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1 / 2)

高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不是裝的,林肆這般所為,是把他當做了冤大頭,不僅要挑起他對朝廷的仇恨,還想榨乾自己的錢,給他當軍餉,真真是貪得無厭,惡心至極!

“王爺不是答應我,要親自送真兒回府嗎?”

“是,是我的疏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也沒想到會有人敢在蘭州城動真兒,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要儘快想辦法救出真兒,這才是最緊要的事。真兒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罪,現下定然害怕極了。”

看著林肆臉上的焦急和擔憂,高鑒心中冷笑,若是不知情,自己定會認為他對真兒是真心實意,如今看來卻是格外的諷刺。

“王爺打算如何做?”

“一邊準備銀兩,一邊暗查真兒的下落。”

“十萬兩白銀,王爺當真舍得?”

聽高鑒這般問,林肆眉頭皺緊,道:“高大人怎會如此問?莫說十萬兩,便是一百萬兩,在我心裡也不及真兒分毫。”

“大事在即,正是用錢的時候,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若因此壞了王爺的事,那便是臣的罪過。”

“高大人如此說,可是懷疑我對真兒的真心?”

“臣不敢。”高鑒微微躬身,視線也垂了下去。

“高大人,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但我可以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對真兒是真心真意,隻要能救她,莫說十萬兩,便是一百萬兩、一千萬兩,我也會出。”

高鑒抬頭看向林肆,道:“若真如此,那王爺的大事又該如何?”

林肆淡淡地笑了笑,道:“大事可暫緩,我已等了這麼多年,還差這一年半載?”

高鑒沉默地看著林肆,這樣的演技怪不得真兒會被他騙的死心塌地,換成任何人亦然。

高鑒深深地彎下腰,道:“真兒能得王爺青睞,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臣在此謝過王爺,必將肝腦塗地,以報王爺大恩。”

林肆見目的達到,連忙上前將高鑒扶起,道:“高大人言重了,我們是一家人,實在無需如此。”

“營救真兒的事,臣就拜托王爺了,彆的不求,隻求真兒能平平安安,臣就這一個獨生女,若真兒沒了,那臣就真的老無所依了。”

高鑒說著紅了眼眶,飆演技他也不差。

“高大人放心,一切由我來安排,我現在就下令準備銀兩。”

“多謝王爺。”高鑒擦擦眼角,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道:“若讓臣知曉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動真兒,臣必將其碎屍萬段。”

林肆聞言一愣,一個想法在腦海中生成,隨即皺緊了眉頭,道:“有件事我一直不解,現在想來確有幾分蹊蹺。”

“何事困擾王爺,王爺但說無妨,臣願聞其詳。”

“既然那賊人將勒索信送至王府,便是知曉真兒與我的關係,在這蘭州城內,有誰敢動我的人,更何況真兒還是高大人的獨女,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高鑒自然明白林肆為何這般問,配合地說道:“王爺的意思是那賊人並非蘭州城人?”

“甘肅鐵桶一塊,除非是外來人,沒人敢在我們頭上動土。現在想來,是有人進了甘肅,且是在我們毫無察覺下進來的。”林肆皺緊了眉頭。

“毫無察覺?”高鑒想了想,道:“難道是皇上派來的……錦衣衛?”

林肆的眼睛一亮,順勢說道:“錦衣衛遍布全國,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我猜皇上若是要派人來查,十有**會派錦衣衛。況且能在青天白日下,無聲無息地綁走真兒,也就隻有他們能有這個能力。”

“就算錦衣衛進了甘肅,那他們為何要抓真兒,還勒索錢財?”

果真如真兒所說,他要嫁禍給錦衣衛。

“若他們知曉了真兒的身份,那便了解我們的關係,他們這般做就是想借用此事,讓我們之間產生嫌隙。”

說到這兒,林肆的臉色一變,隨即說道:“糟了!”

高鑒忙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若當真是錦衣衛所為,那真兒怕是危險了。”林肆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王爺的意思是他們會殺真兒滅口?”

“想讓我們產生嫌隙,這是最好的辦法。”

高鑒配合地問道:“那我們現下該怎麼辦?”

見高鑒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林肆心中難免得意,道:“此事還需牛大人幫忙。”

“牛力?王爺的意思是讓他全城搜索?”

林肆點點頭,道:“不過要暗中搜索,不能驚動他們。與此同時,我們要暗中拖延時間,這樣才有可能在他們動手之前找到真兒。”

“好,都聽王爺的。”

“牛大人那邊就勞煩高大人跑一趟,我去籌集銀兩,在派出暗衛,配合搜索。”

“好,我這就去。”

高鑒轉身就往門外走,連禮數都忘了,神色慌張,腳步匆匆。

林肆看著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笑,隨即也跟著走出房門。

出了布政使衙門,高鑒上了馬車,車簾放下後,臉上的慌張不見,隻剩下冷笑。高鑒徑直去了都指揮使衙門,找到了牛力。

見高鑒的臉色不好看,牛力好奇地問道:“春申兄這是怎麼了?”

