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霄白日(2 / 2)

江溪問他:“什麼事兒啊哥?徐哥可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彆亂跑的啊,萬一又讓人拍到什麼就不好了,而且你現在在風頭上,小心有極端黑粉。”

秦思箏說:“江北電視台在野狐村舉辦了一個老年組的太極比賽,那些村民們想讓我去當領隊,就托導演來問問我。”

江溪:“?不去了吧,這種東西上不了台麵,而且錄完了也沒必要跟他們聯係了,那些村民又不能給你帶什麼助力,這不是明擺著占你便宜麼。”

秦思箏已經開始給徐釗打電話詢問了,看起來像是打算過去的樣子,江溪忍不住皺皺眉,這個人和傳聞中怎麼一點也不像?

不是說他不把粉絲當人嗎?這綜藝都錄完了,他還去那個破村子乾嘛?圈粉也沒必要圈這種吧,吃力不討好。

他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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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羨青這邊,安寧等了兩個小時還沒見他下來,剛想上去找就見他過來了,帶著一身的酒氣,眼睛有點燒紅。

“不是讓您不喝酒麼,何幸姐又要扒我的皮了,我就是白素貞也沒這麼多層皮能褪。”安寧數落著,將他扶上車,手機上還在播放著什麼。

陸羨青低頭一看,少年身上浮著一層汗,頭發沾濕黏在額角,微張著嘴喘氣,雙手猛擊沙袋,砰砰砰的聲音從手機上傳來,一下一下勾著他的呼吸沉了。

安寧一把搶回手機關掉:“您休息一會,到家了我喊您。”

“嗯。”陸羨青沒去搶手機,腦海裡回蕩著少年擊打沙袋的姿態表情,幻想它打在自己的身上,猛烈而又沉重,將他的骨頭全部打碎。

安寧聽見呼吸很重,回頭看他閉著眼也不好判斷是不是睡著了,試探性地喊了聲:“四哥。”

陸羨青沒應,她猜測大概是睡著了,所以也沒再說話,到家了叫他時,被他一把掐住手腕,差點給她擰斷了,雙眸赤紅充滿殺氣,嚇得安寧一哆嗦:“四哥,是我!”

“……安寧。”陸羨青鬆開手,揉了揉眉心:“對不起。”

“沒事,到家了。”安寧先小跑下去把院子的燈打開了,然後扶著他往家裡走,房子裡的燈都是聲控的,有聲響就亮了。

厭厭聽見聲音從沙發上跳下來,蹦到陸羨青的手臂上蹲著,親昵地舔了舔手背。

“四哥你早點休息,有事就叫我。”安寧說。

“嗯,去吧。”

陸羨青帶著厭厭上了樓,影音室裡一片透亮,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鈍痛的太陽穴,拿出手機找到了那條打拳的視頻,投影在巨大的熒幕上。

他關掉燈,室內頓時一片漆黑,隻剩下滿身是汗的少年,在皮膚上閃閃發亮,連呼吸都有了實體,一聲、一聲。

陸羨青低下頭,任由穀欠望蓬勃生長,黑暗的世界中隻剩那一寸彩色,他拿出手機,再次給對方發去了自己的渴望。

【你滿身是汗的樣子好性/感,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你的手都希望它能狠狠地打在我身上,把我當成這個沙袋,打我吧。】

【你流了好多汗,那雙手都紅了,你一定明白我想要做什麼,對不對?】

【求你俯聽我、垂視我、惻然醫治我,我承認我在犯罪,應該接受懲罰。每天,隻要我醒著,它們便挑逗我,不讓我有片刻安寧。】

他發送出這條消息,但如石沉大海,一定又被拉黑了。

在孤獨的深淵之中,他又死去一次。

陸羨青將手機扔出去,嚇得厭厭慘叫一聲逃離了黑漆漆隻有擊打聲的影音室,沉重呼吸與視頻的擊打相疊,慢慢又拉開差距,急促到綿長,仿佛經過了整整一世。

陸羨青低下頭,看著指尖的臟汙,慢慢舉起來虛虛地握住了影像之中的拳頭,將它弄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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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萌娃去旅行》的熱度很高,網友興趣反增不減,甚至壓下了很多電視劇的收視。

文櫟看著屏幕上從剛開始播幾乎全負的評價到後麵風向逆轉,幾乎成為團寵一樣的圈粉,不由自主掐住了掌心。

秦思箏,他已經黑到穀底了,居然還有本事圈粉?

她交代了《帶著萌娃去旅行》節目組的導演彆給秦思箏劇本,讓他自己任性發揮,還要故意打壓讓他住最差的房子,他有潔癖脾氣又爛,肯定不願意住,沒想到他居然還把房子改造成了個“小彆墅”!

現在錄製結束,很多粉絲特地飛過去參觀房子,連秦思箏做的那個小秋千都成了網紅打卡點,無數個網紅過去跟它合影為榮。

他用過的碗筷、躺過的床,還有那葡萄架都讓摘禿了,他不僅吸了一大波粉,還給野狐村當地創了一大波旅遊營收!

