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經理正坐在辦工桌前翻看一份文件，見他來，柯經理倒是難得友善的笑了笑：“小薛來了。”
薛瀾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便靜觀其變的問道：“柯經理找我有什麼事。”
“來。”柯經理說著招了招手，見薛瀾走近，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他：“這是雷霆戰隊開出的條件，他們願意以常規三倍的價格簽你，這可是不小的一筆錢，你快看看合同。”
那份合同被遞到薛瀾眼前，薛瀾看著合同上的字，並沒有伸手接。
柯經理頓了一下，似以為他是因為價格扭捏，忙笑道：“小薛啊，你不知道，這個價格在現在那可是一般人都開不出來的，這可是我多方交涉幫你談下來的價格。雷霆戰隊是目前職業戰隊中資金最為雄厚的，他們想重點培養你，還承諾會考慮給你首發的位置！”
薛瀾卻搖了搖頭，依舊沒有接這份合同，正色道：“柯經理，我不想去雷霆戰隊，這份合同我不能簽。”
“不想？”柯經理愣住：“現在的職業戰隊，缺少突擊手位的隻有雷霆和榮耀，其他的都是一些連職業聯賽都進不了的雜牌戰隊。榮耀雖然是早年老牌戰隊，可如今已經連續幾年八強都進不去了，你很有天賦，應該擁有更好的平台。”
薛瀾默不作聲的打量著柯經理，柯經理的聲音輕緩，像是在認真為他謀劃職業的未來。
如果不是早就看
透了他的麵目，恐怕自己還會蒙在鼓裡。
“選擇什麼樣的平台，我會好好考慮，但是雷霆戰隊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薛瀾平靜的打量著柯經理，說罷禮貌的微微頷首，轉身向辦公室外走去。
柯經理似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忙繞出辦公桌拉住薛瀾：“現在這個情況，不可能有戰隊開出比雷霆戰隊更好的條件，不要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什麼條件？”薛瀾聞言如求知一般的問道：“是雷霆戰隊給你開出的條件吧？”
柯經理聞言麵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青訓營即將決賽，雷霆戰隊在這個時候開高價來簽我是為什麼？”薛瀾的目光依舊澄明，清澈得如同看不見這個時間的渾濁：“是因為想重點培養我？還是想搞垮我們小隊趁機一同簽下LGW看重的兩名醫療兵和狙擊手？”
柯經理的麵色瞬間一片青黑：“薛瀾，你不要太過分了！”
薛瀾毫不避諱的凝視著他的眼睛，稚嫩的麵龐卻寫滿了堅定：“柯經理，你在青訓營就算有所偏袒，這也都是小事。但無論是打職業還是選擇哪一個戰隊都是學員的自由，彆人的夢想不該成為你賺錢的工具。”
“我賺錢的工具？”柯經理當即怒道：“拒絕了雷霆戰隊，你以為還有哪個戰隊敢再收你？！”
“這個就不麻煩您操心了。”
薛瀾說著也不再管他，徑直在他跳腳的怒罵聲中推開門走出辦公室。
可他剛剛走出門，卻愣在原地。
長廊的光線忽明忽暗，在辦公室的門外，卻有一個人正斜靠在牆邊。
像是在等人。
見薛瀾出來，那人抬起頭，唇間依稀是那抹桀驁卻被燈光暈染得溫柔的淺薄笑意。
“看來有的小朋友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
隻這一句，竟讓薛瀾不知怎麼就酸了眼眶。
段聞崢一愣，當即繞過他就要闖進柯經理的辦公室。
“沒事。”薛瀾一見忙拉住他向外走：“走吧。”
他說罷便拉著依舊不怎麼放心的段聞崢快步下樓，段聞崢被他拖著踉踉蹌蹌的跟在身後，心中卻好像堵著一口悶氣，又不敢用力去拉住想要離開的薛瀾。
兩人好不容易下了樓梯，段聞崢這才拉住薛瀾，正色問道：“怎麼回事。”
薛瀾打量著段聞崢低沉的麵色，心中卻是一片暖意。
剛剛他離開的時候段聞崢沒有阻止，也沒有什麼囑咐，薛瀾原本沒在意這些小事，可他卻沒想到段聞崢沒有提醒是因為他覺得怕自己吃虧，而悄悄跟了上來。
段聞崢就是這樣的人。
他好像什麼都並不在意，卻每一件事都心細如絲。好像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好像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不記於心，卻偏偏要做的比每一個人都要更好。
“我隻是覺得。”薛瀾頓了頓：“今天是柯經理問我，之前他是不是也問過其他選手，強製他們去不想去的戰隊。那明天呢？你和齊思雨呢？以後呢？是不是每一個選手都會被暗中標價賣給出價高的戰隊？”
“溫衍找過青訓營的主辦協會，協會拒接提供給協會以外的人場所內錄像信息。”段聞崢的指腹輕輕擦過薛瀾的眼角，在那裡並沒有發現什麼濕潤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彆擔心，我再想想辦法。”
薛瀾聞言心中一動。
青訓營主辦方是由各個戰隊高層組成的協會，如果是這樣……
指腹間柔軟綿滑的觸感讓段聞崢不禁心猿意馬，他正想再說些什麼安慰眼前的小孩，卻見他的目光閃過一絲晶亮，竟雀躍著鑽出了他的桎梏。
“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馬上就是決賽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見哦！！”
薛瀾說罷一溜煙的向宿舍跑去，隻留下段聞崢茫然的呆立在原地。
……
薛瀾回到房間後小心翼翼的將門反鎖，這才翻出手機，找到那個很久都沒有撥通的電話。
“我現在很忙，你有什麼事就快說。”電話被接起後，那端的聲音頓了頓又複說道：“這期青訓營算上你隻有四個醫療兵，你該不會……”
“沒有！”薛瀾尷尬的笑道：“但是我……沒有用醫療兵參加青訓營就是了，我現在在玩突擊手！”
“……”
“沒關係的！我沒有跟說過你是我的父親，不過可能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薛瀾簡單講述了如今遇到的困境，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後似有些不耐煩的應了聲便想掛斷電話，薛瀾忙再次出聲：“等一下——”
他頓了頓，聲音中的不確定夾雜著一絲隱匿的期待：
“決賽那天，您會來看我的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