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姐姐不安生。
顧盼覺得他胳膊肘往外拐,兩人壓根談不攏。
鐘硯挑眉,“想知道?”
顧止行心裡好奇,嘴硬道:“不想,你愛說不說。”
鐘硯當真就沒有說,他問:“你姐姐對梔子花過敏?”
顧止行點頭,“對啊,你從何得知?”
他姐姐性格傲,絕不會把自己的弱點往外說。
鐘硯看了她良久,淡淡地笑了一下,像在嘲諷,“你真是個好弟弟。”
顧止行被他的眼神弄的火冒三丈,怒火中燒,“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告訴顧舒懷了。”他篤定道。
顧止行愣了下,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顧舒懷說過,他茫然的眼神不像是裝的。
鐘硯心下明了,“那就是你太蠢,被她套出話來,拜你所賜,今晚你姐姐也吃不少苦頭,差點就死在這裡。”他挑起抹笑,“她死了,你大概也不會難過。”
顧止行絞儘腦汁的回想,總算想起來他是什麼時候跟顧舒懷說過這事。
前幾天顧舒懷找到他,說想給顧盼送個香囊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味道。
他當時隨口一說:“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不過她聞不得梔子花的味道,一聞身上就會起很多的紅疹。”
顧止行又氣又惱,“什麼叫她死了我不會難過,我好歹是她弟弟,你呢?一個不愛她的丈夫?我聽人說了,你的手段可不一般啊,我們以前還真的都小看了你。”
顧止行被激起怒火輕易沒法冷靜,“裝的人模狗樣,真以為自己就是個清俊的小公子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是真心為了她好才會和她吵架,可是你不是真的喜歡她。”
托鐘虔的福,顧止行跟著他去過好幾回的妓院,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中,若是有愛意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
鐘硯望著他姐姐的眼神有些可怕,陰惻寒冷,有種非同尋常的占有欲,還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毀滅欲,愛意要麼是不深刻,要麼就是太深刻。
凡是中規中矩才好,過猶不及。
顧止行往前走了一步,他身量比不過鐘硯,不過站在一塊看上去差不多高,他說:“我姐姐和彆的姑娘不一樣,你最好你要拿你那套心機用在她身上,若有一天傷了她或者是讓她發現了,她絕對會頭也不回的就走。”
“知道她當初為什麼非要嫁給你嗎?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在利用你離開顧家。”
“如果有一天,侯府也成了泥潭,她也會利用彆人,離開你。”
“到了那天,我也會幫她。”
話語落地,鐘硯那雙眸子淡淡的望著顧止行,冷靜肅殺感撲麵而來,他的低笑聲沙啞滲人,“知道了。”
*
塗了膏藥之後,顧盼臉上的紅疹養了三天才好全。
她在侯府的日子寬鬆許多,走動隨意,至少在明處已經沒什麼人盯著她不放,博平郡主都很少再來找她晦氣,有半個月沒把她叫過去罵上一頓。
顧盼有事沒事便去廚房研究糕點,每次做出來的成品都還不錯,不過鐘硯最多的一次也就吃了兩塊,便放在書房的桌上沒動了。
顧盼心裡隱隱知道,鐘硯大概是真的不愛吃這些,或者說他心裡對誰都有防備,包括她。
侯府日子風平浪靜,鐘硯每日歸家的時辰也漸趨平穩,每每總是在天剛剛黑下來之後才到家,他大概還是過的很忙碌,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一大截,肅殺冷漠,周身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他好像也開始不再避諱,每次回來做的第一件事便去沐浴換衣。
顧盼無意聞見過鐘硯身上的血腥之氣,微微作嘔,反胃想吐,鐘硯的手指筆直修長,削瘦白淨,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卻是專門用來折磨人的。
她一次兩次撇開臉皮對他示好,鐘硯的反應都不太大,沒說喜歡也沒嫌她煩。
顧盼歇了兩天沒去打擾他,受了南安郡主的邀約去踏青,瘋玩了一天回來便得了感冒,咳的嗓子都啞了。
她一生病就提不起興致,平時主動去書房找鐘硯的次數就更少了,可以說寥寥無幾。
折騰著大半個月,她的臉又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臉瞧著就令人憐惜。
顧盼一病就喜歡睡覺,有時能抱著被子在床上睡一天,鐘硯什麼時候來過她都沒印象,隻模糊感覺有人幫她把衣裳脫了,掐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
她蔫蔫哼出的那兩聲,壓根不管用。
男人喜歡低附在她耳邊說話,氣息冰冷,“你可真是永遠都不消停,怎麼就學不會乖乖待在家裡呢?”
