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三合一)(2 / 2)

王的女人 明月像餅 24282 字 3個月前

顧盼眨眼,“還有事嗎?”

“滿春樓裡,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鐘硯一字一句慢慢的說,仿佛耐心十足。

男人眸光柔和,豐神俊朗,眉眼間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好像他剛剛隻是問了一句無足輕重的小問題。

熟悉的恐懼感爬回顧盼心裡,哪怕在微醺狀態,她見著模樣平靜的鐘硯心裡也在打顫,他的表情看上去再正常不過,可是她就是害怕。

她心裡好像也明白,這件事應該沒容易就混過去。

滿春樓是妓/院。

她雖然是被小舅舅拽過去看小白臉,但她也有享受到,不能說完全無辜。

顧盼舔舔乾澀的唇角,“我是病了。”

鐘硯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聲音輕柔,“那我就當你真的病了吧。”

就這麼過去了?

顧盼有點不太相信,她還來不及竊喜,鐘硯的手指撫過她的嘴角,少女濕潤飽滿的唇像被抹上一抹豔色,“既然生病了,那就在家好好養病,沒好之前都不要出門了,你覺得如何?”

顧盼:“.......”

她的眼眶忽然溢滿水光,這幅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看上去莫名瀲灩。

顧盼在賭鐘硯會不會對心軟,眼淚是女人最大的武器,她在他麵前掉眼淚的次數實屬不多,現在尚且還能用一用這個笨拙卻有效的手段。

鐘硯喝了一小口的茶,“高興壞了?”

如果說顧盼的眼淚方才是裝的,這下是真的被鐘硯給氣出了寶貴的淚水。

少女哭起來無聲無息,瑩潤清透的眼淚順著她細膩的臉頰緩緩滑落,砸在衣襟上,仿佛都能聽見心碎的聲音。

鼻尖冒粉,眼圈通紅。

她委委屈屈好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

鐘硯又喝了一口茶,薄唇抿著杯口,神色淡然,“無意的嗎?”

無意的怎麼還會特意吩咐丫鬟不許進屋呢?男人輕笑,大抵是在嘲笑她又在犯蠢。

顧盼往前靠近些許,抓著他的袖口,“我是心裡太悶了才想跑出去散心。”

男人一派冷然。

顧盼咽了咽口水,用腦子想了想,鐘硯性子冷漠,說軟話好像也沒什麼用,她乾脆分開/腿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厚著臉皮去親他的下巴,說話蔫蔫的,“我們吵架了你懂嗎?你又不怎麼理我,這就不能怪我鬱悶要跑出去玩。”

鐘硯斟酌字眼,“是我不理你嗎?”

顧盼點頭,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對的啊,就是你不理我。”她又親了一口鐘硯,他應該也沒有很抵觸,眉眼舒展了些。

顧盼記得鐘硯這人口口聲聲說喜歡她,但大概也沒怎麼把她放在心上,表現的冷冷淡淡。

不過每次她主動親他,鐘硯的神情都會愉悅許多,他不肯承認也沒用,顧盼自己能看得出來。

鐘硯一板一眼道:“我沒有不理你。”

也不算故意和她置氣,和她確實犯不著花那麼心思。

忙於公務,沒那麼多的時間和她去繞那些花花腸子。

顧盼趁著他心情變好點,趁熱打鐵繼續為自己開脫,“而且我去滿春樓除了喝酒,也沒做其他的事。”

鐘硯低低道:“嗯。”

顧盼笑容狡黠,“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她太天真,還不知道掉幾滴眼淚拋心說幾句好聽的話,也沒多大用處。

鐘硯自小見過太多人的眼淚,他親生母親眼淚、還有慶元帝發瘋時的眼淚,博平郡主喪子後的眼淚。

他覺得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就是人的眼淚。

顧盼察覺到鐘硯的眼神微微沉了沉,刹時的煞氣從他眼底閃過,隻短短一瞬。

鐘硯的眼睛很漂亮,眼尾纖長,微微上挑,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多情又無情,晦暗幽深卻又有種說不清楚的乾淨。

他將手指擱在她的脖子上,倒沒用力,輕聲歎道:“窈窈,下次不要去了,好嗎?”

問句卻不是詢問的語氣,聽上去更多像心知肚明的威脅。

他又說:“也不要讓我親自去將你捉回來了。”

顧盼背脊發涼,手腳僵硬住沒力氣亂動,她放輕了呼吸,鐘硯的手冷冷的,搭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毛骨悚然。

有一瞬間,顧盼覺得自己好像也體驗了那次,書中的顧六小姐被少年鐘硯掐脖子的空前懼怕感。

他的殺意是真的,完全不像偽裝。

顧盼酒喝多腦子本來就糊塗,被鐘硯嚇唬一通,頭腦裡更像裝滿了漿糊,想法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想不明白。

鐘硯這聲威脅到底是因為吃醋了還是占有欲作祟不喜歡她和其他男人有交流?

