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林玖去上書房上課,發現林西並沒有來,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林西受了風寒。上午一放學,他便殷勤地去東宮探病,來到宮門口,看到了林扈的車輦,有林扈在,林西便不能再躲著他,他見到人的幾率又大了些。

春財通秉過後,急匆匆地來到宮門口,道:“五殿下,皇上讓您到正殿等候。”

林玖愣了愣,隨即跟著春財走向正殿,心裡直琢磨,探病不去內殿,反叫他去正殿,難道他來的不是時候,惹怒了林扈?

不得不說林玖很聰明,猜得八九不離十,隻是他再聰明,也不會想到林西體內換了個芯子,還將他們母子的勾當向林扈和盤托出。

春財帶林玖進了正殿,還給他奉了茶,隨即便退出了大殿,守在門口侍候。

林玖突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安,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心裡琢磨著待會兒該如何回話。

腳步聲響起,門外傳來廣信的聲音,“皇上駕到。”

林玖心裡一緊,連忙來到門口迎接,見林扈邁步走進大殿,躬身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林扈沒有理會林玖,徑直越過他來到桌案前,坐在了上首的位置,麵無表情地打量著他,並沒有讓他起身的打算。

林玖現在更加確定他來的不是時候,心中難免有些不安。即便他再聰明,林扈與他而言,都有來自血脈的壓製,以及威懾力,這也是他為何會在林扈死後才敢篡位。

時間一長,弓著的腰就開始受不了,一陣陣發酸,再久一點,連雙腿開始打顫,額角也冒了汗。林玖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樣的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然受不了,‘噗通’一聲跪了下樓去,腰實在動不了了,這一跪差點一頭栽在地上,好在他的手及時撐了一把,才避免了臉著地,不過那模樣已然十分狼狽。

強烈的羞恥感讓林玖紅了臉,好在他匍匐在地,沒人看得見,道:“父皇,兒臣知錯,望父皇恕罪。”

林扈冷漠地看著,沒有絲毫憐憫之心,道:“你何錯之有?”

“兒臣……”林玖思量著最近發生的事,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道:“兒臣荒廢學業,故而有罪。”

除了這個,他真想不出該怎麼說。

“現在人人皆知,五殿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棋藝精湛的孫大學士,都能打個平手,又怎能說荒廢學業。”林扈一句話將林玖的托詞懟了回去。

林扈越是這麼說,林玖心底越不安,剛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來,道:“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教誨。”

“愚鈍?”林扈冷哼了一聲,道:“這京都大街小巷,哪個不知五殿下是一眾皇子中最出色的一個,你怎會愚鈍。”

聽到這兒,林玖總算明白哪裡惹到林扈了,道:“父皇恕罪,兒臣知錯。”

“哦?你何錯之有?”林扈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兒臣驕傲自大,一時忘形,實在有負父皇教誨。”

“林玖,朕不管你心裡打了什麼算盤,太子才是林國儲君,若讓朕發現你有半點不軌之心,不論你是誰的兒子,朕決不輕饒!”

林扈現在並沒有真憑實據,礙於劉家在林國的勢力,他要從長計議,就像當初他打掉章家這顆毒瘤一樣。

聽著林扈的話,緊張、不甘、難過、羞恥種種負麵情緒一湧而來,林玖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父皇放心,兒臣與皇兄一起長大,感情非同尋常,絕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

“今日過來,朕發現賞給太子的護心暖玉不見了蹤影,聽聞是被你要了去,可有此事?”

林玖的身子一僵,連忙說道:“父皇,那護心暖玉確實在兒臣這兒,隻是並非兒臣所要,而是皇兄贈與兒臣。”

“贈與?你不知禦賜之物不能丟失、損壞、售賣、轉贈,否則便以欺君論處?”

林玖心生惶恐,連忙辯解道:“皇兄盛情,兒臣不敢推辭,隻能收下,還望父皇看我們年幼的份上,饒我們一次。”

林玖很聰明,直接將責任推到林西身上,他清楚林扈寵愛林西,這樣他就能輕易擺脫困局,隻是他這次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扈沉默地看著匍匐在地的林玖,久久不曾言語。

林玖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時間過去越久,他越是恐懼,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唯恐再次惹怒林扈。

“來人。”許久之後,林扈終於開了口。

廣信應聲道:“奴才在。”

“劉貴妃教子無方,貶為劉妃,太後獨自在廣恩寺禮佛,朕實在放心不下,就由劉妃前去照應。”

“是,皇上。”

林玖聞言心裡一驚,現在他還年幼,全靠劉嬌撐著,若劉嬌的身份不保,那對他們來說,將是沉重的打擊。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犯了蠢,焦急地說道:“父皇,都是兒臣的錯,跟母妃毫無乾係,要罰就罰兒臣,求父皇不要牽累母妃。”

林扈不理林玖的求情,自顧自地說道:“太後身邊的嬤嬤年事已高,恐不能照顧太後,便由劉妃代替。既是禮佛,便要誠心,一切事務便由劉妃自理,可明白?”

林扈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劉嬌代替章辛身邊的嬤嬤,照顧章辛和自己的起居,不能讓其他人幫忙,林國曾經高高在上的兩個女人,一下子淪為了貧民百姓,不僅吃穿用度大大縮減,還要什麼都由自己動手,真是一個‘慘’字了得。

“奴才明白。”

“父皇……”林玖怔怔地看著林扈,眼底已經泛上了淚光。

“派一隊錦衣衛護送劉妃上路,到達廣恩寺後,不必返回,保護太後和劉妃的安全,每半月回稟一次她們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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