她當時怕這樣踩不下秦思箏,還特地安排人把司千秋送了過去,結果那個廢物不僅沒討得了好,還讓秦思箏打了一頓不敢吭聲!

簡直沒用!

精致的麵容有些扭曲,怒氣讓她額角繃出青筋,漂亮的指甲掐進掌心,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著掌心的月牙形傷痕,“不行!”

“說什麼不行呢?”中年男子笑著走過來,手裡拿著幾個本子放在桌上,拉開了椅子順勢親了她額頭一下。

文櫟瞬間收好表情,溫柔笑道:“說這次的花茶質量不太行,喝著有些苦了。”

周長江不愛喝這些花花綠綠的茶,還是他的鐵觀音好,笑嗬嗬地把手上幾個劇本遞過去:“有幾個本子不錯,《善惡之間》這個我跟陸羨青那邊談過了,他也挺喜歡,不過男三號我到現在還沒想好。”

文櫟疑惑什麼角色這麼難找,周長江說:“這角色大概十七八歲,是個從貧民窟出來的,靠著自己的一雙拳頭護著整條街的人。在他眼裡沒有善惡隻有拳頭所向和背後要護的人,但是最後又被這些人因為錢而出賣,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挺複雜一個角色。”

文櫟翻了翻劇本,眼前忽然浮現一個名字,與耳邊的聲音相疊:“我覺得秦思箏其實不錯,你看啊,他動作挺利落,踢木棍那一下真是腳上都帶風。還有剛開始錄的時候,他打馬那幾下,可真是騙不了人,那姿勢那氣質,絕了。”

周長江連連誇讚,文櫟眉頭越皺越緊,“啪”的一聲合上劇本,“他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周長江問。

文櫟在心裡想了想措辭,道:“首先他名聲太臭,這戲如果是陸羨青來演的話,他們兩個本身就是對家,前怒未消就合作容易引起粉絲逆反。”

周長江點了點頭,但隨即又道:“不過這個綜藝我看他們互動還不錯,還有了cpf,連超話都有了,叫什麼青山有思,還怪好聽的,應該不是問題。”

文櫟磨了磨牙暗罵了兩聲,又說:“前段時間他發了個照片,助理拿過來給我看是什麼手抓床單,這種軟sq的東西他都敢發,這不是破罐子破摔了麼,到時候給片子抹黑怎麼辦?這個是一個風險。”

周長江:“什麼床單?”

文櫟把手機給他看,先前她想借這個做文章直接把他踩到爬不起來,結果卻被全網屏蔽,硬是沒有掀起風浪。

她氣得牙疼了三天,也忘了刪除圖片,此刻正好給周長江看,他倒是眼前一亮,“手挺漂亮,你說他不行,不是因為他在微博說你演技不行吧?你影後都拿了還跟小孩兒記仇?”

“周長江!”文櫟氣得咬牙。

周長江忙道:“咳開玩笑開玩笑,是不應該,這圖片雖說修的挺乾淨,也沒多欲,不過始終影響不太好,而且你說的對,他這個圈內名聲確實不太好,用了也是一個風險。那照你說,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演員麼?”

文櫟隨口說了句:“蔣臻吧,他挺不錯的。”

上次給自己送了個項鏈,很會來事兒的一個新人。

周長江對這個人有所耳聞,到現在都一直是在一些小成本的電視電影裡混個臉熟,來這種大製作不知道能不能扛得動。

何況還要跟陸羨青有大量對手戲,不由得擔憂起來:“能行嗎?我還是覺得秦思箏不錯,這個戲最好就是有點武術底子,那出拳的力道,粉絲能看得出來,軟綿綿的可不行。”

他連連惋惜:“你說著好好的,怎麼這麼作?他起點也不錯了,聖娛雖然是個小公司,但起碼偶爾也能接幾個不錯的大製作刷臉。”

文櫟有點煩:“找個替身不就行了,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換臉都能做,替身不好剪?用了秦思箏的風險比替身大多了。”

周長江一想也是,“那行,我先去找蔣臻那邊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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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箏自從拿到遊司給的票就激動的不行,數著日子等拳賽開打,都快要把票摸爛了,好不容易等到那天,拎著小行李箱,戴上口罩墨鏡跟做賊似的和遊司碰頭。

兩人買的經濟艙,都有點伸不開腿,遊司抱怨:“你怕被認出來就買頭等艙啊,擠在這兒口罩帽子都不能摘,不嫌難受啊。”

秦思箏完全沒覺得難受,滿心興奮的看著票:“快起飛快起飛啊。”

空乘姐姐聽見聲音,溫柔笑說:“距離本次航班起飛還有一會哦,請您耐心等待,請係好安全帶稍微休息一會。”

“……”

遊司戴上眼罩睡覺,秦思箏興奮地睡不著,來之前下載了幾個拳賽視頻在飛機上看,等落地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酒店是遊司定的,兩人按照導航找到所在位置辦理了入住。

“有點餓了,咱們出去吃吧。”遊司抻著腿讓秦思箏給他錘錘,一臉嬌弱的喊累。

秦思箏亮出拳頭:“大拳八十,小拳四十,微信還是支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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