“方才肖王去找了我。”

“肖王?”牛力愣了愣,急忙問道:“他都說了些什麼?”

高鑒也沒隱瞞,將方才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牛力聽完後,心情有些複雜,不得不說林肆這借口找的是真的好,城中確實進了錦衣衛,而且他們的頭頭已經與他接了頭。

“看來真兒說的沒錯,為了利用春申兄,肖王殿下還真是費儘了心思。”

“等著看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說銀子不夠,剩下的讓我出。”

“春申兄的意思是他不止想殺了真兒,還想利用這件事榨乾你的錢財?”這下就連牛力也覺得林肆確實不是個東西。

“咱們這位肖王殿下真是人中龍鳳!”高鑒這話說的咬牙切齒。

“那春申兄打算怎麼做?”

這事換成誰,誰也受不了,更何況向來自負的高鑒,這林肆分明就是拿他當傻子耍。

高鑒冷笑,道:“他既然想演,我們就陪他演,畢竟折子送到京都也需要時間,這場戲一定要唱好,而且是越唱越好。”

牛力眉頭微皺,提醒道:“這場戲的關鍵是真兒,你可要守住了消息,若讓肖王得知真兒還活著,那一切就都完了。”

“丘山兄放心,知道真兒還活著的人,都處理好了。”

牛力點點頭,道:“所以我現在是否派出人手?”

“派,自然要派。”高鑒眼神微冷,道:“他可是給你找好了動兵的理由,你若不動,豈不辜負他?”

“春申兄的意思是?”

“丘山兄可借機探查幾個地方,探查的越清楚越好,這些地方都是肖王的暗線所在。”

牛力恍然,笑著說道:“春申兄果然老謀深算!”

高鑒轉頭看向牛力,道:“我高鑒為官二十多年,還從未受過如此欺辱,便是毀了這官途,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春申兄放心,你想如何做,我都幫你。”

“多謝丘山兄,這份恩情高鑒永生不忘。”

“春申兄這是哪裡話,咱們什麼交情,何須說這些。”

“是,不說這些。”高鑒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道:“還有一個月便是華兒的及笄禮了,丘山兄打算怎麼辦?”

“現下甘肅不太平,說不準哪日就要打起來,至於華兒的及笄禮,我想塵埃落定後再給她補辦。”

“也好,到時我定奉上一份大禮。”

兩人又聊了會兒天,高鑒這才出了都司衙門。

而就在他出來後,暗中盯梢的人,轉身回了肖王府,將此事稟告給林肆。

林肆正與胡憲宗商議正事,聽到回稟不禁滿意地笑了笑,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王爺。”

胡憲宗好奇地問道:“王爺為何要盯著高大人,可是察覺了什麼不妥?”

林肆搖搖頭,道:“此事就不勞胡先生費心了,我們還是商議如何化解甘南眾多部族間矛盾吧。”

胡憲宗壓下心中疑惑,和林肆繼續議事。

牛力則在高鑒離開後,便寫下密信,讓心腹轉交給接頭的錦衣衛,沒多久便到了林西的手上。

林西仔仔細細將密信讀完,不禁輕笑出聲,道:“好,很好,他們果然都是聰明人,將咱們的計劃補充得完美無缺。”

“主子對人心的把控,讓屬下心悅誠服。”

林西笑了笑,將密信重新交回焦戰,道:“他們都是聰明人,越是聰明人,想得越多,太過完美的計劃反而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稍稍有些缺陷,才能給他們更大的想象空間。”

“屬下受教。”

“既然知道了大皇兄的秘密據點所在,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表哥,你派人去盯著點,到收網時,我不想有漏網之魚。”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楊瀟轉身走了出去。

焦戰將密信讀完,拿出火折子將其焚毀。

“你的人何時能到京都?”

“快馬加鞭,半月即可。”

“那這麼說,咱們還有至少一月的戲要看,挺好,挺好。”

隔天,高鑒一大早便來了肖王府,管家王滿將他讓到了正廳,隨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林肆方才姍姍來遲。

“高大人見諒,昨日我與胡先生商議政事直到深夜,睡得有些晚,大人來時,我還未起身,讓大人久等了。”

高鑒搖搖頭,道:“王爺,已經過去一日,綁匪那邊可有信傳來?”

“有。”林肆轉頭看向王滿。

王滿見狀連忙取出一張字條,呈到高鑒麵前,道:“大人,這是清早門房的人收到的。”

高鑒打開字條,上寫道:“明日子時,把銀票放進西山前腳的茅草屋內。看到銀票,便放人,否則便收屍。”

“王爺,銀票準備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