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2 / 2)

“是,公公,奴才們定好好當差,效忠太子殿下。”

春壽沒再多說,轉身回去複命。

轉眼三天過去,林西接連幾天都夢到了那條大蛇,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總覺著抱著它睡覺很舒服,尤其是它身上剛剛好的溫度,以及摸上去很不錯的手感。

林西坐起身,像貓兒一樣,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沒有因為翻身碰到腳而痛醒。他試探地活動了活動,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心裡不由泛起了嘀咕,“難道我睡覺變老實了?”

“主子,您醒了嗎?”殿外的春喜聽到動靜,連忙問道。

“進來吧。”

春喜從殿外走了進來,道:“主子,關公公帶人過來了。”

“這麼早?”

“不早了,現在都辰時中了。”

“辰時中了?”林西微微有些驚訝,自從他解毒以後,為了能儘快恢複健康,他每天都堅持早睡早起,就為了晨起打拳,已經形成了生物鐘,沒想到今天竟然睡過了。

“奴才看主子睡得沉,便沒打擾主子。”

“讓人打水吧,我要洗漱。”

“是,主子。”

林西洗漱完,又在春喜的侍候下換了衣服,這才讓關勝三人進了寢殿。

三人來到近前,齊齊行禮道:“奴才等參見殿下。”

“免禮。”林西看向他們手中捧著的托盤,道:“看來是已經做好了,都拿出來看看吧,”

“是,殿下。”

長青和長春對視一眼,率先掀開了絨布,露出了托盤上的東西,這是一個蓮花形狀的盤子,白色打底,透著淡淡的粉,顏色的層次過度的十分好,加上中間勾畫的淡黃色的花蕊,看起來惟妙惟肖。

“不錯!無論是形體,還是勾畫,都能看出你製陶的技藝精湛。”

林西沒想到這宮裡的太監,竟有這樣的技藝,真是大開眼界。

“多謝殿下。”

長春見林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連忙將托盤上的絨布掀開,露出裡麵的蓮花盤。

與長青的蓮花盤相比,長春的是豔粉色打底,漸變的紅色,十分奪目。

若長青的蓮花盤是聖潔的少女,那長春的蓮花盤也是妖嬈的少婦,各有各的風韻。

林西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你們倆的技藝不相上下,都是可用的人才!”

長青和長春齊齊行禮道:“多謝殿下誇讚,奴才不敢當。”

林西看向關勝,笑著說道:“關公公送來的人,本宮很滿意,從今日起,他們便留在東宮,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與東宮外的任何人接觸。”

關勝雖然好奇林西要做什麼,卻也知道作為奴才的禁忌,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但憑殿下做主。”

“關公公回去吧,以後若有事,本宮會派人知會你。”

“是,殿下,奴才告退。”

待關勝離開,林西看向春喜,道:“你帶他們找個房間住下,有事待午後再說。”

“是。殿下。”

春喜剛離開,殿外便想起通稟聲,“主子,楊指揮使回來了,現正在殿外侯著。”

林西一怔,連忙說道:“讓他進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殿門便被打開,楊瀟從殿外走了進來,快步來到近前,行禮道:“屬下參見殿下。”

“免禮。”

“謝殿下。”

林西上下打量著他,見他精神不錯,笑著說道:“楊指揮使似乎心情不錯。”

楊瀟深吸一口氣,道:“這還多虧了殿下,若不是您提點屬下,屬下也不會那般輕易便下定決心。”

“看來是已塵埃落定。”林西感興趣地問道:“表哥與我說說,你怎麼處置的那些人?”

楊瀟沒有隱瞞,將這些天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這般說來那些……蛀蟲,被表哥弄進詔獄,好好修理了一頓。”

林西本來想說‘人渣’來著,一想那些人好歹是楊瀟的親戚,有點不太好,於是就改成了‘蛀蟲’。

“說來慚愧,屬下知道他們打著屬下的名義乾了不少壞事,但屬下沒想到他們竟這麼喪儘天良,屬下這次打算如實上報,該如何發落,就由皇上做主。”楊瀟臉上滿是愧悔之色。

林西點點頭,道:“表哥就不怕受牽連?”

