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知道。
知道安然耍的手段。
隻是,哀莫大於心死。
這些日子,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被最寵愛的閨女破口大罵,罵他離了男人就活不了。
哪個當爸爸的能承受得了?
他當時的心情,比被愛人背叛更痛。
痛得難以抑製,生無可戀。
難堪又哀傷。
“你是怎麼知到安然……”
嚴肅之經曆了昨晚那番驚天動地的砸人現場,對蘇雲葒展現出來的彪悍,適應了許多。
他隻是有些奇怪,安然跟蘇雲葒沒有太多接觸。
她從哪裡知道安然耍的那些貓膩的?
蘇雲葒嗤笑一聲。
纖細的小胳臂搭上蘇墨肩膀,痞裡痞氣地對著嚴肅之挑眉。
“我可不像你,消息閉塞的好像活在80年代。”
“安然養了個小白臉,那小白臉兒又喝又賭又嫖,安然把全身家當都砸在他身上了,還不夠填無底洞的。”
少女突然偏轉過頭,指尖輕佻地捋了下自家傻爹的碎發,對著蘇墨盛世美顏的溫柔俊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安然自己搞不清楚那小白臉兒的底細,被他騙得團團轉,一顆真心捧過去給人家踩成了碎末。”
“她這會兒還滿腔熱血地與虎謀皮,還想從我老子工作室裡扣錢,把她美上天了。”
蘇墨和嚴肅之聽的都是一怔。
嚴肅之張大了嘴巴:“不會吧?”
就安然那副古板嚴厲的模樣,恨不得天天擺出教導主任的老巫婆臉。
居然還……養了個小白臉兒。
“安啦安啦!”
小女孩兒安撫地拍拍蘇墨肩膀,笑眯眯的:“那小白臉兒也就長得白了點兒,臉醜的不要不要的,不知道她是哪隻眼睛瞎了。”
“放著麵前的珍珠不去喜歡,看上了滿肚子黑水兒的魚目。”
小姑娘嘖嘖感歎。
她吊兒郎當地把蘇墨當成抱枕靠著。
皮衣皮褲的痞子樣,比流氓還流氓。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嚴肅之既震驚又不敢置信。
安然居然養了個男人,周圍人卻沒有一個知道的,想必是捂得嚴嚴實實。
蘇雲葒竟然連那男人的長相都清清楚楚。
“是不是……打聽錯了?”
嚴肅之不大相信。
“切!”
“這有什麼?”
“本姑娘不光知道安然的所有身份信息。”
“整個工作室裡的人,我都一清二楚喲。”
說到這裡,小姑娘似是想起了什麼,不耐煩地皺了皺鼻子。
再次轉頭,恨鐵不成鋼地瞪蘇墨。
“早知道你這麼不靠譜,我就順便連那渣男一塊調查了!”
“……笨蛋!”
嚴肅之這會兒,是真正斯巴達了。
說實話,他跟蘇雲葒還真不怎麼熟。
蘇雲葒一般都是神隱狀態。
平日裡泡吧打架,熊孩子該乾的事兒,她一樣不落的全乾了。
沒想到……這瞧著沒良心的女孩兒,原來對蘇墨這麼關心。
雲葒當然沒調查過工作室裡那些人的身份背景,她隻是看過劇情線,知曉了大概罷了。
蘇墨溫柔的桃花眸中隱隱漾出一層霧。
眼眸卻是越發溫柔。
心裡壓著的苦,在女孩兒的這番話中,全化成了濃濃的蜜糖。
順帶,漾開了一朵朵幸福小花兒。
原來。
雲雲這麼關心他。
他就知道,雲雲,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是他最貼心的小棉襖。
雖然,長大變成了帶刺的小棉襖。
那刺也是軟乎乎的,紮在他心上又癢又酸。
前些日子,那些黑暗,看不到希望的路,仿佛一瞬間走到了儘頭。
“小丫頭。”
蘇墨伸手,硬生生把蘇雲葒翹起的二郎腿壓下去。
把小姑娘歪歪扭扭,活像沒骨頭的小身子也給掰正。
溫柔的蘇爸爸臉上露出溫柔地仿佛能膩死人的淺笑。
他雙眸笑眯成月牙,彎彎的仿佛天上清泉。
瞬間,便將數日積攢的陰鬱頹喪一掃而空。
他張開雙臂,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身體顫抖,慢慢地將女孩兒整個抱進懷裡。
男人聲線沙啞的不成樣子。
“爸爸知道,寶寶永遠都是最愛爸爸的。”
俊美溫柔的男人轉過頭,輕輕地在雲葒小辮子上親了一口。
“雲雲,是爸爸最乖巧貼心的小棉襖。”
肉麻得膩死人的話,從蘇墨嘴裡說出來,磁性低沉,好聽的好像醉人的清風。
“誰愛你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