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姐姐鬥的半死不活,她這個庶出的妹妹,才有出頭之日。
過了一個時辰,侯府設宴請來的客人紛至遝來。
尚未等到開席,前院後院便都熱鬨了起來。
顧盼找了一圈也不曾見到鐘硯的人影,便猜測他可能還悶在書房裡沒出來。
書裡前期男主沒少在宴席上被當眾羞辱,久而久之,鐘硯便不太喜歡參加這類宴會,他那雙行動不便的腿,弱不禁風的身體都是旁人恥笑的依據。
顧盼稍做思量,拐了個彎直奔書房去找鐘硯,今日這種場合,他作為侯府世子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既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便大大方方露麵,她打定主意一會兒在宴席上,不會讓鐘硯落在下風。
穿過漏窗長廊,拐角再過一條小門,便到了鐘硯的書房。
院外無人看守,院子裡倒是稍顯寂寥。
顧盼敲了敲門,“夫君,你在嗎?”
鐘硯坐在窗前獨自下棋,罔若未聞,不太想搭理她。
顧盼又敲了兩聲還是無人回應,她冒昧推開書房的兩扇門,輕手輕腳往裡走,瞥見窗邊端坐的青年,心漏了一拍。
“原來你在啊。”
鐘硯收回棋子,低垂眼眸情緒不明,“方才太過入神,沒聽見你的聲音。”
顧盼說:“還有一炷香的時辰宴會便開始了。”
鐘硯點頭,“我知道,我會出去的。”
拇指微蜷,指尖冰涼。
暖光順著窗格砸在他玉白冷感的臉頰上,鐘硯的氣質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冷意。
顧盼看他孤零零的身影,心又軟了軟,“我同你一起去吧。”她自作多情加了一句話,“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哪怕是聲音很小,也足夠鐘硯聽清楚。
他朝顧盼望去一眼,目光難得頓了一瞬,有片刻疑惑迷茫,纏繞著從前未有過的細微情緒。
鐘硯彎唇一笑,“謝謝。”
這抹笑不似作假,也不似嘲諷。
鐘硯緩緩直起身,挺直腰板慢慢朝她走來,走姿正常,近了一看,他的臉色過分蒼白,應是體弱的毛病不曾痊愈。
顧盼瞄了眼他白白的臉,貼心道:“等會兒在宴席上,你不要喝酒了。”
鐘硯愣了一下,乖乖應聲,“好。”
顧盼囑咐不斷,“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生氣,我會幫你嗆回去。”
鐘硯這回停頓的時間有些長,良久過後,他彎了彎眼,邊笑邊說:“好啊。”
他似乎很好說話,也很明事理。
此時的鐘硯身上看不出半點日後黑化遇佛殺佛的男主影子。
侯府後花園裡多半栽種的都是博平郡主喜愛的芍藥,這個時節隻剩枝乾。
短橋上,迎麵走來一位白衣少年,中間和袖口的紋繡精致,龍形生動。
少年的模樣俊秀,看起來年紀很輕。
他似乎也沒想到會碰見顧盼和鐘硯,顯然愣了一下。
顧盼覺著自己的手猛然間被鐘硯抓的生疼,他的力氣大了十倍不止。
好在鐘硯很快恢複正常,鬆開她的手,微笑著同眼前的男人行禮打招呼,“太子殿下。”
聽見這四個字,顧盼倒吸涼氣,瞳孔微縮,直直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真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了傳說中的太子殿下!
太子頷首,雖身居高位,卻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
“不必多禮。”
鐘硯稍稍偏頭,瞥了眼顧盼,女人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他身上,盯著太子看傻了。
他捏緊手指,心中冷笑不止,果然顧盼這個人注定不會安分。
顧盼回神,有模有樣也對太子行禮,並不多話。
書中太子殿下待原主不錯,恩寵不斷,嗬護有加,若不是男主殺到東宮,原主都快從侍妾榮升側妃。
正當他們要離開去前院時,太子殿下忽然叫住她,“顧小姐。”
顧盼心往上提了提,緊張不安,強裝鎮定,“太子有何事吩咐?”
太子殿下從袖中掏出一方蘭花手帕,伸手遞給她,“上次你借給孤的手帕,這回恰好還給你。”
顧盼臉色漸次白下去,不敢看身邊的鐘硯。
她像被雷劈中一動不動,久久不伸手,鐘硯忽的環住她的腰,輕聲細語,溫柔的讓人害怕,“怎麼不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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