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動怒(1 / 2)

櫻桃肉 糕糕醬 8406 字 3個月前

江櫻昏沉沉的睜開眼時, 眼前依舊是黑的。手和腳都被綁著,她看不見周圍的一切,身邊很安靜, 似乎沒有人。

剛上車時的緊張隨著短暫的昏迷後消化了一些,她也沒想到人生中能遇到第二次綁架。

一回生二回熟,江櫻最起碼知道指使這一切的是誰。

空氣裡彌漫著厚重的灰塵味。

在等著安和的時間裡,她亂亂的想著,孟暖現在應該知道她失蹤的事,警局的人應該開始行動。

還好, 她安慰自己,最起碼目前還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過…她捅了這麼大的簍出來, 哥哥姐姐也會收到風聲。

越是安靜的氛圍, 越是能想起很多不願去回憶的事,漫天的火光中, 有江梨抱著她哭的聲音,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江梨最大的失態。還有哥哥, 半蹲下身給她穿鞋時,用的力氣是他這輩子最輕的一次。

對不起, 她在心裡默念著。

但她已經長大了,不應該隻能懦弱的躲在他們的後邊, 再困難的遊戲模式, 也該自己通關。

更不能總靠外掛。

她也不想讓這枚定時炸.彈一直橫在林徹心上。江櫻聽著鐵門被推開的聲音, 攥緊了掌心, 她承認有冒險和賭博的成分——

“江小姐, 好久不見。”

老舊的燈泡在電流聲中被點亮, 江櫻黑蒙蒙的眼前壓下幾團陰影。

她沉著聲道:“你想要什麼?”

安和坐在她麵前的大箱子上, 手一抬,就把布給揭開,江櫻偏過頭,適應了極強的光線後,才看向眼前人。

安和微微一笑,一隻手閒閒的拿著手機,他態度散漫,看起來更像是來找她喝咖啡的,而不是一個處心積慮的綁架犯。

“你的眼睛很漂亮,”他說。

想到往事,安和又扯起唇角:“當初讓你失明,我相信這並不是我家人的本意。”

江櫻:“是想我死?”

他搖頭:“代價太大了,這也不是我們能負擔得起的,我們隻想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初衷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隻是很可惜,變卦的人是你哥哥,所以才不小心傷了你。”

“現在才來離間,會不會太遲了?”江櫻強忍著心裡的不適:“怎麼,還想我感激你?”

安和拍拍她的肩:“我隻想讓你放鬆點,我現在同樣對負擔不起你的小命。”

果然,事情預想的和她一樣。

安和若是一開始就想替父母報仇,就不可能如此溫和的接近她。

她也算是賭對了。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腕關節:“看來你不想和我聊家人,那我們換下一個。”

“我曾經也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你知道的,”安和半蹲下來道:“我無數次的在想該如何策劃出一場完美的綁架案,但又沒辦法近距離觀察你,著實苦惱了一陣子。”

“好在會有人和我聊這些。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膽子一點都不小,被人丟進海裡也不哭,也敢坐在陌生人的後座上,飆速狂奔,也都沒哭。”

“所以,除了林徹,我應該就是最了解你的人吧。”

江櫻愣了愣:“你不配。”

他沒有動怒,垂著眉頭道:“我是不配,那你就不想了解林徹嗎?你猜,是我對他更了如指掌,還是你知道的多。”

江櫻心臟重重地跳動了一下,眼前浮現起浴室裡,男人頹喪的模樣,蒼白又無力的樣子。

安和輕聲道:“你就不好奇,林徹曾經抱你下過水,怎麼又有深海恐懼了呢?”

他無害的和她分享往事:“因為是我害得啊。”

“你對他做過什麼?!”江櫻後背靠著椅子,整個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不可避免的爆發了,像受驚的小貓,妄圖對來人露出爪子。

“不要急,”安和風輕雲淡道:“故事總是要慢慢的講才有趣,不是嗎?”

他半眯起眼:“我一開始要報複的人是你,可惜他毀了我的計劃,可是所有精心設計的圈套都已經準備好了,不用就浪費了。”

江櫻瞳孔緊縮,下意識的確認:“你綁架他了?”

安和沒否認:“對啊,他要護你,我隻能選他來代替你了。”

江櫻掙紮了一下:“你這個混蛋!他又沒有惹你,為什麼……”

“你說得對,”安和輕笑:“我姑且還能算和你有仇,但對於這位朋友,我隻剩下疑惑。”

“這個世界真的有人對一段還未確定的關係,和一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情根深種嗎?感情這種事,難道不是唾手可棄嗎?”他蹩眉,像是真的很不解:“比如,家族對我,林徹和我,曾經也算不錯的關係,不都說翻臉就翻臉?”

安和平靜的敘述:“我很想知道他對你能持續多久的熱情,你們中國人表達愛意不是都用海枯石爛,山盟海誓嗎?大海的確是個好兆頭。”

他不緊不慢的回想著:“我讓他在海裡泡了多久?半個小時?一整個黑夜?還是一天又一天?”

江櫻臉色發白。

她曾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和林徹共枕時,偶爾半夜醒來,能看到他皺起的眉頭,都會忍不住的去設想。

卻沒料到是這一種答案。

他一個人,該是多麼害怕。

“其實他本不該承受這些的,”安和見眼圈泛紅,勾唇笑了笑:“他又沒做錯什麼,隻是想來臨川見你一麵而已,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她,他應該一輩子都生活在庇護中,不用接觸到半點的煩惱,永遠是眾人口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這本來就是他正常的人生軌跡。

江櫻鼻頭微酸,她拖了他下水,又何德何能得到他百分百的偏愛,還有他家裡人的喜歡。

安和:“你和他在一起時,難道就不內疚嗎?”

指甲都快陷進了掌心裡,江櫻強忍著不適,偏過頭去:“與你何關。”

“也是,”他垂下頭:“我何必為你們操心,但還有一件事,總讓我耿耿於懷。”

話音落下,他一直拿在手裡的手機亮起,電話鈴聲突兀的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