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拓跋曜的道歉(下)(1 / 2)

隱鳳朝陽 看泉聽風 7792 字 6個月前

對拓跋曜真識趣的不來打擾自己, 謝知很滿意, 她這幾天實在太忙了。占城稻收獲了,但莊上比之前更忙碌了, 因為莊上的小麥也要收成了。時下耕種還偏向粗放型耕作,小麥畝產說是一石,但是大部分時候都達不到一石。

不過經過謝知的指導,小麥的畝產基本都能在一石半左右, 這是謝知在田莊上建了六個沼氣池的緣故。以現有的工業水平,是肯定是不能建造現代化沼氣池的, 這個沼氣池的原意是漚肥用的。謝知認為露天漚肥太臟、汙染環境, 就想建立室內漚肥場所, 後來又想到沼氣池,最後轉變成集廁所化糞漚肥於一體的沼氣池。

要不是沼氣池的造價真高, 謝知還真想多造幾個,但現在六個沼氣池也勉強夠用了。以現有的科技水平, 沼氣池裡的沼氣肯定不能源源不斷的提供, 一直是時斷時續, 但是用來燒點熱水、熱飯還是可以的。

謝知讓莊上老人們輪流在沼氣口燒水,水燒開就放在水箱裡放涼,讓莊上的莊戶免費來打水, 謝知不讓大家喝涼水, 涼水不乾淨, 容易引起傳染病。水箱也是三天清洗一次。

一開始大家都是秉著白占便宜的心態來打水的, 等後來大家都習慣喝燒開的水了, 偶爾也會在家裡燒熱水喝。這幾天莊園裡彌漫著肉香味,因要農忙了,謝知讓食堂一日三餐都添加肉菜,濃鬱的肉香味聞得大家都乾勁十足。

謝知所有的種子都是用稀釋的沼液浸種的,澆灌時也會兌上沼液,地也是用沼渣施過肥的,所以今年小麥的產量要比去年多了一倍,平均每畝可以達到一石半,好一點田地每畝可以有二石。莊戶們雖不知具體產量,但也能看出今年麥苗長勢比去年好很多。

謝知還說糧食按照工分分配的,莊戶上彆說是壯勞力了,就是老人和小孩子都出動了。謝知也沒攔著孩子們下地,讓甲一給孩子們安排輕鬆的工種,每日給個兩工分,大家都很滿足。收完麥子就是暴曬、磨粉,翻地,再種一批粟米,想到今年年底可能會難得的堆滿糧倉,眾人乾活更有勁了。

謝知是肯定不會參加農忙的,但她也忙得不行,她幫大家早日算出工分,早點把收獲的小麥分下去,隻有到手的糧食才能讓大家安心。謝知將心比心,她前世上班時候,最期待的就是發工資的那一天,佃戶想法肯定跟自己一樣。

謝知收的田租收的不高,扣掉賦稅,佃戶今年到手的糧食比以往多了三分,真都是糧食增產帶來的,大家心裡怎麼能不高興?而且現在莊上也不止糧食一項收入,還有飼養的牲畜,這些都是算工分,賣掉後年底會分銅錢。

大部分農戶一年到頭在地裡辛苦刨食,到年底除了勉強糊口的糧食外,再無其他收益,而現在莊園上除了糧食外,還有銅錢收入,而且小娘子心善,莊上每一個十三歲以下孩子、三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她都會一人一天發一個雞蛋,說是給老人、孩子補身體用的。大家怎麼不覺得日子有盼頭?

在這個禮不下庶人的時代,莊園上的農戶們第一次感覺到了被權貴像人一樣對待的感覺,大家理所當然的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有意無意的維護著謝知,玉蔓讓大家如果有外人打聽小娘子的任何事,他們都不要說小娘子任何情況。這個外人是指莊園以外任何人,莊戶們也不傻,都明白玉蔓的言下之意,就是公主府裡的兩位真正的主人也不算自己人。

要是換了彆人,莊戶肯定不敢如此,畢竟小娘子也要歸大長公主和太傅管的。可謝知不同,佃戶能感覺出田莊裡真正的主人是誰,而且秘密要是被發現,小娘子的掌家權被奪走了,他們日子還能那麼好過麼?肯定不能。所以大家自發承擔起巡視莊園的任務,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告訴莊上的侍衛,讓侍衛去抓人。細作是沒抓到,但是小偷小摸抓到好幾個。謝知笑著給了眾人獎勵,告訴他們繼續努力,隻要抓到嫌疑犯就有獎賞。但是謝知做夢都沒想到,莊戶們會抓到一個“特彆”的犯人。

這一日謝知正在跟莊上幾個老農商議來年該種的作物,計劃哪幾畝地用來種飼料豆類,哪幾畝地繼續種糧食,還有甘蔗也要繼續種起來,哪怕不賣,用來自己調味。就聽外麵一陣嘈雜聲,謝知隱隱聽到幾個字“小偷”之類的字眼,謝知不由起身從窗口望去,隻見莊戶們圍著數十人,這些人明顯以一人為首,將那人牢牢的護在中心,不讓莊戶靠近。

謝知看到那人時,鳳眸不可置信睜圓了,她都顧不得換衣服,連忙跑出去,“曜哥哥你怎麼來了?”

