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1 / 2)

早朝過後,得到禮物的大臣麵露喜色,沒得到禮物的滿心羨慕,紛紛圍上前,想要打探打探他們的禮物都是什麼。在他們想來,林西準備的禮物那定然另有深意,想從這個來判斷這些官員的未來如何。隻是得到禮物的大臣都是官場老油條,底下人能想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到,抱著禮物不撒手,無論彆人怎麼旁敲側擊,也休想從他口中知道。

好在晚上還有宴會,他們要回家準備,所以也沒過多糾纏,畢竟對於家有女兒,又到了適婚年齡的大臣來說,除夕宴才是重中之重,而林西則成了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以前的林西雖是太子,卻是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在一眾大臣心中,他也就沾著個太子的名頭,其實不過是個空架子,林扈一走,這個空架子下場就隻有被拆了一個下場,若是與他扯上關係,那就是滅頂之災。

可如今不一樣了,雖然林西的身子依舊不太好,卻不似之前那般病歪歪地連床都下不了,而且其智慧和手段也令人折服,就算不能做個長久的皇帝,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讓人當空架子拆了去。若是女兒嫁給他做了太子妃,生下的孩子就是未來的儲君,隻要能拖個七年八載的,給他們經營勢力的時間,那他們就有辦法護著孩子登基當小皇帝,到時候他們也就大權在握。

抱著這種心思的大臣不在少數,其中就包括吏部左侍郎王默,他的野心不小,既想用王恩為犧牲品,抱住信王的大腿,又想用嫡女王晴兒聾住林西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

不過今年的除夕宴注定與往年不同,玻璃廠的負責人也就是內官監的掌印太監關勝,此時正忙著記錄諸位大臣的預定信息。

“諸位大人,先到先得,這可是過年的福利。若下次再預定,價格說不定會漲一倍,千萬彆錯失良機。”

關勝一邊記錄,一邊吆喝著,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還有三十個名額,名額所剩不多,要的大人可要抓緊了。”

原本還在觀望的人一聽他這麼吆喝,購買的**大大增強,正猶豫間,又聽關勝說道:“還剩一十個名額,十九個名額,十八個……”

猶豫的人紛紛上前,可惜前麵已經圍滿了人,擠都擠不進去。

“關公公,給我留一個名額,刑部左侍郎陶明。”

“陶大人,可是我先來的,您要排也是在我後麵。”

“你們彆擠,都彆擠,我先來的,關公公快給我記上,這是我的一百兩銀子。”

後麵的人還沒擠進去,就聽關勝說道:“不好意思了諸位大人,預定名額已滿,想要的隻能等下一期了。”

“名額滿了?”

買到的誌得意滿,沒買到的垂頭喪氣,直懊悔方才動作慢了。

徐臻走到甄禮麵前,笑著問道:“光義可曾預定?”

甄禮捋了捋胡子,道:“這種好東西自然要入手,子華可曾預定?”

徐臻點點頭,道:“自然,隻是不知東西何時能到手,我還真有些迫不及待。”

看著窗前好奇的人群,甄禮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這小小的玻璃可是要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徐臻一怔,好奇地問道:“光義這是何意?”

“這玻璃可是極為實用之物,而且是太子獨創,隻有太子有製作方法,其中價值不可估量。若銷往他國……”

甄禮沒有繼續說,徐臻卻已經聽明白,不禁感歎道:“太子天縱奇才,真乃林國百姓之福!”

甄禮歎了口氣,道:“想當初皇上堅持要立他為太子,我們還曾極力反對,如今想想還真是有眼無珠啊。”

“隻能說皇上慧眼識珠,我等萬不能及。隻是太子這身體……”

甄禮明白徐臻的擔憂,四下瞧了瞧,低聲說道:“子華不覺得近一年的光景,太子的身子好了許多麼?”

徐臻想了想,隨即點點頭,道:“太子的氣色確實好了許多。”

“最近太子時常出宮,皇上並未阻攔,可見太子的身子在日漸恢複,這才是咱們林國之福。”甄禮忍不住喟歎一聲。

“確是如此。太子這幾次出宮,可是辦了不少事,在民間的聲望極盛,尤其那句‘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時常在百姓口中聽到。”

“太子聰慧,且心存仁善,將來定是明君。咱們作為臣子,定要儘心輔佐,才不愧這頂烏紗,這身官服。”

“光義所言極是。隻可惜簡之……”

甄禮臉色一變,四下瞧了瞧,見無人留意這邊,小聲說道:“簡之能平安回鄉,可是多虧了太子殿下求情,若非如此,不說孫家,便是這京都也不得安寧,法場上又要血流成河。”

“是啊,太子仁善。光義以為前些日子太子遭遇刺殺,這幕後黑手是誰?”徐臻也跟著壓低了聲音。

“想殺太子的,無非是為了那個位置,幕後黑手具體是誰,我無法斷定,但總歸是那幾個人。”

徐臻眉頭皺緊,道:“事到如今,他們竟還不死心。”

甄禮冷哼一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東宮春和殿,林西正在梳洗換衣服,春財突然來稟告,道:“主子,焦都督在外求見。”

林西一怔,隨即問道:“你說誰?”

“回主子,是中軍都督府焦戰焦都督求見。”

林西皺緊眉頭,道:“他不在國公府養傷,怎麼跑東宮來了?”

“這個奴才不知,主子可要見他?”

