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你的孩子!”文櫟怒吼一聲,由於反應太大嚇到了旁邊一位太太,眾人齊刷刷轉頭看她。
“吵架了啊?”
“有什麼事情不能私下解決,非要在彆人的壽宴上吵,這麼大個人了一點禮貌都不懂,裙子都給我踩臟了,晦氣。”
“哎林太太,她好像是娛樂圈那個文櫟?”
“就是她?本人好像沒有鏡頭裡那麼好看,說是氣質美女,原來離開了修圖師也就那樣,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胡老要是知道她在這兒吵架得多鬨心。”
這些名媛富太太原本就對娛樂圈的人不太待見,尤其是文櫟這種有過未婚先孕傳言的更是沒多少好臉色。
“文小姐,你都把張太太的裙子踩臟了,還不趕緊道歉?”
文櫟多少年沒受過彆人的氣了,也正在氣頭上便反唇相譏,“一條破裙子而已,多少錢我賠給你!”
張太太紅酒杯一揚猝不及防潑了文櫟一身,抬著下巴冷冷道:“多少錢,我賠給你!”說著打開自己的手包拿出一疊紅鈔扔在她臉上。“夠不夠?”
文櫟簡直要氣瘋了,終於知道陸羨青叫她來這個壽宴就是為了羞辱她的!
韓瑜擋在文櫟麵前,“一條裙子而已,你們先生的身份地位是不是允許自己在這兒囂張跋扈?鬨大了胡老過來也不好看,算了吧。”
張太太冷嗤一聲,“想用錢砸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文櫟氣得渾身發抖,白禮服裙上全是紅酒根本出不了門,韓瑜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蓋在她肩膀上,“這些人跋扈慣了,你彆跟他們硬碰硬,我帶你出去吧。”
文櫟又惱又怒,憋著一口氣快崩了。
秦思箏終於抽了一點空出來透氣,看到了文櫟還愣了下,冷淡衝她點了下頭當做問好了。
文櫟快步走過去質問他,“你不是說會把之前的事當做沒發生過嗎!為什麼又讓陸羨青來對付我?”
秦思箏讓她吼懵了,“你發什麼瘋。”
文櫟咬著牙,一字字從牙縫裡磨出來:“我就不應該相信你會真的放下,表麵穩住我,背地裡卻讓陸羨青給你報仇是嗎?你不也是攀著胡家!”
秦思箏看她一身狼狽形容瘋癲,反感的蹙起眉,“我說了沒有讓四哥幫我報仇,而且我沒有攀著胡家,我愛的人是陸羨青,就算他是乞丐我也一樣愛,你愛周長江嗎?你跟他結婚是因為愛嗎?”
文櫟突然卡殼。
秦思箏與她一起站在欄杆邊,冷冷笑了聲,“你跟周長江在一起隻是因為他能幫你走到更高的地方吧?”
“陸羨青告訴你的?”
秦思箏失望的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後又指了指文櫟,“眼睛是能看出愛的,你看著周長江的時候隻有滿眼的物質欲.望。”
在劇組的時候,周長江說自己以前抽煙喝酒特彆凶,拍不出好戲的時候一天能抽好幾包煙,跟文櫟在一起之後,因為她不喜歡就慢慢戒了。
戒煙戒酒的過程很難,拍不出好鏡的時候他就更難受了,但卻一直堅持下來煙酒不碰。
他雖然沒多浪漫,但也會飛越幾個國家買結婚周年禮物。
如果說他之前還對文櫟有一絲怨恨,那經曆了這一遭,秦思箏回過頭看向遠處跟人俯首說話的陸羨青,輕輕笑了一下。
他隻想好好珍惜和陸羨青在一起的時間。
“你走吧。”
韓瑜看著秦思箏,比鏡頭上更讓他震驚,簡直和文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不對,多了幾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更清高。
他因為席淩的關係,對秦思箏也有所耳聞,從他以前的出格到現在的驕矜。
陸羨青把他養的很好,清淡冷漠,氣質斐然,也更高不可攀。
這是他的兒子。
“思箏,你是……”話一出口,他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小文?”
文櫟硬生生把他從後門拽了出去,厲聲道:“我警告你,他不是你的孩子!我不認識你!我沒有生過孩子!”
韓瑜輕閉了下眼,“我不會說出去,你不用這麼怕,我隻是想要看看他,看看你曾經為我生過多好的一個孩子,在我死之前看一眼就知足了。”
文櫟必須要重重掐著手包才能克製住自己的崩潰,“我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經曆了多少你能懂嗎!你當時不要我就應該再也彆出現!”
韓瑜問他:“所以他是不是我的兒子,就算是我死之前唯一的願望。”
文櫟閉上眼睛,咽了口唾沫,隔了很久才說:“是,我把他丟在孤兒院了。”
韓瑜皺起眉,文櫟失控質問道:“我能怎麼辦?我剛出道就被人搞大肚子,你跟你老婆結婚,我算什麼?小三?沒名沒分的原配?”
韓瑜讓她問的啞口無言,是啊,他不要這個孩子,讓文櫟一個女人怎麼辦。
“如果你還有一點對我的虧欠,就讓這個秘密永遠被埋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文櫟說完,接她的車來了,伸手扯掉西裝還給他。
經紀人一看文櫟的衣服就叫起來,“你怎麼回事?參加個壽宴也能起衝突,我讓你收收脾氣,這兒不比娛樂圈,給你三分麵子下次好合作,這個圈子不吃這一套的。”
文櫟煩躁罵道:“我難道不知道嗎?我已經很煩了你能不能閉嘴!他媽的陸羨青讓我來這個壽宴就是羞辱我的!我無論做什麼都會被針對的你懂嗎?”
