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王的女人 明月像餅 16098 字 3個月前

顧盼嬌嬌軟軟,她看鐘硯心裡應該喜歡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暗地裡在顧盼身邊安插那麼多的眼線,控製著她的一言一行,想想都覺得可怕至極。

她不會看錯,鐘硯每回看顧盼的眼神都流露出,那種想將她吃進肚子裡的病態。

若是將來鐘硯真有本事能奪下江山,顧盼離被金殿鎖嬌也不遠了。

絕色美人,誰都想獨占。

尤其是顧盼這樣不肯安良本分的絕色。

“唉,你還是小心些伺候鐘硯吧,我真怕有天他會打斷你的腿。”

博平郡主樂於煽風點火,就她所知,顧盼的男人緣倒不錯,也不懂避嫌二字怎麼寫,遲早有她苦頭吃。

*

博平郡主的話在顧盼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從棲築院出來後,她也想丟在腦後忘了個精光,但總是忘不掉。

晚些時候,鐘硯時隔好些天重新踏足主臥,眉峰眼尾壓著鋒利之氣,瞳色剔透,淺淺的看不出情緒,藏著幾分和他平日不太相符的鋒芒。

他抿直唇角沒有主動說話,顧盼也裝作沒看見他這個人,脫了鞋襪光腳盤坐在軟塌上,手裡捧了本雜書在看,裡衣單薄半露香肩,她看的出神時又換個姿勢,懶洋洋靠著枕頭,打了個哈欠。

鐘硯剛沐浴完,發梢滴著水珠,順著他蒼白的臉頰緩緩往下落,疏離淡漠的眼眸,無聲看了眼懶散欲睡的她,啞著嗓子說:“該睡了。”

已過亥時,確實不早了。

顧盼慢吞吞爬到床上,還在醞釀一會兒該說些什麼才好,鐘硯抬手便將屋裡的蠟燭都給滅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盼滿腦子裡都是博平郡主對她說的那些話,她抱緊雙手往裡縮了縮,好像這樣才能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所以在鐘硯的手碰到她腰間時,顧盼下意識避開了些,往裡又縮了縮。

鐘硯收手,好像沒什麼反應,隻是多看了她一眼,聲音懶懶,“睡吧,我不動你。”

*

顧盼做了個混沌的夢。

夢裡麵每一張臉都朦朦朧朧,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隻是她的悲喜清清楚楚刻在她的心口,好像有個人不斷地、不斷地拿刀子,一刀一刀往她胸口上刺。

殺人誅心,由於劇烈的刺痛所產生的痛苦,讓她忍不住呻/吟慘叫。

無數個人圍繞在她身邊,每個人口中都是謾罵責備。

她倔強固執站在最中間,痛到死都不肯低頭,高貴傲慢。

慘叫聲還有虛偽至極的歎息聲在她耳邊環繞。

顧盼醒來時滿頭大喊,脖頸濕漉漉的,四肢無力精神也不太好。

她輕喘著氣,還沒怎麼緩過來,碧青便給她遞了一封信。

信封上是她那個小舅舅廣生的名字。

廣生沒怎麼讀過書,雖認得幾個字,但字寫的著實有些醜,顧盼展開信紙,勉強才讀懂他想說些什麼。

原來是前些日子,滿春樓新來了一批漂亮姑娘和年輕小倌,他又聽聞顧盼和鐘硯大吵了一架,便誠心邀她出門散心喝酒,且還洋洋得意的告訴她,給她物色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白臉,若她不喜歡,就趁著顧舒懷在外散心,把她送到這些年輕貌美的小白臉床上爽一爽。

