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草原安居(二)(2 / 2)

隱鳳朝陽 看泉聽風 5922 字 3個月前

“是,姑娘。”甲一恭敬的改口。

謝蘭因對甲一說:“我也派人送了些沙棗給你們,你回去嘗嘗。”

“謝娘子賞賜。”甲一屈身退下。

謝知洗了手,拈起一顆沙棗慢啃,“味道還行。”沙棗口感不及紅棗那麼甜,但吃久就覺得味道也還不錯。

“是啊,這裡也沒彆的果子。”謝蘭因給謝知吃的沙棗還是去年的。

“等寒瓜熟了,我們可以吃寒瓜。“謝知安慰阿娘,寒瓜就是西瓜,南方不常見,北方、尤其是靠近西域的邊關地區還算常見,塢堡附近有片沙地,謝知秉著空著也浪費的原則,讓人種了點寒瓜,今年夏天她就能跟阿娘一起吃寒瓜。

謝蘭因點點頭,她以前真不饞鮮果,可到了塢堡,她看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想嘗嘗,比如這去年的沙棗,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她麵前的,現在她都興致勃勃的洗了跟女兒一起吃,“難怪你老說外麵舒服,外麵真舒服。”她長這麼大,都沒這麼自在過。

“當然,我們有那麼多人保護,怎麼可能日子過得不舒服。”謝知見阿娘手上空蕩蕩的,昨天戴著一串奇楠珠也不見了,便將手上的手串褪下遞給謝蘭因,“阿娘,你喜歡崖柏味道嗎?要不要戴這個手串?”謝知手上戴的是崖柏手串,這是用鳳容商隊前年從新羅運回來的崖柏木料製成的。

她本來不離身的祭紅首飾被她當身份證明丟到死屍身上,拓跋曜送她的其他祭紅器物,她都留在京城沒帶出來,她以後也不可能再用這種容易拆穿身份的飾品,她就把崖柏手串翻出來了,她前世就挺喜歡崖柏的香味。

“這味道也挺好聞的。”謝蘭因還是第一次聽說崖柏這種香木,她以前是戴玉鐲的,不過她手上的玉鐲都是羊脂玉鐲,拿到外麵去件件都是稀世珍品,謝蘭因就全收起來了。之前她還戴了一串奇楠珠,今天也不戴了,因為侍女跟她說,奇楠比羊脂玉還珍稀。她跟阿菀孤身在外,這種容易被人看破身份的飾物能不戴就不戴。既然女兒把崖柏給她,顯然崖柏珠是珍貴。

謝知笑道:“我也覺得這味道好聞,這是產自新羅的香木,價格不貴,上回鳳容的商隊帶回來好幾車,都被我用來做成手串、香山子。”

謝蘭因眉眼彎彎,“好,以後我們就用崖柏當香山子。”

“夫人。”婉如捧著一盆乾艾草進來。

謝蘭因見狀一笑,對謝知說:“我們出去。”

謝知也無奈的笑笑,同阿娘離開帳篷。馬上快入夏,草原上蚊蟲漸多,自從謝知和謝蘭因都被蚊子咬過後,眾人就嚴防死守,早晚兩次在帳篷裡熏艾草,堅持不讓她們再被蚊子咬。

謝知倒是覺得她跟阿娘的蚊子塊不是在帳篷裡咬得,而是去外麵咬得,但這話不能說,要說了,她們這夏天就彆想出帳篷了。謝知站在帳篷外看著塢堡,她們所在的地方是塢堡的中心,靠近她們的帳篷住的都是她們的心腹仆婦和親衛們,牧民則住在更外麵,平時除了小孩子和婦人外,男性是從來不許靠近這裡的。

這點謝知也是讚同的,這裡女眷太多,出現太多男人總歸不方便。本來鳳容是想在中心給自己建房子的,但謝知以太顯眼為由拒絕,鳳容隻能讓人繼續搭建帳篷,當然同樣是帳篷,她們住的帳篷跟普通帳篷隻是外表想象,建造過程完全不同。

帳篷周圍的土地鳳容先讓人用大火連燒三天三夜,將泥土徹底燒乾,再在周圍深埋無數竹炭石灰防止潮濕和蚊蟲,然後鋪上燒乾的泥土,用石夯把土夯實,澆上糯米砂漿,待泥漿乾透,地麵也平整的像水泥地。

鳳容最後讓人平整的地麵上鋪設地板,地板的隙縫中填滿竹炭、艾草、石灰混合而成的粉末。帳篷是建在地板上的,說是帳篷,四周還是有部分砌了石磚,這樣的帳篷跟房屋也沒多少區彆。所以人還是要有實力,有錢有實力,跑到哪裡住的都舒服。

謝蘭因看著帳篷外逐漸轉暗的天色,恍惚說:“一天又過去了。”謝蘭因她來塢堡也不過五天,回想起以前在梁國、在秦家的生活,卻恍若隔世。就像女兒說的,這裡生活或許比不上秦家舒服,可一旦嘗到自由的滋味,她們就不想回去了。

“是啊,一天又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謝知想著,離她們離開也有六天了,不知五哥是不是還在找他們?她對大人和五哥還是很愧疚的,畢竟她跟阿娘這一走,給他們不知道造成多大的麻煩。至於拓跋曜——謝知微微恍神,他應該還不知道自己離京的消息吧?

謝知算著古代的通訊方式,估計秦宗言還不知道阿娘離開的消息,但她實在低估了古代傳遞消息的手段,如果真是快馬加鞭的急信,跑遍中華大江南北也不需要十天,更彆說是從懷荒到相城。

就在謝蘭因跟謝知吃沙棗時候,剛剛攻下相城,正要整軍待發,明日渡江攻入南朝的秦宗言也收到兒子從懷荒傳來的急報,秦宗言翻開兒子的密信,隻掃了一眼,就臉色劇變,他手發顫的任信件落到地麵,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回去找阿鏡!阿鏡絕對不可能會出事!她等著自己回去找她!

幾乎在同時,拓跋曜也接到暗衛傳來的消息,謝知失蹤的消息太嚴重,哪怕知道太皇太後不想讓陛下知道小娘子離京,他們也必須傳遞,不然等陛下回來,知道小娘子不僅早早離京,還因為羽林軍護衛不力而失蹤,他們這些暗衛一個都彆想活下去。

拓跋曜看完密信,又驚又怒又急,不可能!阿蕤怎麼可能出事!他看著眼前的驛使,憤怒的對他心口就是一腳:“役夫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