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爹20(1 / 2)

“無塵大師,歐陽少俠!就在剛才,一愣神兒功夫。我記得一直牽著雲雲的手!不知怎麼的,這孩子就不見了!”趙麗語無倫次,右手在半空裡著急地胡亂比劃:“明明一直跟在我身邊,我牽著她的手。剛才一晃神功夫。我再轉頭回去,雲雲就找不著了!哪裡都看不見這孩子!”

趙麗急得險些掉下淚來。無塵和歐陽間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陡然間轉為暗沉。歐陽間眸中笑意散的乾乾淨淨,也顧不得彆的,直接拽起趙麗,“人在哪丟的?你從頭到尾說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

歐陽間記得清清楚楚,之前還瞧見小姑娘戴著長耳朵絨毛帽,蹦蹦噠噠亂晃。這會兒怎麼就不見了?

趙麗輕輕吸了一口氣。在張偶的安慰下,勉強恢複鎮定。領著幾人走到一處小攤前,趙麗擰著眉頭回憶:“雲雲很喜歡那頂兔耳帽。我帶她過來瞧了瞧,買了帽子戴上。付賬時候,斜後方似乎有倆人在吵架,雲雲那會兒一直偏頭往那邊兒看,都被我拽住了。這裡人多,我不敢鬆手。”

畢竟是個小娃娃,又不是他的孩子。真要在自己手裡弄丟了,那都是他的罪過,哪敢鬆手!趙麗領著幾人,沿著方才走過的路線一步步重新走。在一處賣糖葫蘆的小攤不遠處停步:“對。我剛剛就站在這裡。也就幾秒鐘功夫,再回過頭,雲雲就不見了!”

她回過神,喊了好幾聲都沒見到小姑娘。刹那,立刻驚出了一後背冷汗。在原地喊了好幾聲。可是街道人流太多,熙熙攘攘,根本瞧不見雲葒。她沒有法子,隻能立刻回去找張偶,還吩咐了跟過來的下人去找人。

無塵眉目緊緊皺在一處。掩在袖子裡的拳頭微微攥緊,眼眸中急色湧動。急急轉身,一個個問過攤販和過路行人。隻是,大家注意力都放在熱鬨上,基本沒人瞧見雲葒。

最後,買糖葫蘆的老大爺皺著眉頭,回想了一會兒,扯著大嗓門喊:“是不是胖胖乎乎,頭上戴了個狐狸墜兒的那個小娃娃?”無塵冷竣蒼白的麵容湧現出一抹驚喜,一把攥住老大爺手臂急急詢問:“是,就是她。大爺您看見了?!”

“唉,人老了眼神兒不太好。我估摸著,就是那女娃娃了……”老大爺努力回憶,手指顫顫巍巍,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誒,她是往哪個方向去來著……”

張偶又是一陣咳嗽,拱手失禮,加了籌碼:“老大爺,若是您能給我們提供線索,今晚上,你的糖葫蘆我全包了。不僅如此,我還可以額外贈送您十兩銀子。”

“請您一定仔細回想!想的清楚些明白些!”老大爺被十兩銀子的數目驚了一下,擺擺手,瞪眼:“老頭子,我能想到就是能想到,想不著就是想不著!你加錢什麼意思?還以為我故意想不著,想坑錢啊!”

“老大爺,我不是這意思。”張偶也沒想到,剛想解釋,老大爺一拍腦門兒:“對對對,想起來了。西邊,是西邊。那小姑娘往西邊兒走的時候,老徐剛好回家取東西。老徐家就在西邊兒!是跟那小娃娃同方向!”

無塵轉身便要離開。然而,街道上人群越來越多,熙熙攘攘根本擠不開。他足下一點,飛竄出街道。身形數閃,急急奔向西方。歐陽間趕緊抬手:“你等等,還沒……!”

那抹白色身影早已經消失在遠處,歐陽間翻了個白眼:“老大爺,您可瞧見她是一個人離開,還是被人帶走了?”

這非常重要。雲葒那個小鬼靈精,說不準自己看到有趣玩意兒,就偷偷摸摸溜出去了。憑她的智商一般大人也騙不了。若是如此,雲葒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但如果是被天音教的人給陰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大爺操著一口難懂的鄉音:“那小娃娃身邊都是人,咱可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彆人一塊兒的。”

歐陽間又轉頭看趙麗:“趙夫人,跟隨你一起的下人,可瞧見了雲雲是怎麼走的?”趙麗連連擺手,一臉無奈:“要是他們看見了,我也不會這麼著急。雲雲人小,被大人擋住根本瞧不清楚,下人們也沒注意到。”

歐陽間眯了眯眼,轉出街巷,在街上行人的驚呼聲中,連連閃身,急急追向無塵消失的位置。

拐出正路,周圍的人聲鼎沸瞬間消失。偏僻小巷中,安靜的聽不見半點聲音,歐陽間四下環顧,慢慢行到小巷裡。黑暗小巷中,隻有無塵一人。他半蹲在地上,修長食指從地上粘起了一些碎碎的糕點渣子:“這是東方府的玲瓏糕。出門時,雲雲在兜裡裝了一些。”

歐陽間也瞧見了,綿延過來的細碎糕點渣。鳳眸半眯起來,唇邊露出一抹冷洌瀟灑的笑:“有膽子劫走我的徒弟,就得有本事承受唐門的報複。”

無塵安靜地半蹲在地上,仍保持著撚動糕點渣子的動作,麵上溫平淡漠的神情慢慢褪去。最後,俊美非凡的麵龐上再不見任何表情,仿佛成了一張麵具,冷而淡:“你昨夜夜探東方府,探出什麼來了?”