連著幾日,鐘硯都是晚上她睡著之後才出現,第二天早晨便沒了人影,若不是顧盼手腕上的青痕,她都要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出現過。
沒過幾天她就又生龍活虎,南安郡主聽說踏青之後她受了寒,內心愧疚,又約著顧盼出門逛街。
她無事可做,爽快答應了下來。
顧盼和南安郡主性格相近,兩人心中都沒有那麼多繞繞彎彎。
且南安郡主年紀比顧盼要小,相處起來並不麻煩。
她自己沒什麼要買的,衣櫃滿滿當當,隻不過見了漂亮的耳墜和簪子還是會走不動道,想買回家,南安郡主見她眼饞卻又沒買,費解問道:“喜歡就買啊,鐘硯也不缺這幾個錢,我爹說了他現在可不得了了。”
顧盼咦了聲,“他怎麼了?”
南安郡主嘖嘖道:“連破了兩個大案子,折進去好幾個大官,殺的殺斬的斬,朝堂裡人心惶惶,偏百姓卻覺得殺的極好,一個勁的誇讚他。”
顧盼拿了看中的耳墜去付錢,邊說:“我都不知道呢,沒人跟我說,鐘硯在後院也從來不說這些的。”
南安郡主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他不告訴才對,你丈夫現在有本事了,將來巴結你的人肯定不少,你們倆如今又恩愛,等將來有了孩子,日後你侯夫人的位置一定坐的穩穩當當,令人豔羨。”
顧盼卻不是這麼想的,鐘硯和她遠遠算不上恩愛,隨著下一個大情節推進的時間越來越近,她心裡也沒底。
鐘硯平步青雲扶搖而上,等到權勢滔天之時,誰知道他會做什麼選擇呢?
南安郡主看她在發呆,推了推她的胳膊,“你想什麼呢?”
顧盼說:“我在想鐘硯。”
在想怎麼才能讓鐘硯喜歡她。
情話沒少說,床也上過了。
她歎氣,“其實他沒有喜歡我。”
“我覺得鐘硯對你挺好的了,上次在東宮你是沒看見,他一腳抱著你離開時急匆匆的樣子,他永遠都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那回明顯是害怕了。”南安郡主想了想後繼續說:“他應該很好哄,你對他好些,他也會維護你的。”
顧盼覺得南安郡主說的有那麼點道理,於是在寶靈閣精挑細選給鐘硯買了塊玉佩,她特意吩咐掌櫃仔細包裝。
買完東西,南安郡主便讓車夫將她捎回侯府。
上回鐘硯將他祖母留下的半塊玉佩贈給她,顧盼也想送一份情意重的禮物聊表心意,也算禮尚往來。
這塊玉佩花了她不少銀子,材質模樣都是上上等。
玉麵光滑,雕飾精致。
顧盼知道鐘硯在書房後,懷揣著玉佩小跑著去了那邊,迫不及待想把東西交到他手中。
書房門前沒人敢攔她,也沒人敢和她多說話。
顧盼貓著腰推開門,男人剛從浴桶裡出來,濕發披肩,眉尖滴著水珠,淺色瞳孔滲著水霧,眸光平且淡,微微一頓,“窈窈。”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這兩個字從他口中低低喚出來也顯得格外繾綣纏綿。
顧盼手指縮了一下,臉莫名其妙也紅了紅,她小心邁開步子靠近他,咽了咽口水,“我今天和南安郡主出去逛了逛。”
她穿著單薄寢衫,肩頭外露,鎖骨顯眼,搭著一件質地極薄的廣袖外衫,手中緊攥著是下午買好的玉佩,有些緊張和不安。
鐘硯慢條斯理穿好衣裳,歪頭看了眼她,靜靜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侯府四處是他的人,顧盼何時出的門,又是和誰一起出去的,自然會有人悉數告知他。
蒙在鼓裡的隻有她。
顧盼手心冒汗,她將玉佩遞到他眼前,“之前砸壞了你的玉佩,我也有點愧疚,今天恰好看見這個玉佩,我覺得很漂亮,便想著買來送給你。”她的語氣小心翼翼,“你喜不喜歡?”
鐘硯垂下烏眸,視線落定幾秒,接過玉佩看了看,低語輕喃,“很喜歡。”
顧盼長長舒了口氣,聽見他說喜歡內心也有幾分小雀躍,眉眼笑開,“那我幫你係在腰上,如何?”
鐘硯頓了頓,“好。”
她低著脖子,後頸生嫩,露出的小片背脊雪白無暇,幾根零碎的烏黑發絲散落在頸部,似遮似掩。
顧盼舔了舔唇,係緊紅繩抬起頭,撞進他烏沉沉的視線裡。
鐘硯凸起的喉結上沾著清透的水珠,上下滾了兩圈,疏離的淺眸顏色漸深,直白目光順著她的領口往裡看。
顧盼覺得他神色比剛剛收禮物時還要柔和。
所以是,見色起意???
作者有話要說: 到學校了
嘿嘿嘿
來遲了
發五十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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