拓跋曜換了一身相對簡樸的便服,即使被一群人圍著,也顯得身長玉立、卓爾不凡,他沒有表明身份,但身上不怒而威的氣質讓佃農們不敢輕舉妄動,故隻敢逼著他們來見謝知,要換了彆人,佃農早一擁而上將他們抓起來了。

拓跋曜這次帶來的都是以一檔百的精兵,自然不懼這些佃戶,隻是陛下吩咐他們不可輕舉妄動,所以他們也不敢擅動,隻維護著陛下不被下民冒犯。拓跋曜被佃農圍著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阿蕤的莊園守衛很嚴。

等佃農們將他們帶到內院,男佃農都退下了,換上女佃農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拓跋曜就更滿意的,他就知道阿蕤向來是最講理的。待聽到一聲“曜哥哥”。拓跋曜尋聲望去,就仿佛看到了一朵藍蓮花款款在他麵前盛開。

謝知在莊上一向穿的簡單,素淨的亞麻原色衣裙,但裙身上她繪了幾朵或開或合青蓮,襯得她膚色如玉、清麗絕倫,拓跋曜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謝知,幾日不見,阿蕤似乎又長大不少。

謝知快步奔到拓跋曜身邊,玉蔓連忙讓佃戶們都散去,眾人見是謝知認識的,也都紛紛鬆了一口氣,幾位老農也紛紛起身告辭,謝知笑著同他們道彆。拓跋曜看著這些平平無奇的老農,問謝知:“你找他們做什麼?”

謝知說:“同他們商量明年地裡該種什麼。”

拓跋曜環視四周,“這裡打理的不錯,都比我的皇莊好。”

“我的莊園才多大?當然比皇莊好打理了。”謝知讓拓跋曜隨自己進去,城外總要比城內涼爽,謝知讓婉如打來,她挽起袖子想給拓跋曜擰帕子洗臉。

謝知雙手柔嫩,手腕細的拓跋曜雙指環繞還有剩餘,拓跋曜哪裡舍得她動手,他讓謝知坐下,自己親自洗臉淨手,拓跋曜雖錦衣玉食慣了,可他心有大誌,始終雄心勃勃的想南征,也偶爾會去軍營曆練幾天,還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謝知從玉蔓手中接過涼茶端給拓跋曜,“這是我自製的涼茶,曜哥哥你嘗嘗。”

拓跋曜正想接過謝知手上的涼茶,手在搭上謝知雙手時,隻覺肌膚溫涼柔膩,他放開自己雙手,在謝知不解的目光中,他低聲笑道:“阿蕤喂我。”

謝知聞言先是霞飛滿麵,隨即微惱的放下茶盞,轉身就要離開。拓跋曜連忙拉住她,“怎麼突然生氣了?”

謝知道:“您從哪裡學來如此輕薄的一套?你——”以前拓跋曜何曾會這種調情的舉動,他那些女人終於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了,謝知心中微微歎息,幸好自己走出來了。

拓跋曜見她黑眸泛起淡淡的薄霧,頓時慌了手腳,“阿蕤彆哭,我隻是想親近你。”拓跋曜到底還是少年,麵對初初長成的心愛少女,他心裡如何不愛?他也希望能跟謝知多親近,他慌忙捧起茶盞,“是我不好,我給你賠罪,你彆哭好不好?”

謝知見他似要半跪在自己麵前,嚇得連忙攔住他,“陛下!”

拓跋曜將茶盞放案上一放,順勢抱著謝知坐在自己膝上,在她耳畔低聲問:“不生氣了?”謝知羞惱的斜了他一眼,拓跋曜委屈道:“阿蕤你冤枉我。”

謝知奇道:“我哪裡冤枉你?”

拓跋曜說:“我這套是為了向你賠罪特地跟彭城王學的,他還拍胸脯跟我說,我做了你肯定不會生氣了。”他頓了頓笑道:“有你這小醋壇子在,我哪裡敢跟彆人太親近。”

謝知腹誹,您跟人不親近都能女人生娃,親近了你要怎麼樣?“我才不信,彭城王才不敢教您如此。”彭城王膽子再大都不讓皇帝來跪自己。

拓跋曜悶笑,“我聽人家說,普通百姓家裡男人犯了錯都跪搓衣板的。”

謝知道:“您也知道是普通百姓,您能跟彆人一樣嗎?”

拓跋曜柔聲問:“那以後還理不理我?”

謝知低頭卷著自己頭發,“我哪裡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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