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讓人擺飯。”
鐘硯邊解了大氅邊說:“下次不用等我。”
顧盼有些心虛,她平日也就裝裝樣子才會等他,今天事出有因,愧疚作祟。
鐘硯低垂著眼簾,一動不動凝視她,像要把眼前嬌弱瘦小的女人看的透徹,眸光逐漸加深,像在深林中正在覓食的野狼,瞅準食物便要叼進口中,撕咬的七零八落才好。
靜默稍許,鐘硯轉身進了裡屋,隔了一小會兒,沙啞低沉的男聲傳到顧盼的耳中,“幫我拿件衣裳。”
“哦。”
櫃子裡一大半都是顧盼鮮豔靚麗的裙子,鐘硯的衣裳反而不多,她隨手拿了一件給他送了進去。
青年當著她的麵毫不避諱,脫了上衣,胸膛精壯,線條流暢,顧盼秉承著不看白不看的理念,大大方方的盯著他,臉都不帶紅的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他,“給你。”
她又問:“你的衣服怎麼濕了啊?”
鐘硯指尖稍頓,微微一笑,“被人踢進河裡了。”
顧盼大驚失色,小舅舅果然沒有騙她,說到做到找了小流氓去收拾他,如今隻求鐘硯不知道這件事是她指使的,要不然以男主睚眥必報的小心眼性格,又得在心裡記她一筆,等著秋後算賬。
她麵不改色保持鎮定,作為一名不合格的演員,不得不說她的演技顯得稚嫩笨拙,“誰乾的?為什麼要踢你?!他們知道不知道你是誰!?這件事必須得查,你可是侯府的世子,一定要讓那些為非作歹的人付出代價,讓他們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鐘硯輕輕笑了笑,“說得有理。”
她張著嘴,“啊?什麼?”
鐘硯捏了捏她的手指頭,漫不經心道:“你說的對,必須得查清楚到底是誰,我也很好奇誰這麼恨我,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
顧盼:“......”
她有悔。
她不該畫蛇添足巴拉巴拉那麼一大段!
她故作為難,“唉,我突然想起來這種事恐怕不太好查吧?你當場抓到人了嗎?”
鐘硯看她提心吊膽的小模樣,心情舒暢了些,拖長嗓音慢悠悠的回:“那倒沒有。”
好,太好了。
“那要怎麼查?”
“總是有辦法的。”鐘硯有意嚇她,哪能輕易就讓這件事翻篇呢。
顧盼好聲好氣接著說:“我仔細一想,這事要不然就算了吧,傳出去還丟你的臉。”
鐘硯微笑,“無妨,我的顏麵不重要。”
顧盼:“.......”
你媽的。
鐘硯扣著她的手指頭,“夫人如此關心愛護我,是我的福氣,我能娶了你也是三生有幸。”
顧盼半信半疑,被他的話蒙的暈暈乎乎。
她勉力笑了笑,“對了,今天又下了一場大雪。”
他低低嗯了嗯。
顧盼緊接著說:“我給你堆了一個小雪人,送給你。”
鐘硯心口震動了一下,眼神也頓了頓,“是嗎?”
顧盼記得書裡有過描寫,男主很喜歡下雪天,當了皇帝後,興致突起也會親自在禦花園裡堆雪人。
她覺著鐘硯應該是會喜歡的。
“屋裡暖和我怕它化了,就放在窗台邊,我帶你去看。”
“好。”
窗格支起的瞬間,簌簌冷風躍躍闖入。
一個模樣可愛的小雪人安安靜靜放置在窗沿邊上,枯枝作手,紅梅點綴,還被人用碳畫了個高高揚起的笑。
鐘硯的目光落在小雪人上,久久沒有移開,隨後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他小時候看見博平郡主給鐘虔堆雪人,曾經也是很羨慕的。
可這種好事,從沒落到他頭上。
期待一次次落空,執拗在他本就扭曲的心上添了一把孽火。
如今倒是有人肯給他堆雪人哄他高興,可是她也非真心。
鐘硯牽動嘴角,“顧盼。”
顧盼心裡一緊,“怎麼,你不喜歡嗎?”
鐘硯碰了下她的臉頰,冷淡的聽不出情緒波動,“喜歡。”
男人的手指撫過她的唇瓣,溫柔似燕呢喃,“我說過好幾次了,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會待你很好。”
可若你要我的命,我也會一同把你拽進萬劫不複的煉獄。
鐘硯是敗落腐爛藏於潮濕陰晦的惡魔,所以顧盼真的不該虛情假意哄騙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餅就能擁有榜單了嗎!
擁有榜單的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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