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給你一個人吃的藥, 我檢查過那個藥,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傷害,醒來之後你也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你睡著的樣子好乖, 讓我好想傷害你。”陸羨青低下頭,輕蹭著拚命汲取氣味,貪婪的呼吸聲在空曠的房間中顯得有些可怖。
“從我糞土般的口口中,從我勃發的青春中,吹起陣陣濃霧, 籠罩蒙蔽了我的心, 以致分不清什麼是晴朗的愛、什麼是陰沉的口口。他們混雜燃燒, 推我進入罪惡的深淵。”
“我在口口之中勇往直前,滿溢著、四散著、沸騰著,而你卻一言不發。”
無數人迷戀至極的低沉、如冰雪淘澄過的清冷嗓音低低又源源不斷地傾吐著,指尖勾著少年的,指根有些潮, 還有些黏, 卻比乾燥更讓他滿足。
“我雖然如此醜陋, 但由於滿腹蘊藏著浮華的意念、道貌岸然的榮譽, 還竭力裝點出溫文爾雅的態度。”
他一句句說著, 像是懺悔又像是將自己陰暗的內心一點點撕開,展露給麵前純真潔白又無知無覺的少年看,用語言將陽光一寸寸染黑,如烏雲蔽日。
惡意像是藤蔓,寸寸爬滿漂亮的房子, 紮根數米,將穩固的地基寸寸撬開,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 轟然坍塌。
少年呼吸散亂,似乎有些不舒服地皺起眉頭,黏糊糊的嘟囔了句什麼,陸羨青從桌上拽了張紙巾,細致認真的一點點幫他把酒漬擦乾淨。
“我幫你擦乾淨,你是乾淨的。”
陸羨青抬起他的下巴,醉酒的少年由著人折騰,軟乎乎的激發淩瘧欲,陸羨青將那枚唇珠擦得紅亮,低下頭幾乎想將它咬掉吞吃下去。
秦思箏恍惚覺得疼,以為是夢,抗拒地發出細微掙紮,卻聽見一聲:“不許逃,不然就把你鎖起來,讓你再也不能動。”
秦思箏抖了抖身子,擰起眉頭攥緊拳,猝不及防給了男人一拳,連續補了十幾拳分彆落在臉上和肚子上,力氣大的完全不像醉酒。
陸羨青劇痛,倒抽了口冷氣甚至還哆嗦了下,某些沉寂多年的地方像是發了芽,充滿蓬勃的生命力,就要成長為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
密林被人扔下火種,陸羨青喘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製住,低下頭如欣賞畫卷一般反複臨摹,小混蛋,喝醉了打人還這麼痛,真該現在就將他的手捆住。
不過。
“我喜歡你打我,我願意死在你的拳下,死在你的手裡,在我長成參天大樹的那一刻,死去。”陸羨青帶著他的手達到樹根盤虯之處,埋下頭問他:“你感覺到了嗎?再打打我,打我,打死我。”
秦思箏一通拳打完仿佛醉得深了,手臂軟軟的搭在一側由男人為所欲為,偶爾不適的輕輕掙紮幾下又被拽回去,似夢似醒的聽男人在耳邊說:“求求你,治療我,憐憫我。”
少年卻不再發出聲音也不再動了,呼吸平穩又安靜,如睡著一般乖巧,像極了“厭厭”。
“喵~”
貓似乎感覺到了可怕,一直沒有敢靠近,蹲在玄關櫃上往這邊瞧,似乎在猜測主人是否讓它靠近。
陸羨青抱起秦思箏,聲控燈隨著他的腳步,從客廳一路亮到樓上的臥室,用遙控器關掉了所有燈光,讓自己陷於黑暗。
他看不見任何東西,感官被無限放大,他的手握在因為酒精而微燙的手腕上,感覺著體溫的異常,感覺酒氣被呼吸氤氳過一遍的獨特氣息。
他低下頭,在黑暗中“看”著秦思箏,癡迷的說:“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就這個位置這個椅子上,無數次看著你的樣子,想象著你,讓烏雲蔽日。”
“可我很清楚你離我很遠,我很痛苦。”
陸羨青拿起遙控器打開投影,熾白的光芒照在他的手上,隨著他的翻動,畫麵被投放在巨大的熒幕上,伴隨著低啞嗓音細細講解。
“這是我給你設計的,你戴起來一定很好看,不知道你喜歡鑽石還是珍珠,都可以拆卸,墜在下麵一定很美。”
“這個手銬是我親手做的,你不會保護自己的手,那以後我們把它銬起來綁在架子上好不好,這雙手隻對著我。”
“我弄臟你好不好?讓我弄臟你,把你的靈魂一起變得跟我一樣肮臟。”陸羨青說著,頭一次沒有壓抑自己的內心,在他麵前拚命的釋放惡意,淋漓儘致的吐露病態、
“不,不好,你是乾淨的,你不能跟我一樣臟。”陸羨青立刻又反駁了自己,秦思箏這麼乾淨,像是一朵向日葵般永遠昂揚向上,充滿陽光。
他應該在遙遠的地方,給他這個溝壑照一寸日光,稍稍驅散黑暗。
熒幕上一張張圖片劃過,男人耐心又溫柔地給沉睡中的少年解釋,肆無忌憚地告誡著自己罪孽,侵擾著聖潔。
“荊棘長得高出我頭頂,沒有一個人來拔掉它,你來拔掉它吧,用你的手拔掉它,用你的手。”
“我要用你的手,拔掉我的荊棘,不要怕,不會很痛,我不會弄痛你,我會很輕。”
秦思箏做了一個夢,夢裡那個病態恐怖的男人出現了,他不再滿意隻發那些騷擾私信和暗中窺伺,他從暗處驟然出現將自己拉扯進去,焦躁地訴說自己。
一字一句都像是黑暗之淵的淤泥,沼澤一般令人畏懼,可又無法逃脫。
他像是被扔進了海裡,雙手想用力抓住東西卻怎麼都使不上勁兒,無力地由著滑膩之物來回遊蕩,他想說話想呼救,卻隻嗆進了一口鹹濕海水,讓他生理性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