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1 / 2)

見林西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林路邁開步子便衝了過來,一下子撞進他懷裡,力道之大,差點沒將林西撞翻過去。還是他眼疾手快抓住了桌角,不然他們兩個都得摔出去。

林西沒有多問,隻是安靜地抱著林路,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

過了許久,林路才恢複平靜,有些赧然地退出林西的懷抱,道:“皇兄,路兒失禮了,弄臟了皇兄的衣服。”

林西見狀鬆了口氣,調侃道:“好在你收的及時,否則不止衣服,這春和殿都要被你淹了。”

林路肉嘟嘟地小臉更紅了,道:“路兒錯了,皇兄莫要取笑路兒。”

林西收起臉上的嬉笑,認真地看著他,道:“不取笑可以,現在告訴皇兄,到底發生了何事?”

林路哭紅的眼睛又暗淡了些許,道:“皇姐因為路兒傷了手,太醫說很有可能會留疤,都是路兒的錯……”

林路將之前信安宮發生的事說給林西聽。

林西微微皺眉,道:“所以林清在砸了你的模型後,還要徹底踩爛它,你為了保護模型才推開了她,然後她踩到了地上的東西,一時不慎滑到,手掌正巧撐到了刻刀上,對嗎?”

林路點點頭,自責道:“若路兒不推皇姐,皇姐便不會受傷,萬一皇姐手上留了疤,影響以後的婚事,那便是路兒的罪過。”

林西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路兒,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根本無需自責。不過她畢竟是你皇姐,她受傷你倒是可以心疼。”

“路兒沒錯嗎?”林路眨了眨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林西。

“是她自己愛慕虛榮,在彆人那兒受了氣,卻發在你身上,還將你心愛的東西弄壞,若她不這麼做,你也不會推她,那她就不會受傷,所以究其原因錯的是她,要負責任的也是她。況且身為皇室公主,無論被指婚給誰,那都是下嫁,即便傷了手又如何,誰敢說半個‘不’字?路兒根本無需擔憂。”

雖然林西沒有看到林清和林琳的爭吵,卻能從林路的敘述中猜個**不離十,耐著性子開導林路。這個孩子雖然生活在皇宮中,卻能擁有一顆純潔乾淨的心,這是十分難得的,林西想好好保護他。

林路皺著小眉頭仔細思考著林西的話,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可皇姐的手傷得那麼重,應該會很疼吧。”

見林路依舊自責,林西板起了臉,道:“說完林清,現在我來說說你,雖然林清受傷這件事上,她占主要責任,但你也有處理不當的地方。”

林路連忙站好,小手下意識地揪著衣角,仿佛做錯事,正等待班主任批評的小學生。

林西心裡覺得好笑,麵上卻一派嚴肅,道:“路兒可還記得太師曾教過的一則典故,叫‘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林路點了點小腦袋,道:“記得。太師說無論遇到何事,定要保證頭腦冷靜,這樣才能更好地應付突來的變故。”

林西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你記得倒是挺牢,關鍵時刻卻不會用,這叫死讀書,沒什麼用,你要學會靈活運用所學的知識,就用在平時的生活中。

就像你完全能從一個人的神態、語氣、肢體動作等方麵,來判斷她心裡在想什麼,此時的情緒如何。而林清在外受了氣,去昭華宮就是找茬,她當時的狀態就像個火藥桶,一點就炸,可你居然不搭理她,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林路似懂非懂地看著林西,道:“那路兒還怎麼做?”

“聽出她語氣的不對,你就該放下手頭的事,立即去關注她,讓她有種被重視的感覺,她的怒火會稍稍得到抑製。

在她訴說自己的不滿時,你要認真聽,不要打岔,並虛心接受,這樣她的怒火就會慢慢消散。

等她冷靜下來,你再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樣便能輕易化解一場矛盾。聽明白了嗎?”

林西說的很詳細,比那些一說話就之乎者也的老夫子強太多,而且還有林清這個實例,林路很輕易便聽懂了。

林路忙不迭地點頭,道:“嗯嗯,路兒懂了。”

見林路這樣,林西頓時有種老父親的成就感,道:“聽懂了就好。走吧,去用膳,心情不好的時候,美食就是良藥。”

林路乖巧地應聲,跟在林西身後去了飯廳。

兩人用完膳,又回到書房,專心製作飛機模型,林西來畫圖,林路根據圖紙製作實物,兩人分工合作,進展非常順利。

即便如此,他們也弄到了很晚才結束。林西讓春喜給吉祥傳了信兒,林路今晚在東宮歇下,若有人問起,直說便可。

吉祥領命,即刻回了昭華宮,和宮中的內侍通了氣,便又返回東宮,侍候林路休息。

忙碌了一整天,林西打算泡個澡解解乏,順便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他總覺得沒有表麵看到的那般簡單。

為何遠在千裡之外的雲南王世子,竟攪動了京都的風雲,這些散布謠言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是挑撥林扈和雲南王的關係,還是攪亂後宮這攤渾水?