“什麼也沒看見。”歐陽間吊兒郎當,斜靠牆壁:“東方府非常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沒看到毒,沒看到西南草蛇。就有一點……”男人低緩語氣在這漆黑的小巷中,魔魅無情,詭譎冷淡:“那位東方三小姐,麵如老嫗,醜到極點,嚇著我了。現在一想到那張臉,還惡心的我吃不下飯。怪不得,她整日罩著麵紗。方蘭城這麼多人,全是眼瞎。方蘭城第一美人原是第一醜女啊。”

無塵長身而起,麵向封閉的巷子儘頭:“線索斷了,雲雲被人帶走了。這背後之人……”“鐵定衝著你來的。”歐陽間吊兒郎當繼續晃扇子:“趙麗中了媚粉,才讓她在那瞬間失去了所有判斷力。隻是我奇怪一件事……”歐陽間右手摩挲下巴,語氣晦澀難辨,眼神深沉:“雲雲,這孩子過目不忘。她雖然不能用藥,但學習了毒經。雲雲身上的毒丸解毒粉從來不缺。她體質特殊,渾身是毒,想治住她容易,但那點時間,足夠雲雲求救,被我們發現了。”

無塵微微偏頭,跟歐陽間四目對視。歐陽間笑容越發深了:“除非,那人功力深厚,連我們都察覺不到。”

時間已近正午,街道上行人越來越多,大部分的人已經出門參加棠花節了。

方蘭北城,蘊華街。一對詭異的同行者出現了。高大紫袍男人麵如寒霜,邪獰冷然的眉目一刻不停地釋放冷氣。黑發中,摻雜著兩捋花白鬢發,卻並不顯得男人年邁滄桑。

男人右手間勾住一條長長繩子,拖拽著兩米外滿臉不情願,小腳丫碾地,地上瘋狂甩腰的小姑娘。

小姑娘臉蛋胖嘟嘟,圓乎小臉還沾染著淚痕。紫袍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繩子拖著胖團子自顧自行走。路邊行人皆被這情景逗得想笑,但觸及男子森冷若刀的殘獰眸子時,又忍不住心口一抖。下意識後退,不敢再靠近。

那男子身上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血氣和冷酷,邪到了極致。驀地,男子停下了腳步,扭臉,回頭。雲團子已經八爪魚似的攀住一家酒樓柱子。哭的撕心裂肺,那哭聲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心疼回望。小姑娘一邊以頭撞柱,一邊氣氣地控訴:“方蘭城的漂亮姐姐漂亮阿姨,英俊叔叔哥哥,快看啊,有壞叔叔要拐賣兒童了……雲雲,好可憐好可憐……”

小姑娘胖乎乎包子臉哭的紅通通。周圍人熙熙攘攘,大部分人隻想去看棠花,沒搭理這邊的熱鬨。但也有許多人被吸引得停下了腳步,一雙雙斥責懷疑的眼睛掃向紫袍男子。

謝廷常年身居高位,加之他手下亡魂無數,不知有多少血債。冷冽的氣場,足可以嚇哭三歲孩童。但此刻,街上正是熱鬨時。許多人聚在一處,竊竊私語時便也不覺得那麼怕了,眼睛全都盯在他身上。

謝廷年紀已過六旬,奈何。他武功高絕,強橫內力保住了他的俊美容貌。乍一看,倒是跟歐陽間年紀不相上下。

“這小夥子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乾這種拐子的買賣?”

“娃娃彆哭,彆哭。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大家都說一說。沒事兒,這麼多人!有咱們給你撐腰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不過礙於謝廷嚇死小孩兒的氣場,倒也沒人敢第一時間衝上去。加上,雲葒隻是個小孩,說話不一定作數。

許多人還是保持看熱鬨的心態,在旁邊圍觀。雲葒心裡嘿嘿一樂,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沒虧自己用了三招連環計,終於坑出了如今的大好局麵。也幸虧謝廷此人自傲自大,開始就沒將自己一個小屁孩放在眼裡,否則,這會兒,雲葒就得被一掌拍昏帶走了。

謝廷自成為魔教教主,從來都是旁人聞風喪膽退避三舍的存在。何曾被人當猴似的圍觀過,瞧見那一雙雙眼掃到自己身上。謝廷麵沉如水,心中殺意騰騰冒起。隻是,他剛剛抬起手,準備殺死一個,殺雞敬猴的時候……“哇!!”趴在人家柱子上的小屁孩兒又開始哭。

謝廷從前還真不知道。這個被紅英養了七八年的膽小鬼精明如此,實際上鬼靈精的像小狐狸。謝廷冷眼掃向大哭的雲葒:“哭什麼哭,閉嘴!在哭,本座把你拍成肉泥!”

怪不得紅英那笨蛋玩意兒搞不定這娃娃。分明是隨了無塵,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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