“不,不是牽連,是罪有應得,若不是屬下縱容,他們也不會這般無法無天,屬下受罰也是應該的。”楊瀟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林西欣慰地笑了笑,道:“表哥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殿下說的沒錯,他們就像長在身上的惡瘡,用藥壓製是沒用的,隻能拿刀剜掉腐肉,才能徹底根除。”

“表哥能及時醒悟,也不枉父皇對表哥的看重。”

楊瀟看向林西的腳,關切地問道:“殿下,您的腳是怎麼回事,為何傷得這般嚴重?”

“無礙,就是扭傷而已,是我想事太出神,沒留意腳下的台階。”

楊瀟自責道:“怪屬下,若早點醒悟,殿下或許就不會受傷了。”

“這跟你有何關係?”林西聽得哭笑不得,轉移話題道:“表哥將那幾房的女眷趕出府,她們就沒鬨騰嗎?”

“她們流落街頭,無處可去,怎會不鬨,隻是被收拾了幾回便怕了。”楊瀟臉上帶著輕蔑的笑意,道:“不過張氏去了刑部,要告我忤逆不孝,刑部的官員並未受理。”

“告你忤逆不孝?”林西聽得一陣好笑,道:“她那張老臉還真是厚,表哥給他當牛做馬這麼多年,她可領過半分情?況且,她不過一個妾室,奴婢一樣的出身,也敢讓表哥孝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楊瀟自嘲地笑了笑,道:“是啊,現在回想過往,屬下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能那麼蠢,容忍他們那麼多年。”

“那表哥與楊夫人的關係可曾受到影響?”

林西清楚楊瀟和劉玲兒的關係,按照規矩,主母若無子,可抱妾室的子女到身邊撫養,妾室不可違背。楊旭隻有一妻一妾,妻便是劉玲兒,妾是青蓮,因為楊旭與青蓮是青梅竹馬,所以楊旭獨愛青蓮,與劉玲兒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不受寵愛不說,還無子傍身,劉玲兒心中難免怨恨,故而楊旭死後,出於怨恨也好,想給今後找個依靠也好,把楊瀟抱到了身邊。

這就是封建社會包辦婚姻種下的惡果,楊旭、劉靈兒、青蓮以及楊瀟,都是受害者。

“殿下放心,屬下與母親之間相安無事。”

楊瀟的話,林西聽明白了,他會孝敬劉靈兒,像對待親生母親一樣,卻不會像親生母子那般親近,說到底他還是無法釋懷。

“這樣也好。”這種事旁人也不好勸,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

楊瀟轉移話題道:“屬下聽聞最近宮中不太平,殿下如何打算?”

楊瀟是錦衣衛指揮使,又在宮中值守,有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線,他知道宮中發生何事,一點也不奇怪。

林西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這幾日我稱病不出,閉門謝客,不打算摻和其中。”

楊瀟眉頭微皺,道:“可此事事關淑妃娘娘,恐會牽累七殿下。”

“父皇英明,自有明斷,我不便插手。況且就算淑妃被降罪,也不會牽累路兒。”

楊瀟點點頭,道:“殿下不參與也是明智之舉。”

“有件事還需表哥幫我調查一下。”

“殿下請說。”

“表哥幫我查一下長青和長春的底細。”

“長青和長春?”楊瀟微微皺眉,在腦海中搜索這兩個名字。

“他們是內官監的太監。”這種不知名的小人物,便是楊瀟也不可能全都記得,林西便直接點名其身份。

“內官監?殿下可是察覺他們有何不妥?”

“我要開辦玻璃廠,需要能工巧匠,更需要他們絕對忠心,不會泄密,故而想讓表哥查查他們的底細。”

玻璃廠的事,楊瀟知道一些,林西也沒必要隱瞞。

“好,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辛苦表哥。”

“屬下告退。”

下午時分,林西剛剛睡醒,便聽到春喜稟報,說是餘慶求見。

餘慶進來時,春喜正侍候他洗臉,“奴才參見殿下。”

林西擦擦臉,道:“公公免禮。”

“謝殿下。”

林西直截了當地問道:“公公可是查到了什麼?”