顧盼看著這封信,一個頭兩個大,書中原主最後的確是用了廣生找的這些小白臉,想去羞辱顧舒懷徹底毀了她的清白。

但最後遭了反/噬的可是她自己。

被鐘硯抓/奸在床的也是她。

顧盼本是不想去滿春樓那種地方,但她若是不去,小舅舅必定會誤會,去綁了顧舒懷徹底將她給毀了。

如此一來,關鍵劇情偏離,估摸著倒黴的也是她。

而且顧盼雖覺得顧舒懷心機深重,但不至於遭這種禍事。

於是她在這天下午,從櫃子裡翻出一件男裝,特意換上男裝又特意塗了臉才出門。

顧盼是悄悄溜出去的,臨出門前還撒了個謊,說她病了沒胃口,讓人無需送晚膳。

滿春樓足足有四層,外觀氣派豪華,門前掛滿了紅燈籠,燭光似火般豔麗,遠遠瞧過去便是街上最明顯的那棟,越往近了走,喧囂聲便越重。

小舅舅蹲在門前,身後還有一幫狗腿。

他等的腿都快麻了,顧盼出現在他眼前時差點沒認出這個打扮土氣的小夥子是誰。

“你誰啊?!”

“舅舅,是我。”

廣生一聽聲音,仔細盯著她的臉瞧了瞧才認出來,“還是你機靈知道穿男裝。”

不過顧盼穿著男裝也好看,臉小小的,又生的白,哪怕是故意把自己往醜了畫,模樣也很秀氣。

顧盼蹬著小短腿跟在小舅舅屁股後,“舅舅,你很討厭顧舒懷嗎?怎麼忽然要綁了她.......”

廣生翻了個白眼,上樓梯時走的飛快氣都不帶喘,說:“你舅舅我行走江湖多年哪能看不出她是個什麼貨色?也就騙騙你弟弟這種傻子。”

顧盼側目,“你不會已經綁了她吧?”

“那還沒有。”

顧盼就怕小舅舅衝動之餘直接將人給綁了過去,現下也可以稍微放了放心,“沒有就好。”

廣生看顧盼好像不太樂意他做這種缺德事,心思便歇了大半,“行了,你不高興我就不做了。”他嘟囔,“以前你沒少讓我幫你收拾她,怎如今跟變了性似的。”

顧盼瞎掰扯,“因為我想通了,若是顧舒懷做了缺德事,老天爺會替我們動手。”

廣生毫不留情道:“你以前在顧府天天被她欺負,大冬天還得被她使喚去洗衣服,你見老天爺的驚雷砸她腦門了呢?你這孩子,白日夢真是做多了。”

“舅舅告訴你,以毒攻毒,以惡才能治惡!”

“依我看鐘硯也不是個好玩意,當了官就敢和你吵架了,哪來的臉?他既然給你不痛快,你就不能給他痛快。”

廣生說罷就拽著她最裡麵的屋子走,“舅舅帶你見世麵,這世上好男人可多了,鐘硯惹你生氣,你就氣死他,找十個八個比他好看的男子,讓自己樂嗬樂嗬。”

顧盼:“.......”

她半推半就跟著小舅舅進了廂房。

廣生又自言自語:“不過要找到比鐘硯還好看的男人,確實不容易,他也就那張臉配得上你了。”

“舅舅,要不然我還是先回去吧......”

“我又沒攛掇你紅杏出牆,你怕什麼?!!!”

屋內坐著五名年輕男子,看模樣應該都才十六七歲,很嫩長得也都很水靈,看起來倒也不娘氣,反倒容易讓人起了憐惜。

顧盼長舒一口氣,還好這些他們都有好好穿著衣服。

廣生把她按在椅子上,又往她麵前倒了杯酒,“來,讓他們給你唱個小曲捏捏肩膀。”

顧盼想到那個畫麵直起雞皮疙瘩,“不用了,唉,舅舅我真的不需要。”

在廣生眼裡顧盼現在就是所嫁非人整日以淚洗麵活的非常不快樂的可憐孩子。

顧盼喝了杯酒,蹭的站起來,“我出去透透氣。”

廣生這才意識到他的小外甥女好像真的不喜歡這些,他跟了上去,著急忙慌攔著她,“你這就回去了?”

顧盼點頭。

“還有舞姬表演你不想看嗎?”