若是占有欲作祟,她實在就想不通,後來鐘硯怎麼能允許自己把妻子拱手相讓給太子殿下?

獨占欲去哪兒了呢?被他吃掉了嗎?

她傻傻問出口,“為什麼不喜歡我去那種地方?”

鐘硯愣了下,沉思片刻,“你是我的。”

說實話,顧盼聽到這個霸道天雷的回答心中在竊喜,她突然間就有底氣能放心,日後應該不會重蹈覆轍,落得被送人為妾的下場。

她點點頭,“好,我以後都不去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了。”

鐘硯鬆開她的脖子,因為沒用力,難得的她的脖子上也沒留下任何痕跡,白膩乾淨,還是像那截嫩藕。

他想到自己從前養過的那隻貓,性格和顧盼很像,不□□分,也不太聽話,養不熟不說還總會拿爪子抓他的手。

顧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朦朧醉意彌散些許,媚眼勾人,她望著鐘硯,問:“你記不記得你以前也掐過我?”

鐘硯確實不記得。

顧六小姐沒能在她念念不忘的少年心裡留下任何回憶。

她因為一個眼神而憤恨不平了一年的人,甚至記不得她長得什麼樣子。

鐘硯搖頭,“以前?”

他隻記得她故意跳湖拉他下水那次,在此之前他們不曾見過麵。

顧盼的心仿佛被針輕輕戳了一下,不痛不癢,但卡在那裡也絕不會舒服就是了。

她笑了笑,竟然有點心疼原主。

“你不記得就算了。”顧盼藏在被子裡,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反正你那個時候不僅掐了我,還推了我一把。”

鐘硯早就忘了。

對他而言,顧六小姐僅僅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顧盼窩起來,語氣軟軟的,“你叫我不要吵到你的貓,當時凶巴巴的。”

鐘硯本以為她是醉後瞎說,聽見她提起那隻貓,才信了她說的話。

知道他養過貓的人的確不多。

或許他們之前見過,但他真的忘了。

喝多的人不講道理,忽然間從床上彈坐起來,頭發衣服都亂糟糟的也不管,衣帶被她弄散了兩個也毫無察覺,衣裳順著肩頭滑落,鎖骨凸起,胸口微微起伏。

顧盼巴巴盯著他瞧,“你的貓呢?”

鐘硯將她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勉強擋住春光,麵不改色,“死了。”

“怎麼死了呀?也才過了一年多而已。”顧盼還挺喜歡那隻貓,看描寫是個貌美貓咪,粘人又聽話,很討喜。

貓的壽命也不至於這麼短,看鐘硯把她當成寶貝寵的架勢,也不應該讓她這麼早就沒了。

“她生病了。”

“好可憐啊。”

“嗯,是很可憐。”

鐘硯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那隻他養了三年的貓,那隻貓也不是病死的,是他親手殺了的。

那隻貓一直都不怎麼聽話,隻有在他懷裡才勉強能乖一點,不那麼喜歡叫喚,也不再那麼熱衷要往牆外跑。

可他一旦不在房間裡,總是找不到這隻貓。

貓兒的指甲尖銳,好幾次都抓破了他的手。

一個不聽話的牲畜。

鐘硯養了三年,也沒養出多大的感情,乾淨利落殺了的時候亦不覺得有多可惜。

他耐心到頭的時候,就不會客氣了。

正如他所說的,隻是一個不聽話的牲畜。

不值得惦念。

顧盼想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重新躺回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酒意惱人,後半夜她就開始冒汗,抱著鐘硯不肯撒手,軟綿綿的嬌軀貼著他,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鐘硯被她惹出火氣,壓著她的手腕。

少女低吟了聲,便乖了下來。

*

這事過後,顧盼身邊多了兩個伺候的丫鬟,都是管家精心挑選上來的,模樣中規中矩,不算太好看,也能過眼。

一看就是吃過苦頭的粗使丫鬟。

顧盼猜這可能是鐘硯的意思。

來不及因為這事生氣,太子殿下請帖就送到了侯府。

這個月八號,乃是太子妃的生辰。

經慶元帝授意,東宮打算大辦太子妃的生辰宴。

請貼既然送到,顧盼再怎麼想避著太子殿下也不能不去。

如有必要,她這輩子都不想在和太子殿下見麵,白白生事端。

感情這種事剪不斷理還亂,隻得快刀斬亂麻。

離八號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日期將近,顧盼光是想到這事就煩到不行。

但對於要見到傳說中的太子妃,心裡隱隱又有點好奇和期待。

太子妃嫁給太子是迫於皇命,他們二人比她和鐘硯還不如,書中到東宮被滅,太子和太子妃也都還沒圓房。

也沒彆的原因,太子妃性格強勢,反而太子是溫雅的那個。

女方死活不肯讓他碰,他也做不出強迫的事。

顧盼重重歎氣,扯起唇笑了笑,她都自顧不暇了也沒空去管旁人的事。

她這邊煩躁的不行,那邊鐘硯在宮門口恰巧遇到了太子的馬車。

太子不論何時都是一派溫和之姿,笑意款款,不會讓人覺得疏遠,這會兒他的臉色難得肅然,“阿硯。”