“是,奴才不負殿下所托,已經查明一切。”

“哦?那公公快說來聽聽。”

“殿下,七殿下身邊的眼線是吉祥,他被德妃娘娘收買,為了監視七殿下與殿下之間的往來。”

這三天,餘慶在調查林路身邊的眼線,廣信在調查孫茹被謀害一事,兩人可謂忙得腳不沾地。

餘慶的調查簡單粗暴,直接將林路身邊的吉祥和如意帶去了東廠。忘了說了,餘慶兼任東廠廠督,這也是林西找他調查的原因,隻是調查的結果有點出乎林西的意料。

“德妃?”林西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說道:“此事父皇知道嗎?”

“奴才不敢隱瞞,如實稟告了皇上。”

“那父皇怎麼說?”

“皇上震怒,奴才來時已命人傳召德妃。”

“單單是這件事,父皇不會是這般反應,可是德妃娘娘被謀害一事,也已經水落石出?”

餘慶感慨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殿下,確如殿下所料,廣信那邊也已調查清楚,淑妃娘娘是被陷害,一切都是德妃娘娘一手謀劃。”

“怪不得父皇會震怒。”林西點點頭,道:“吉祥可曾將製作玻璃的秘密透露給德妃?”

“吉祥隻敢遠遠地看一看,然後待七殿下休息時,偷偷瞧一瞧七殿下剩下的邊角料,並不知道七殿下在做些什麼。”

林西聽到這兒,不由鬆了口氣,道:“沒有泄露機密便好。路兒可知此事?”

“奴才審完吉祥,便來回稟殿下,還未來得及告知七殿下。”

林西點點頭,道:“公公挑個機靈點的奴才給路兒,彆的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忠心。”

“殿下放心,奴才明白。”

林西猶豫了一瞬,道:“二皇兄近幾日可曾去見過父皇?”

“二殿下昨日去過禦書房。”

林西點點頭,並沒有繼續問,他知道再問便是犯忌諱。

“殿下若無其他吩咐,奴才便先告退。”

“路兒的事就勞煩公公了。”

“殿下放心,奴才一定辦好。”

禦書房內,林扈正在批閱奏折,殿中跪著三名妃子。

廣信來到殿前通稟道:“啟稟皇上,德妃娘娘已在殿外等候。”

林扈頭也不抬地說道:“讓她進來。”

廣信應聲,來到殿門前,揚聲說道:“皇上有旨,宣德妃覲見。”

孫茹剛剛小產,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林扈突然召見,讓她心中忐忑,深吸一口氣,邁過門檻,進了禦書房。

孫茹掃了一眼殿中跪著的三人,神色平靜地來到殿前,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林扈合上手裡的奏折,抬頭看向孫茹,淡淡地說道:“你可知罪?”

孫茹心中一緊,連忙說道:“臣妾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放肆!”林扈掃落茶盞,‘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嚇了眾人一跳。

孫茹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恕罪,臣妾確實不知錯在何處。”

“看來是朕太寵你了,以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肖想永遠不會屬於你的東西。”

“臣妾向來本本分分,從未做過逾矩之事,還請皇上明鑒。”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實話實說,朕便從輕發落,否則……”

孫茹的心砰砰狂跳,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快速地盤算者。

就在此時,廣信突然出聲說道:“皇上,二皇子殿下求見皇上。”

孫茹一怔,臉上頓時變了神色。

林扈將孫茹的表情看在眼底,道:“讓他在外麵候著。”

“是,皇上。”

林扈等了一會兒,見孫茹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很好,那朕也就不必再顧忌什麼。”

孫茹抬頭看向林扈,臉上一片傷心之色,道:“皇上,臣妾剛剛痛失皇嗣,身心俱傷,實在不知何處觸怒了皇上,若真做錯了何事,還請皇上看在臣妾為您養兒育女的份上,饒恕臣妾。”

林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柳嬪、徐嬪、張貴人,你們來說說,皇嗣被謀害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卻無人開口,柳瑩兒見狀率先開口,道:“皇上,德妃娘娘的孩子是……是她自己打掉的,跟淑妃娘娘無關。”

“柳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懷的可是龍種,愛惜還來不及,又怎會打掉?你到底受誰指使,竟用這般荒唐的理由陷害與我?”

