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硯守了她大半夜,打水替她擦乾淨身子順便換了套乾淨的衣裳,搖搖晃晃的火光照在女人白皙透亮的臉頰上,她的臉漸漸染上些許紅暈,輕咬著下唇,汗珠順著下顎頸線緩緩往下滑。
他用帕子將她雪白脖頸上的汗珠擦的乾乾淨淨,動作輕柔為她整理好發絲,漆黑的眸光沉沉望著她,不曾移開。
顧盼從噩夢中醒來,耳畔閃著很多不同的聲音,有她的哭聲,有鐘硯冷酷無情下了殺令的聲音,還有趙煥章臨死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忽然間抓著鐘硯的手腕,像看救命稻草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我想起來了。”
鐘硯好像很高興,她總算肯繼續親近他,也肯好好和他說一次話了。
他嗯了嗯,放輕語氣問:“想起什麼了?”
顧盼又哭又笑,抹了把眼淚,眼眶中的潤意還沒擦乾,她看著鐘硯,說:“我想起來他那個時候對我說的話了。”
鐘硯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凝固,直至消失不見。
顧盼眼中像閃著濕潤的光,鼻頭發紅,喉嚨泛酸,她說:“他問我有沒有哪怕是一瞬間喜歡過他?”
她笑的眼淚啪啪往下掉,“我喜歡的。”她呐呐重複道:“我喜歡他的啊。”
“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我還沒有告訴過他。”
“你知道嗎?他說他喜歡看見我笑,覺得我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說著說著,顧盼便真的笑了起來。
鐘硯沉默,臉白的如同一個死人,了無生息。
心臟像是被顧盼親手挖了出來,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他垂著眼睫,安安靜靜望著顧盼的臉,慘白著臉的樣子像極顧盼第一次見他時的那麼脆弱,他摸了摸顧盼的臉,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窈窈,你忘了他好不好?”
顧盼好像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是在和誰說話。
她從大夢中恍然醒悟,連回答都不願意回答,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孩子沒事吧?”
鐘硯呼吸間拉扯的氣息都連著痛感,他嗤的笑了一聲,“沒關係,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你也沒法離開我。”
他抱著她,宛若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眼中的瘋狂,望而生畏。
顧盼被他緊緊攬在懷中,懶得掙紮,瞧瞧鐘硯說的是什麼瘋話,日後他大概隻能守著她的屍體。
就讓他抱著她的屍體過一輩子吧。
碧青將煎好的藥端上來,低著腦袋不敢多看,烏漆嘛黑的藥,聞著味道就很惡心。
顧盼從前倒是不愛喝藥,如今再苦的藥都能麵不改色的喝下去。
鐘硯接過藥碗,低眉順眼,柔和平靜的模樣和方才那個偏執的瘋子宛如兩人,他輕聲道:“我喂你。”
顧盼道:“這是什麼藥?”
鐘硯捏緊了瓷碗,收緊下顎,話中沒什麼情緒,“安胎藥。”
顧盼覺得怪有意思的,她知道鐘硯巴不得她肚子裡的孩子早點死了,卻還是得要給她安胎保命。
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她張了張嘴,麵不改色將這些黑乎乎的苦藥全都喝了下去。
喝完安胎藥,顧盼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平靜說道:“鐘硯,你知道的吧,這個孩子沒了,我也就死了。”
鐘硯將碗放到一旁,緊攥著指骨,嗯了聲,啞著喉嚨,“我知道。”
“我就是提醒你一聲,不要動這個孩子。”
鐘硯替她蓋好被子,低聲吐字:“我不會動。”
顧盼閉著眼,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那就好,我相信你。”
鐘硯的手搭在她柔軟的後頸,緩聲道:“不過,等他出生,就送到你母親哪裡吧。”
若是就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鐘硯可不能保證會不會殺了他。
顧盼沒意見。
她也活不了幾個月,等孩子出生 ,她就橫刀死在鐘硯的麵前。
鐘硯不是愛她嗎?
也得讓他嘗嘗看著愛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感覺才好。
顧盼現在隻想離開這個世界,趕緊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為我的遲到自罰三杯!
俺又又又來了!!!
還早哈
狗硯要受的折磨遠不止如此哈~
愛你們~
比心心~
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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