經紀人沉默了會,“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你看我身上這個紅酒像假的嗎?”
經紀人安撫住她的情緒,頓了頓才說:“陸羨青不至於玩這點小把戲,他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是不是你想多了。”
文櫟想了想今晚,陸羨青始終沒有出現,那幾個太太會起衝突也是因為她和韓瑜說話,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算了,我有點頭疼,到家了叫我。”
漫長的車程,文櫟做了很長一個夢,從小時候的貧窮到長大一點的任人欺淩,再到喜歡上韓家的少爺以為有了真愛再也不用被人欺負,再到她親眼看到對方的正牌妻子。
這一路走來,她每一步都比彆人艱難,當時就應該將那孩子掐死,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困境。
經紀人叫醒文櫟的時候被她眼底的狠戾嚇了一跳,“你還好吧?”
文櫟眼神瞬間收斂,“沒事。”
她疲憊的回家,一推開門就看到周長江坐在桌邊發呆,麵前支著一個已經息屏了的ipad。
“我去洗個澡。”
“站住。”
文櫟有些煩,也懶得應付他了,“乾什麼?”
“這是什麼。”周長江打開鎖屏,把那個模糊的視頻轉向她,正是她一個小時以前和韓瑜的對話內容。
文櫟臉都白了,“你哪兒來的?”
周長江問她,“你以前生過一個孩子,還偷偷跑去做了結紮,我以為你是真的身體不好不能生孩子,我也沒打算強迫你生,你為什麼要騙我?”
文櫟如遭雷擊,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周長江有這個,還有為什麼他知道自己去做了結紮。
周長江把ipad放在她懷裡,“你自己看。”
文櫟僵硬的拿起ipad,打開了這個微博小號,從她去參加壽宴之前就開始一條條爆料,每隔十分鐘一條,從她大學時被包養開始。
未婚先孕、棄養,為丁克人群發聲,其實都隻是她隱瞞自己生過孩子的手段!
她未婚先孕的傳言經久不衰,一上熱搜便牆倒眾人推,關於她在片場耍大牌,夏天嫌熱要求放滿屋的冰塊降溫,冬天要求先開幾個小時的暖氣,一點不順心便辱罵劇組人員,甚至指著新人鼻子嘲諷這樣的錘鋪天蓋地。
參加活動能把主辦方折騰的跟孫子一樣,事情愈演愈烈,甚至還有人扒出了她當時做過小三的證據。
文櫟這才發現,陸羨青讓她去壽宴並不是為了羞辱她,而是挖了一個坑讓她自己跳進去和韓瑜相見。
他要的是這段錄音!
他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但沒想到能快到這個地步,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騙她去參加壽宴,在這間隙就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現在再想辦法,什麼都晚了。
怪不得何幸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說自己在國外,陸羨青給她放了一周假期,就連胡斂之的壽宴也都是陸羨青為了讓她放鬆警惕的手段!
文櫟慌忙抬起頭,抓住周長江的袖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這不是真的,我是被陷害的!是陸羨青,是他害我的!”
周長江失望至極,“他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你!”
文櫟有苦難言,如果說陸羨青是為了秦思箏出頭就等於承認她是秦思箏的母親,不能說。
“你不是要解釋嗎?說啊!”
文櫟狼狽的哭起來,“我跟你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是被人陷害了!”
周長江拿過她手裡的ipad,又往下劃了一點,然後放到她麵前,“好,不說這個,秦思箏就因為說了句你演技不好,你讓人給他下毒!在劇組裡他誤食芒果差點死,姚瑾微說是你告訴她的,你也對芒果過敏……秦思箏是你丟掉的那個孩子?”
文櫟臉色慘白,矢口否認道:“不是不是!我怎麼會給他下毒!我知道過敏是多嚴重的情況怎麼會做這種事。”
周長江看她哭,心有不忍。
文櫟抓住他的手狂掉眼淚,狼狽的妝都花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你相信我!我們這麼多年夫妻,你應該很了解我呀。”
周長江一下子抽回手,任由文櫟跌在地上,“我就是知道你的性格,你無論做什麼事都能把自己放在一個清清白白的位置上。”
“姚瑾微下毒那天正好跟你參加同一個活動,我要找秦思箏拍戲,你當時說他那樣的形象不適合,力薦蔣臻。”
“娛樂圈想要紅的手段太多了,那雙手最多是個不妥當的方式,代表不了什麼,你卻幾次拿它大做文章,你是怕他留在娛樂圈影響你!”
文櫟瘋狂搖頭,“我不是!”
周長江低下頭,無比失望的看著自己的枕邊人,“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文櫟,你這麼多年爭權奪利謀求算計的不累嗎?”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有未婚先孕的傳言,但那時候你是單身,這個圈子裡這樣那樣的傳言很多,所以我選擇了相信你從未懷疑過你!即便你離過婚,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什麼狗屁處女情結,你何必這麼騙我!這麼機關算儘!”
“文櫟,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文櫟趴在地上,聲音淒厲的喊周長江的名字,沒能留住他,又恨恨的攥起拳砸在地上,“秦思箏,陸羨青!”
文櫟的包落在車上,經紀人又折回來給她,看到周長江一臉怒意的出門,說話也沒搭理。
她忙跑進家門看到文櫟跌在地上痛哭,忙扶她起來,“怎麼了?你們吵架了?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