,告訴他:“學長,我確實騙了你,我今天啊,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那個人,他走了。”

霍茲問:“我為什麼還是沒聽明白?”

敘畫搖頭:“你不需要明白,學長明白就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就這樣吧。”

他單薄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那樣孤寂。

身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是關心他的,也沒有一個是他關心的。

這三千世界真大啊,大地看不到邊際。

這三千世界也好冷,冷地看不到陽光。

應添一死,他沒有任何的牽掛了。

格林頓學院的製度很嚴格,整個學院的NPC,除了學生們,都會在特定情況下變成怪物。

這些怪物會懲罰不聽話的學生,手段非常殘忍。

比如,被教導主任發現遲到的學生,會被他把頭顱掰斷。

比如,被宿管阿姨發現門禁後還不回宿舍的學生,會被她撕碎連肉沫一起嚼下。

再比如,被班主任發現上課或者晚自習時間,學生不在教室待著,他會拿著一把巨大的剪刀找到這個學生,然後用剪刀把他的血肉都剪成碎末。

其他課程的老師也都一樣,所以格林頓學院的學生,除非是請假了或者不在學校的學生,其他學生一旦有違規的行為,都會死於非命。

蔣蘊奉命守護這個世界,和黑暗力量達成了協議,學生自動遵守他的規矩,黑暗力量也給蔣蘊麵子,不傷害遵守規矩的學生。

蔣蘊沒來學院之前,這個學院基本上每天都在死人,不管在哪個時間段。

蔣蘊來了後,隻有不遵守規矩的學生才會死。

所以學院的製度非常嚴格,不在蔣蘊管轄的時間範圍內,他不得插手黑暗之神的秩序,這會破壞兩界的和平。

一旦黑白兩界大打出手,整個副本都得麵臨崩潰。

可是這一次,敘畫一個人,挑釁整個“惡靈學院”的NPC。

正常情況下,晚上七點到九點半是晚自習的時間,這個時間段內,學生隻能待在自習室裡,不能到處亂跑。

即使要上廁所,也得拿到NPC班主任的同意,得到同意的學生手持班主任所給的護身符,方能安全到達廁所。

這個學院的每一個NPC,都是危險的代名詞。

一個就已經足夠可怕,可敘畫這次挑釁的是整個學院的NPC。

晚上八點左右,所有學生都在自習室裡上自習,男生宿舍樓卻傳來噩耗,男生宿舍著火了。

著火的宿舍是502,正是敘畫所在的宿舍。

一時間,學院裡所有的NPC都朝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而去。

蔣蘊和霍茲還在教室,就聽到有人說:“男生宿舍摟方向著火了!”

霍茲瞬間趴到窗戶上,著急道:“蔣蘊,快來看!”

蔣蘊走向窗戶邊,隻見學院裡所有的NPC黑壓壓一片朝著那男生宿舍的方向去了。

周圍的學生簡直嚇死了,各個麵色鐵青!

“是誰?怎麼這麼大膽啊!不怕死嗎?!”

“挑釁整個學院?這還能活著嗎?”

“看樣子好像是高二的宿舍,不是我們高三的。”

隨著這些議論的聲音,蔣蘊起身出了教室。

霍茲著急道:“蔣蘊彆去!很危險!”

但是蔣蘊不聽勸告,直接下了樓。

霍茲又看了一會兒,才震驚地發現,火光是從502宿舍發出來的,而之前應添和敘畫都住在502。

敘畫發生什麼了?宿舍怎麼會著火?

霍茲也待不住了,他也跟在蔣蘊的身後出了教室,同學們都直接炸了。

“蔣蘊和霍茲是不怕死啊!竟然敢出去?”

“完了,我的蔣蘊啊,彆去!”

“霍茲!你們會死的!”

所有人都在恐懼,霍茲壓根沒想那麼多。

和敘畫一起為了追查凶手經曆了那麼多,他什麼沒見過。

比這恐怖的事情他見得多了。

所以他追上了蔣蘊,但整個男生宿舍樓裡,都已經被各種NPC圍住了,足足百來號人。

敘畫把自己和應添的東西全部在宿舍裡燒了,他表現地很從容。

火光映在他漂亮的臉蛋上,看不出他有什麼情緒。

他的行為代表著什麼,他都知道,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學院裡各種NPC撕碎。

宿管阿姨一定是第一個到的吧。

他在燒毀應添的書包時,從他的包裡倒出來了一張兩人的合照。

照片裡,是他們一起出來的小村莊的山坡上,後麵還能看到村裡的房屋,以及樹林裡的樹木。

應添臉上還有土,他笑地非常燦爛,比著剪刀手。

和他勾肩搭背,敘畫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笑這麼開心。

他最終才明白,應添才是那個讓他笑的人,蔣蘊不是。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了,應添對他好,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人而已。

三千世界裡,隻有應添愛他,隻有應添因為一張臉,而愛他。

陪伴他十幾年,不離不棄。

過往像黑白的老舊照片,一張張從腦子裡劃過,這裡麵沒有摻雜任何一張關於蔣蘊的。

也不會有蔣蘊的。

黑暗裡,有個聲音在咆哮:“還沒到絕境!為什麼要放棄?你想毀了我?!”

敘畫的神色淡然:“你知道嗎,當你明白,你不值得被愛時,這個世界於你而言,就沒有意義了。”

那個聲音很憤怒:“可還差一步,你就可以嫁給蔣蘊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