太子對鐘硯的稱呼,從來都很親近。

鐘硯行了個禮,“太子殿下。”

“昨兒我聽說你帶人圍了滿春樓。”

皇城腳下陣仗那麼大,想瞞都瞞不住。

鐘硯帶著人去的時候也沒打算瞞著,他韜光養晦的時間夠長了,五軍都督府裡也早就有人見過他審犯時的手段。

沒必要再遮著掩著。

他坦然道:“的確是圍了。”

太子沉吟,隨即道:“所為何事?”

鐘硯彎唇笑笑,真是佩服太子此時還保持著體麵,明知道他是為了什麼,還要委婉的問。

“您不知道嗎?”

太子又沉默,“我知道。”

正是他知道,今天才坐不住,明知自己不該來,還是管不住心要攔下他。

攔下之後又能做什麼說什麼呢?

顧盼是臣妻,不是他隨便可以輕賤的人。

“她......”太子單是說了一個字,後麵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滿春樓這種地方,顧盼會去他半點不吃驚。

她素來喜歡胡鬨,不過太子也不信顧盼真的會找小倌做什麼。

他堅定認為顧盼是太傻了,才被人騙去那種地方,還讓鐘硯逮了個正著。

至於鐘硯會生氣,就更不奇怪,這種事落在他頭上也氣的要將顧盼狠狠罵上一頓才好。

太子心中所想千回百轉。

若真的是他,他覺得自己也是舍不得罵顧盼的,她眼睛一紅,軟著聲稍微哭兩句,他就受不了了。

“你夫人年紀還小,雖說有些不懂事,但這事你還是不要太過責怪於她。”

太子得到的消息總是比彆人多些,京城裡這事傳的轟轟烈烈,也有人說鐘硯昨晚從滿春樓將人帶回家去時,打了她一巴掌。

鐘硯輕笑,“這是我的家事。”

金色餘暉照耀下,有些刺眼。

鐘硯的瞳仁倒映淺淺的金色,疏離的眼神帶著三分肅然殺氣。

太子臉上的神情陡然僵住,指尖發麻,他當然知道這是鐘硯的家事,但是.......

但他就是做不到不管。

“我知,這次是我多管閒事,不過顧盼她也算是音畫的好友,我隻是代音畫替她說些好話罷了。”

音畫是太子妃的字。

太子妃和顧盼見都沒怎麼見過,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好友,也難為太子為顧盼說話撒這麼個謊。

鐘硯嘴角的笑有些奇怪,“太子殿下都聽說了些什麼?”

太子輕聲道:“也沒什麼,不過是提醒你一句罷了,她年紀小,你更要包容她。”

顧盼好看,尤其是笑起來最好看。

太子是很喜歡見她笑的。

“我倒也沒對她做什麼。”鐘硯低眸,金光自頭頂灑下,平添聖潔之感。

他站在陽光下,顯得愈白。

太子殿下信他的話,覺著他沒必要對自己撒謊,懸著的心放下幾分,鬆了口氣,“該罰也罰,切不可動手,傳出去也不好聽。”

鐘硯抬起眸,雙手背在身後,眼神冷漠,“我和她的傳聞什麼時候好聽過?”

從大婚當天到如今,哪一次不是惡評加身。

看笑話的人還少嗎?

不得不說,太子這出戲演的真的太差。

所以說,鐘硯從開始就認為趙煥章不適合當太子,心軟重情,這樣的人,為人臣子都不太夠,當太子更不會有好下場。

死了拿來祭天都是好的。

太子被他問住,啞然無聲。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逾距了呢?

顧盼的話說的那樣狠,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這輩子他都再沒見過笑起來比顧盼還好看的人。

明豔動人的少女,站在日光花叢下,一襲紅衣,笑聲爽朗,笑起來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

那是趙煥章見過最美好的畫麵。

鐘硯和趙煥章這次交談算不上愉快,有片刻,他是真的動了怒氣殺意的,趙煥章哪來的臉麵對他的事指手畫腳呢?

他早該明白,趙煥章對顧盼真有萬千澆不滅的濃情,這才到哪兒就坐不住了。

其實這樣也好,將來趙煥章因為顧盼死了也不冤。

回府途中,鐘硯被攪起的怒氣漸趨平息,直至消失。

他懶懶靠著背,閉目養神,過了沒多久,緩緩抬起眼眸,眼中殺氣前所未有的重。

作者有話要說:  我!

明月像餅!

日萬了!

我真牛逼!

我可太牛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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