顧盼認真想了想,被小舅舅勾出了那麼點心癢癢,她悄咪咪點頭,“那就看完再走。”

來都來了,不看豈不是太吃虧。

況且她很少出門看熱鬨,好不容易溜出來一次,什麼都沒做確實有點遺憾。

顧盼鬼鬼祟祟跟著廣生找了張桌子坐下,兩人加在一起喝了快半瓶酒,總算等到滿春樓的舞姬表演。

滿春樓裡,舞姬們衣著大膽濃妝豔抹,姑娘們腰細胸大身姿曼妙,伴隨著悅耳絲竹聲翩翩起舞。

顧盼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們看,亦是看的津津有味。

廣生不斷給她倒酒,邊說:“你瞧那個坐在右邊彈箜篌的男子如何?模樣標致,身板看著也不弱,可惜他隻賣藝,不然你若是喜歡,小舅舅倒是能想個辦法讓他陪你快活一次。”

顧盼:“......”

喝多了酒,麵色微醺,腦袋也暈暈乎乎。

舅甥倆酒量一脈相承,都不太行。

廣生這會兒坐都坐不太穩,喃喃道:“好心勸你也是白勸,我瞧著你這些日子倒很喜歡鐘硯,連性情都變好了。”

顧盼打了個嗝,酒氣熏天,聞著味道她自個兒都皺起了眉,此時她點頭的樣子還有點傻氣,“唉,我還真的挺喜歡鐘硯。”

就連天上的星星都沒有鐘硯好看,他是耿耿星河,璀璨明亮。

廣生輕慢道:“不也是個小白臉。”

顧盼趴在桌子上悶聲笑了起來,“舅舅,他才不是。”

鐘硯黑切白,慣會示弱裝相,心機卻不是一般人能比得過的。

廣生聽的頭大,乾脆又開了一壇酒,“不提他了,平白壞了心情。”

忽然之間,滿春樓的大門被一腳踹開,腰間彆著沉沉的金錯刀,一派氣勢威嚴,幾十個麵無表情的禁衛軍將滿春樓圍了起來。

刀鋒出鞘,刀劍相向。

一時之間,好像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沒人敢亂動,閉上嘴巴自覺噤聲。

老鴇這麼些年也是頭一回見這種陣仗,心裡不上不下,頭皮一陣麻,卻還要賠著笑臉問話,“官爺,您....您這是.......”

鐘硯吐字,“找人。”

老鴇心道可嚇死老娘了,找人你搞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還要以為你打算血洗了這地兒呢。

顧盼已經是半醉不醉的狀態,半趴在桌子上,腦子發沉,眼前泛暈,太困了。

廣生指著鐘硯的方向,說道:“那是你相公吧?嘿,彆說穿著官服還挺氣派。”

黑色圓領官袍,中間繡著五爪野禽,繡飾生動,威嚴無比,腳底亦踩著一雙燙金黑靴,走路時沒多大的聲音。

男人繃著臉,幾乎沒有表情,疏離淺淡的瞳色,似乎什麼都不放眼裡。

鐘硯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餘光捕捉到歪歪扭扭靠著桌子的女人,眼神一頓,隨後抬腳,緩慢無聲朝她身邊靠近。

廣生戳了戳顧盼的胳膊,“他過來了。”

顧盼雖然喝多腦子不靈光,但下意識想把自己藏起來,也知道絕對不能讓鐘硯看見她這個瘋樣,她掩耳盜鈴似的往桌子底下鑽,以為這樣藏就誰都看不見了。

鐘硯的靴子落定在她的視線中,隨即她的頭頂壓來一道低沉的啞音,“出來。”

顧盼仔細考慮後,想起她現在穿的是男裝,鐘硯都不一定把她認出來了,她慢吞吞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水潤潤的雙眸一眨不眨望著他,撒謊都撒的一本正經,極為認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青年這張冰雪不化的臉,消融了幾分冷意,眼尾揚起的輕笑像嘲諷,轉瞬再看,那點嘲意又悄然化在笑容之中。

鐘硯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臉,冷冰冰的眼神盯她不敢亂動。

少女的眉眼極符他的喜好,眉是遠黛眉,眼似水波流轉,每一處都長在他的心尖,脖子纖細軟白,微開的衣領之下藏著誘人的鎖骨。

顧盼沒站穩,呆坐在地。

鐘硯也沒有要伸手扶她的意思,黝黑的眼珠平靜的望著她,嘴角彎了彎,問:“窈窈,你不是說自己生病了嗎?”

顧盼心口一抖,好像痙攣了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