林西猶豫了一瞬,道:“請焦都督到正廳等候。”

人家剛救了他的命,若拒之門外,實在說不過去。

“是,主子。”

焦戰在春財的帶領下拉到了正廳,很快便有內侍上了茶。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林西這才緩步走進大殿。

焦戰站起身,行禮道:“臣焦戰參見太子殿下。”

林西揮揮手,道:“都督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殿下。”

林西仔細打量焦戰,發現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明顯是傷勢未愈,“都督有傷在身,為何不在家中修養?”

“聽聞太子給三品以上的官員皆送了禮,可臣未曾收到,特來東宮問上一問。”焦戰直截了當地表明來意。

林西聞言頓時有些心虛,他是故意把焦戰給漏掉的,就是不想讓他對自己再抱有任何遐想,當然這事他不可能明說,道:“可能是被遺漏了吧,我這就派人去問問。”

林西看向春喜,道:“你去問問,今日未曾上朝的官員,禮物是否給送去了府上。”

禮物是春喜幫著打包的,有誰的,沒誰的,他一清一楚,聽林西這麼說,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是,主子,奴才這就去。”

看著春喜離開,林西掩飾性地端起茶杯,道:“都督身子虛,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焦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說道:“好茶。臣記得三年前殿下曾說要送臣一些茶葉,隻是當時臣走的匆忙,並未拿到,不知殿下當初的賞賜可還算數?”

林西聞言不禁抽了抽嘴角,未免被說小氣,他隻能忍痛說道:“自然作數。春財,去給都督準備些好茶。”

“是,主子。”春財領命而去。

林西的兩名內侍皆被打發了出去,殿中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聽聞殿下研製出一物,名叫玻璃,能代替油紙嵌在窗上?”

“是,春和殿的窗子都換成了玻璃,都督若是好奇,可以上前一觀。”

焦戰轉頭看去,窗上果然沒了油紙。他起身走了過去,伸手去觸摸,手指碰到窗框時被擋住,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層透明的屏障,也就是林西口中所說的玻璃。

“果然能擋風遮雨,還不會遮蔽陽光,是個好物件。殿下是如何研製出此物?”焦戰好奇地看向林西。

“此為機密,不能告知。”

焦戰躬身行禮,“是臣一時妄言,還請殿下恕罪。”

林西擺擺手,道:“無妨。”

“殿下,聽聞今日可以預定玻璃,不知該如何預定?”

“預定的事,我已經交給內官監的關公公,都督若要預定,去找他便可。”

“據說預定名額有限,若臣現在去,怕是已經沒了機會,殿下可否看在臣舍身相救的份上,額外給臣一個名額?”

林西聽得一陣好笑,道:“合著都督來東宮,不止討禮物,還想走後門?”

焦戰見狀也跟著勾起嘴角,道:“殿下見諒,臣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此好物,隻有五十個定額,爭搶者甚眾,臣身上有傷,祖父又已年邁,實在爭搶不過,故臣特來東宮,求殿下開個後門。”

“我信你個鬼!”林西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就殿上那些人大多數是文臣,就算傷重,那些人他一隻手也能撂倒。

“都督舍身相救,本就是大功一件,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我讓人知會關公公一聲便是。”

焦戰目的達到,躬身行禮道:“多謝殿下。”

“都督身上有傷,若是無事,還是回府靜養吧。”

“自重傷以來,臣便一直在床上躺著,殿下也知國公府除了祖父便無旁人,祖父年歲已大,臣不敢多加打擾,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今日來東宮,話多了些,還請殿下見諒。”

“知道自己話多,那就趕緊走啊,這不明擺著耍無賴嘛。”林西在心裡吐槽,嘴上卻說:“國公爺確實年歲大了,這年歲大的人都愛熱鬨,正如都督所言,這國公府太過冷清了些,所以都督也是時候成個家了,若是都督不好說,那我便向父皇提一提這件事,這年後春日正好成親。”

不出林西所料,焦戰還是變了臉色,不過也隻是一瞬,很快便恢複如常,道:“殿下事忙,此事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臣自有打算。”

“說來慚愧,若不是都督說府中無人說話,我還想不起此事。父皇操勞國事,難免有所疏忽,做臣子的自然要提點一一,都督放心,此事我已放在心上,都督回家聽信便可。”

“怎麼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如何。”林西在心裡幸災樂禍。

焦戰看著林西,心中又惱又無奈,愛慕之人聰明是好事,但太過聰明,就有點難辦了。

“過了今日殿下也已十六,殿下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不知殿下心中對另一半可有什麼期許?”

林西認真想了想,道:“對太子妃,我確實有幾分期許,容貌中等便可,但性情要好,溫良賢淑,最好事事都聽我的。要讀過書,有些學識,這樣才能有共同話題,但心不能太大,將來我要操勞國事,實在沒精力再去管後宮那攤子事。”

焦戰聽過眼睛閃了閃,緊接著問道:“就這些?”

林西被問得一怔,隨即回想方才說的話,並未察覺有何不對,但看焦戰的神情,他又覺得不對勁,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道:“最重要的便是這人要我看著喜歡,否則即便符合所有條件也無用。”

焦戰點點頭,道:“殿下說的極是。”

兩人正聊著,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春喜帶著名內侍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子,方才奴才問過了,給國公府的禮物確實被遺漏了,奴才鬥膽將禮物帶了過來。”

林西看了看托盤上的禮盒,心中有幾分好奇,道:“那便當麵給都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