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箏去補妝, 沈長風給他遞了杯水,“剛才你表現很好,周長江誇你呢, 跟你是他親兒子似的。”
“是嗎?我表現還可以嗎?”秦思箏驚喜。
沈長風看他出息了也忍不住笑, “是啊, 特彆可以, 我看了都心動, 不枉我提心吊膽生怕你被他罵。”
秦思箏抿嘴笑, 沈長風接過他手裡的杯子, 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念叨:“不過你不能驕傲啊,你這演技隻能說是勉強到了他的及格線, 占了角色的便宜他才這麼滿意,所以你還得努力。”
化妝師一聽就笑了, “你這助理跟個老媽子似的,怎麼還開始打擊起孩子來了,小心一會兒沮喪拍不了戲。”
沈長風說:“不會, 我們家思箏能聽得進話。”
秦思箏嘿嘿一笑:“我自己知道水平在哪裡, 長風的話挺對的也是為我好,我會努力, 爭取讓這角色完美, 讓我們家長風放心。”
化妝師收起刷子,跟著他們的話題笑著收尾:“這麼乖啊,那我隻有讓你的妝完美了,錦上添花!”
“阿敬好了嗎?”周長江轉過頭揚聲問。
秦思箏忙過去,調整好情緒走向巷子裡受了傷的姚瑾微,她估計調整好了情緒,這次很順暢的一條過。
周長江喊“卡”的時候兩人一齊鬆了口氣, 秦思箏將她從背上放下來,立刻後退了一步,“冒犯您了。”
姚瑾微沒理他,轉身走了。
演兩個流氓的演員也被她無視,忍不住嗤了聲諷道:“牛逼什麼,要不是她我也不能挨這麼多打,自己還生氣起來了。”
秦思箏也有點抱歉,“不好意思啊,打你們這麼多次。”
對方忙笑說:“沒有沒有,你很注意角度都沒真的打到我們,拍了這麼多條也沒煩,脾氣真的蠻好的。”
“阿敬彆聊了,過來。”周長江叫了他,又轉頭讓人把陸羨青叫過來,“其他人準備一下,半小時後拍。”
秦思箏回過神,點點頭走過去。
周長江說:“從那天以後你每天都在打比賽,麵對無數個比你強大許多的對手,但是你要贏,你的自由攥在丁沉海的手裡,眼底希望是強烈的。”
“丁沉海的病情被誤診,心理醫生不僅沒有治好你,反而讓你的病情更加嚴重,你開始失眠、暴躁,更加瘋狂,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信,所有人都要傷害你,連自己都不安全,到處都有攝像頭在監視你的生活,所以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家。”
周長江說完停頓了下,突如其來的安靜,陸羨青抬起頭看著他:“你盯著我乾什麼?”
周長江說:“這個你熟,出道多少年都沒人知道你家住哪兒,後來總算暴露了也沒人能進得去,什麼臭毛病。”
陸羨青看向秦思箏,後者被他看的緊張不已,暗自祈禱他可彆說自己去過他家,不然又說不清了。
還好,陸羨青隻是反問了句:“保護**還有錯了?”
秦思箏鬆了口氣,周長江奇怪,“我說他,你鬆氣乾什麼?”
秦思箏忙擺手:“沒有,我就是緊張戲,您再多講講。”
周長江不疑有他,扔給陸羨青一句“看看人對戲的認真”又收回話題繼續講戲,“初敬撞見被夢魘纏繞的你,你掐住他的脖子要殺了他,但他抱住你的時候你像是忽然看到了一束光,然後稍微展露脆弱,收著點。”
周長江反複交代:“一定要收著點,把情緒壓到極致,你就當自己現在是個紙糊的,碰一碰就會壞那種。”
陸羨青:“……你聽見了?”
“我事兒多,話也多,知道不訓你兩句對得起你的評價?”周長江橫了他一眼轉身走了,臉上寫滿了睚眥必報。
秦思箏昨晚在現場,拚命忍著笑等人走了才說:“周導是不是生氣了?我看他臉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一會不會為難你吧?”
陸羨青嗤了聲:“他能為難得了我?我還沒被導演為難過,新鮮。”
周長江回頭斥他:“驕傲起來了?”
陸羨青鎮定自若的仰起頭看風景,然後看向秦思箏,“過來,帶你再入入戲。”
周長江拿著劇本指指邢月跟陳秋,痛心疾首道:“你們都給我離他遠點,學不到一點兒好,欺上瞞下陽奉陰違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邢月用劇本擋著臉笑,“周導,您這成語用法任性到是語文老師聽了都要氣哭的程度。”
周長江補了個成語收尾:“罄竹難書。”
二十分鐘後準時開拍。
秦思箏再次蹲在牆頭上,確定好機位角度回頭和周長江比了個手勢。
初敬因為怕他賴賬,所以每打完一場比賽就要過來跟丁沉海說一聲。
“不會不在家吧?最近怎麼老門窗緊閉的?”初敬嘟囔了句,從牆上穩穩跳下來,朝院子裡的狗打了下招呼,“嘿,狗哥,我又來了。”
他來得次數多,狗都有點認識他了,所以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瘋狂吼叫,反而挺友好的衝他伸伸舌頭。
“你們比你主子脾氣好多了,他看起來你們還凶,真的,把他養在這兒比你們看門還強,要一開始就知道他,小宇也不能膽大包天來偷他東西。”初敬繞過落地窗,雙手搭出陰影往裡看,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見。
“真沒人?”
他準備走,忽然聽見一聲細微的東西落地的聲音,遲疑片刻走回客廳門口伸手一碰,居然沒鎖?
初敬放輕腳步走進去,漆黑的房間裡連點兒光都沒有,他睜眼閉眼稍微適應了下才能勉強看到一些東西的影子,不至於絆腳。
喘息聲低微,似乎有些痛苦,像是在遭受酷刑。
他循聲過去,看到了床上的人,雙手緊攥呼吸雜亂無章,仔細看隱約可見額頭上的冷汗,嘴裡還在呢喃著什麼他聽不清。
“丁先生,您還好嗎?”
床上的男人倏地睜開眼,幾乎是瞬間從床上起來一把掐住了初敬的脖子,力道大的想要把他掐死。
初敬被他眼底的赤紅嚇了一跳,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去掰他的手,等他感覺脖子上的手勁兒越來越重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會掐死自己才開始掙紮。
“丁先生是我啊,我是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