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手傷(二合一+留言2000加更)(2 / 2)

“還在嗎?“

“恩。”

“……還在嗎?”

“恩。”

“……”薛瀾欲哭無淚的想著,怎麼段叔叔來了也不直接出來,非要躲在背後乾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手腕間的藥漸漸沁入隻餘藥香,久到薛瀾都開始暗暗懷疑段聞崢話的真假……身後這才突然傳來段父由遠及近的聲音——

“小薛,還好你這次沒什麼大礙,要不我可就真的……”

薛瀾聞言像是終於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急忙將手從段聞崢狀似把玩的手心抽出,端正坐好。

“這次……謝謝你。”段父沉吟著走到兩人身邊,似想起自己方才不太好的態度心下尷尬,又複抿唇正色道:“以後我們家就是你的家,有空你就常來玩。”

“等一下,您是不是忘了,我現在還在離家出走?”段聞崢已然恢複了一陣氣定神閒,他打量著麵前的父親微微挑眉:“彆說這人我還沒追到,就算……我不回來,他怎麼……”

薛瀾聽他又提起這茬,忙慌亂的想去拉他的衣角讓他彆說了,這人明明說過不想說自己有追不到的人,怎麼現在反倒是將這件事掛在了嘴邊。

可還沒等段聞崢看懂他的暗示,就聽段父啐道:“還不是你太不爭氣了!小薛,其實我一直就想要一個女兒,要是你看不上這個混小子,不如就給我當……”

段聞崢忽感苗頭不對,見老頭越說越離譜,偏偏身邊不通什麼人情的某個人聞言眼睛竟然亮了起來……

他忙打斷自己父親的話:“時間也不早了,青訓營已經催過幾次了,既然你身體也沒什麼大礙,我們就先回去了。”

薛瀾一聽俱樂部來催,忙跟著段聞崢站起身。

同段父再三告彆後,兩人這才在段父的囑托下道了彆,一同走出醫院。

一聽是青訓營來催,薛瀾走出醫院後忙將剛剛的事拋在了腦後,正色問道:“青訓營來催了?是不是臨時有什麼加賽?”

段聞崢打量著他正色的眉目,挑唇正想說什麼,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卻突然打斷了兩人的話。薛瀾接起電話,半晌——

“什麼?第一場團隊賽提前?!”

***

第一場團隊賽提前是眾人都沒想到的事情。

薛瀾接到齊思雨的電話後與段聞崢匆匆趕回了青訓營,還沒進門,就聽到訓練室內跟他們約訓練戰隊久等的抱怨聲。

兩人一進門,齊思雨就迎麵跑了過來。

“你們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都等著你們訓……”他的話說了一半,目光怔忪的定在薛瀾在段聞崢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腳步上:“這是怎麼了?”

“沒事。”薛瀾抱歉的笑道:“我沒事的,不是說要訓練,走吧。”

齊思雨聞言鬆了口氣,正打算帶著兩人進入訓練室,段聞崢卻神色不善道:“他現在不能訓練。”

齊思雨一愣,就連訓練室內正站起身看過來的孟蔚然和蘇一語也是一愣。

蘇一語見氣氛有些僵,他的視線落在薛瀾身上,見他似有不妥忙緩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薛瀾見狀忙道:“沒事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你們也等久了,咱們開始吧。”

可他剛說完,段聞崢卻冷聲道:“他手腕受傷打不了了,你們要是還想兩天以後的比賽他能上場,現在就讓他回去休息。”

“手腕受傷?”蘇一語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驚呼道。

“沒那麼誇張。”薛瀾忙解釋道:“就是剛剛不小心扭了一下,真的不要緊的。”

“先去找個人補上。”段聞崢不容置喙的對孟蔚然說道,見他聞言忙轉身向休息室的方向跑去,段聞崢這才收回目光:“要是不放心,你就在旁邊看著。”

手腕傷這種事可大可小,但對一個電競選手來說,就算再小的傷也是需打起十二分精神重視的大事。

段聞崢一向不是刻板的人,也從來沒用命令的口吻說過什麼,此刻他這般聲色的話如一聲令下,不光孟蔚然下意識的聽了他的話就去叫人,連前一刻還想著自己上練習賽的薛瀾也不由得規規矩矩的在他既定的座位坐好,規規矩矩的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齊思雨雖然麵色不好,可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回到座位繼續調試裝備。

薛瀾心知自己在本應該好好練習的時候擅自離開青訓營,最後還帶著手傷回來是自己的過失,此刻隊友們雖然沒有苛責,可他始終還是覺得過意不去,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在準備後匆匆開場的練習賽上。

好在幾場練習賽段聞崢都超常發揮,每次能在一開場就打出極為順暢的大順風,隊友雖然配合稍顯稚嫩,可每個都是有極為紮實的實戰技術的,稍加磨合,成績應該會更加穩固和理想。

這段時間的訓練,讓薛瀾對位置而稍稍懸起的那顆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雖然他們如今成績是青訓營中最差的,可拋除齊思雨和孟蔚然兩個高分選手,再去掉段聞崢這個大事上從不會出半分差錯的天選之子,薛瀾比較擔心的還是蘇一語和自己。