若是前者,那這個幕後黑手多半與雲南王有仇,想趁機除掉雲南王。若是後者,那他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是覬覦後宮的權勢,還是覬覦他的太子之位,這還真不好說。

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林西將浴巾裹在身上,起身出了浴桶。擦乾淨身上的水,又換上了乾淨的中衣,這才招呼春喜讓人將寢殿收拾乾淨。因為太晚,他沒有看書,而是直接上床睡覺。

接連睡了三天好覺的林西,又做了個噩夢,夢裡還是那條蛇,它依舊纏著他的身子,高昂著頭直勾勾地看著他。林西想要清醒過來,看看這條蛇的真麵目,可眼皮就像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努力了半天,也沒醒過來,於是他放棄了,打不過就加入,反正它也不會傷害自己,索性調整了姿勢,讓自己睡得舒服點。

三日未見,實在想得很,焦戰終是按捺不住,再次潛進了皇宮,和往常一樣悄悄躺在他的身側,即便什麼都不做,隻是這樣靜靜地陪在他身邊,聽著他小小的鼾聲,他浮躁的心也能安靜下來。

就在他半睡半醒間,林西突然動了,一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右手搭在他胸前,右腳壓在他的小腹上,甚至還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焦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狂跳著,唯恐自己被發現。

許是心跳聲太大,吵到了他,他微微皺眉,小聲嘟囔道:“彆吵!”

焦戰一怔,連忙平複心情,心跳很快恢複正常,林西的眉頭也隨之舒展,又陷入沉睡當中。

焦戰悄悄鬆了口氣,低頭看著林西的發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隨即又皺緊了眉頭,心中暗道:“睡得這般沉,若換成其他人,豈不是讓人占了便宜去?”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焦戰也沉沉睡了過去,直到天微微亮,這才悄悄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第一天清早醒來,林西看著床帳愣了會兒神,起身看向窗口的位置,下床穿鞋來到窗台前,仔仔細細地查看,窗子鎖得好好的,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殿外還有楊瀟守著,那人是怎麼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難不成他會穿牆術?還有夢裡的那條蛇,到底什麼情況,或者纏上自己的不是人,真是蛇妖?若真是這樣,是否該參考《新白娘子傳奇》中戲碼,弄點雄黃灑在房間裡?

聽到裡麵的動靜,守在殿外的楊瀟走了進來,見林西正站在窗台前查看,三兩步走了過來,道:“殿下,可是昨晚發生何事?”

林西轉頭看向楊瀟,心裡思量著告訴他因為做了噩夢,就懷疑有人進來過,楊瀟是否會將他當成神經病的可能性。

“昨晚表哥守在殿外,可聽到什麼動靜?”

楊瀟搖搖頭,道:“屬下,您是否察覺何處不妥?”

林西沒有回答楊瀟,而是問道:“楊指揮使,你說有什麼辦法,能在門窗從裡麵上鎖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房間的?”

楊瀟認真地想了想,道:“除非房中有暗道,否則沒人能做到。”

“暗道?”林西微微一怔,連忙搜索劇情,看看原劇中是否提到春和殿寢殿內有暗道這回事,可將劇情從頭過了一遍,也沒找到。

楊瀟皺緊眉頭,道:“殿下可是懷疑昨晚有人進了寢殿?”

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沒什麼,可能是昨日太累的緣故,做了個噩夢。路兒可起了?”

“回殿下,七殿下尚未起身。”

林西點點頭,道:“表哥去叫春喜吧,吩咐人打水來,我要洗漱。”

“是,殿下。”

林西洗漱完,便到院子裡打拳,正所謂秋高氣爽,尤其是清晨,僅僅是在外麵深吸一口氣,都會有種從內到外被洗禮的感覺,所以相較於溫暖的春天,他更喜歡涼爽的秋日。

楊瀟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地指點林西一一,經過三年的反複練習,林西早就將這一套動作爛熟一心,不過他這也隻是花架子,反正他也沒想練成武林高手,隻是強身健體而已,沒必要太過較真。

等他打完一套拳,林路也起了身,陪著林西用了早膳,便在林西的勸導下,回了昭華宮,畢竟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林西本以為今日大臣休沐,林扈也定會趁機休息一日,哪曾想他去乾坤殿找林扈時,卻被告知他在禦書房處理公務。於是林西又去了禦書房,想勸林扈休息一日,結果卻被林扈拉著處理了一上午的公務。

林西看看麵前堆積如山的奏折,心中忍不住感慨:“這皇帝還真不是人當的!”

待看完奏折傷的內容,林西微微蹙眉,道:“父皇,雲南王要傳位於世子?”

林扈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將林西手裡的奏折接了過去,仔細看過後,也皺起了眉頭。

“父皇,雲南王是年事已高嗎?”

林西問出心中疑惑,一般擁有權勢的人,除非死或者老得不能自理,否則不會讓出手中權勢。雲南王不是皇室成員,是林國唯一一個異姓王,為林國守衛邊關百年之久,已經世襲三代。

“雲南王與朕年齡相仿。”

“那為何雲南王要傳位於世子?”

林扈歎了口氣,解釋道:“雲南地處邊關重地,時常受帝國騷擾,兩軍交戰,雲南王身先士卒,落得一身病痛,雖然他與朕年齡相仿,身體卻早已撐不住。”

林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父皇,兒臣好似明白了京中出現流言的原因。”

林扈怔了怔,隨即說道:“西兒的意思是京都流言四起與雲南王傳位於世子有關?”

“除了這個,兒臣想不到其他緣由。”

“雲南王有八子,其中成年者五人,世子雖是嫡子,卻並非長子,且暫無子嗣……”林扈一邊說一邊思考著。

“父皇,兒臣覺得您不必在此事上費心,派人給雲南王傳個話,讓雲南王自己去查,這樣既能起到警告的作用,還能讓他覺得皇上對他的信賴,一舉兩得。”

林扈的眉頭皺緊,“若是這般處理,他勢必會袒護其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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