能懷上龍種,是每個嬪妃都期盼的事,沒有誰會想著打掉,孫茹這般反駁正說到點子上。

柳瑩兒接著說道:“若是能生,德妃自然不會打掉,隻是您胎像不穩,根本保不住,所以才利用腹中胎兒陷害淑妃娘娘。”

“皇上,她撒謊,臣妾的胎像很穩,且已滿五個月,還是個皇子,不曾想竟被人謀害。”孫茹說著哭了起來,道:“如今臣妾沒了皇兒,還要被人如此誣陷,他們這是想逼死臣妾,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柳瑩兒忙說道:“皇上,妾身說得句句屬實,您若不信可以審一審給淑妃看診的太醫。”

孫茹挺直了身子,道:“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儘管去審。”

柳瑩兒見孫茹如此有恃無恐,不由心裡有些打鼓,道:“皇上,這些事都是德妃娘娘為了取信我等,親口所說,徐嬪、張貴人都能為嬪妾作證。”

林扈看向徐敏秋和張明麗,道:“你們怎麼說?”

徐敏秋和張明麗對視一眼,出聲說道:“皇上,嬪妾不知,嬪妾並未聽說。”

張明麗也跟著搖搖頭,道:“嬪妾也不知。”

柳瑩兒一怔,隨即看向徐敏秋和張明麗,道:“你們……你們撒謊!皇上,她們撒謊!當初我們被德妃娘娘叫去寧安宮,德妃每人給了我們兩千兩銀票,讓我們誣陷淑妃娘娘,還說事成之後不會虧待我們。皇上,您要相信嬪妾,她們合起夥來欺瞞皇上!”

徐敏秋出聲反駁道:“皇上,嬪妾和張貴人是去過寧安宮,隻是並非德妃娘娘召見,而是嬪妾等求見的娘娘。嬪妾入宮多年,好不容易懷上龍種,卻被淑妃無故迫害,讓嬪妾失去了皇兒。

嬪妾心中怨恨,可淑妃勢大,嬪妾無法撼動,便求上了娘娘,希望娘娘為嬪妾做主,哪裡想到娘娘竟也遭到毒手。嬪妾得知消息,決定拚死也要將此時稟告皇上,柳嬪、張貴妃亦是如此。今日柳嬪突然反口,定然是淑妃收買,望皇上明鑒。”

張明麗接話道:“皇上,徐嬪所言屬實,嬪妾可以作證。”

孫茹看向柳瑩兒,失望地說道:“柳嬪,你的皇兒也是被淑妃所害,你竟為了點好處,便忘了殺子之仇,簡直不配為人母!”

柳瑩兒見狀徹底慌了神,道:“不是!皇上,她們都在撒謊,嬪妾是收了德妃娘娘兩千兩銀子,還有一些金銀首飾,就在慶安宮嬪妾的臥房裡。嬪妾並未受淑妃娘娘收買,嬪妾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望皇上明鑒!”

聽到這兒,林扈也有些疑惑,抬頭看向廣信。

廣信眉頭緊鎖,現在的情勢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他似乎陷進了一個圈套。他跪倒在地,道:“奴才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林扈看了看殿中眾人,道:“給德妃看診的太醫是誰?”

“回皇上,是胡連均胡太醫。”

“把他叫來,朕要親自審。”

“是,皇上。”

廣信領命,起身出了大殿。

就在這時,殿門被推開,餘慶從外麵走了進來。

林扈抬頭看向他,道:“太子的傷怎麼樣了?”

“回皇上,殿下的傷已無大礙。”

林扈思量了思量,道:“去請太子過來。”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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