但是幾天的訓練下來,薛瀾發現蘇一語雖然上次個人賽的成績極低且打法保守,可他的個人水平卻是非常高的,甚至有幾次他的微操作都讓薛瀾暗自欽佩。

那麼現在……隻希望自己能不要拖大家的後退了。

那日後,薛瀾自覺手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重新跟上了訓練的進度。隻是段聞崢不知道怎的這幾天忽然轉了性,整天紮在訓練室裡,到了時間卻是一定要把該去休息的薛瀾趕回宿舍。

到了第三天夜裡,眼看著第一場團隊賽就快開場了,薛瀾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乾脆爬起來又噴了傷藥,打算自己去訓練室偷偷練習幾把。

訓練室燈光微芒,深夜時分竟還有人沒有離開。

薛瀾想著大概是還沒去休息的鄧銳秋也沒太在意,可走近訓練室,透過訓練室外透明的玻璃牆,他分明看到那在深夜依舊坐在電腦前的人竟然是……

段聞崢。

薛瀾的心漏跳了一拍,應該坦然走進或乾脆離開的腳步卻似生了根,呆呆的站在訓練室外。

直到一局比賽結束,段聞崢這才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薛瀾這才回過神走進訓練室。

聽見腳步聲段聞崢一怔,隨即回過頭望向身後:“怎麼還沒睡?”

薛瀾走到他身邊,看著這個明明是自己偷偷訓練不睡覺卻還要“惡人先告狀”的人,不由得想起他之前的話,笑道:“來接水。”

段聞崢聞言挑起了唇,他當然沒有追問這人怎麼半夜還要來訓練室旁邊的飲水機接水,自覺的將耳麥摘下,動作利落的關機起身。

“剛剛胖子說最近一沒看到你,想讓我幫忙給你帶一聲對不起。”

薛瀾聞言頓了一下,半晌才回憶起這個“對不起”有何而來。

“那也不是他的錯,讓他彆放在心上了。”

“恩。”段聞崢帶過話,將桌麵簡單收拾好,跟著薛瀾一同向樓上宿舍走去。

這條昏暗的長廊,他們如今也一起走過很多次,隻是如今不同的是,練習的和接人的身份對調了。

段聞崢似乎心情不錯,他跟在薛瀾身側不緊不慢的走著,側目打量著這個起夜來喝水的人。

“這麼喜歡這個遊戲?”

“恩。”

薛瀾目光平緩,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沒有表示太多的驚訝,也沒有深究段聞崢忽然問起這個是因為一時興起,還是發現了他並非來接水,而是想偷偷來練習的目的。

段聞崢卻停下腳步,看似漫不經心的再次問道:“為什麼想打職業?”

“我也不知道。”薛瀾也停下腳步,彎眼道:“可能是因為從前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忽然發現自己有這個機會了,從前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現在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段聞崢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良久,才忽而笑道:“是這樣?”

薛瀾略微遲疑,隨即點了點頭。

段聞崢卻將雙臂托在腦後,散漫的沿著長廊向前走:“倒數第一當得也夠久了,咱們明天也換一個第一玩玩?”

薛瀾一怔隨即追了上去,像是被他的笑意感染,唇邊也不自覺彎起淺薄的弧度:“不過要是鄧銳秋聽見這話……”

“管他乾什麼?”段聞崢說著攬過身邊人的肩膀,低垂的目光瞥過他的手腕。

段聞崢這幾天的反常他是看在眼裡的,也知道段聞崢並不像他表現得那樣什麼都不在意,他對待身邊的每一個朋友都很認真,這幾天自己因為手傷每天一到訓練時間就被他趕下機,反倒是他……代替自己坐在了這個位置。

薛瀾再次停下腳步。

“謝謝你,Reset。”

段聞崢挑唇打量著他:“你怎麼這麼喜歡說謝謝,這次又是謝什麼?”

薛瀾微微詫異,他有總說謝謝嗎?

“說謝謝也要拿出來點實際的誠意啊。”段聞崢依舊是那副輕挑的模樣打量著薛瀾微微泛紅的臉頰,搭在他肩上的手也在說話間微微收攏:“你說是不是?”

薛瀾聞言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從口袋中取出一顆糖。

段聞崢挑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不是的,那就先、先欠著。”

薛瀾說著不好意思的想將糖轉而想自己將糖吃掉,可剛剛剝開糖紙,身邊的人就將那顆糖隨手奪了過去。

“小孩子晚上吃什麼糖?”段聞崢說著就將那塊糖丟進了自己的嘴裡。

“……”他剛剛不是說不要的?

段聞崢卻沒有絲毫變卦的悔悟,懶散的道:“說什麼你都當真,你這傷多少也是因為我,我要是再跟你討什麼報酬那我豈不是太畜丨生了?”

段聞崢說著在薛瀾怔忪的目光下在一間房間前站定,伸手拉起他未受傷的那隻手,在門上的指紋鎖上輕輕按下,唇角依舊是那副輕挑的笑意:

“叫聲哥哥,明天帶你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