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錯的校草看上我了(二)(1 / 2)

第二天大課間的時候,全校學生都在運動員進行曲中下樓做廣播體操。

一個班站成兩個豎列, 白琰個子高, 自然而然地站在整個隊伍的最末端。而另一個隊列則少了一個人, 白琰身邊是空的。

等到操場上響起廣播體操前奏的時候, 一個人才匆匆飛奔而來。

白琰餘光一瞥, 就看見是席和光。

少年人穿著空蕩蕩的校服從運動場的另一端飛奔而來, 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起, 露出少年人光潔的額頭來。金色的陽光在他的身後燦爛,勾勒出一個瘦高的剪影。

席和光終於趕在廣播體操正式開始之前跑到了一班的位置。

全校學生每次做廣播體操的時候都是隨意拍成的兩列,沒有固定的位置。席和光現在才來,自然不好意思插隊,就站在了隊伍的最後, 和白琰並排站在一起。

他的臉上因為奔跑而漲得通紅, 額上還有晶瑩的汗滴,就連微微翹起的鼻尖上都聚集了細汗。

席和光喘了好一會兒粗氣, 才發現對麵的白琰正看著自己。

看見對方的目光,席和光麵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剛剛有個物理題不會寫, 下來的晚了點。”

早上第二節是物理,老師講了新章節的內容, 還連著舉了季哥例題來讓同學們加深對知識點的記憶。

當時的席和光看著周圍同學恍然大悟的神情,心裡不禁有點慌。

因為他完全沒聽懂他們剛新學的定理和公式是怎麼套用到題目上的。他隻覺得老師就說了幾句話, 周圍的同學就一臉明白了的樣子,顯得滿臉茫然的他特彆笨。

因此大課間的鈴聲打響的時候,席和光心想這會兒樓梯上人肯定特彆多, 就坐在位置上琢磨了一會兒那道讓他頭疼的題目。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隱隱抓住了題目的線頭,但他卻怎麼也無法順著線頭走下去,從而把毛線似的思路給理順。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抓著他,讓席和光沉迷了好一會兒,最後他不僅沒有解出題目,反而在抬頭的時候發現教室的人都走光了。

席和光一想到這裡,臉上就不禁有些發燒。

他雖然沒有從前的記憶,但是通過這幾天的校園生活,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好像並不擅長數理化。最突出的表現就是他每次上數學和物理課的時候都仿佛在聽天書,化學和生物還勉強好一點。

而文科類對席和光來說要輕鬆得多,尤其是語文和英語兩樣,對他而言甚至不需要怎麼學習就能掌握其中的做題技巧。

少年人的臉還紅著,跟之前蒼白的臉色比,看起來像一顆紅撲撲的蘋果。對方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起來還有些懊惱。

明明剛剛還笑得很甜的。

白琰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沒忍住問:“是哪道題不會?”

席和光聽到這句話,心頭一動,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今天物理課上,老師在黑板上講的最後那道例題,我怎麼也不會……”

白琰明了了,他低聲道:“那道題我會,下課後我給你講吧。”

對麵的少年人眼睛一下就亮了,甚至勝過天上的陽光:“好!”

白琰撇開了眼睛。

此時廣播體操的前奏已經播放完畢,激情昂揚的女聲在廣播裡播放:

“全國第二套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第一節……”

席和光立刻舉起手臂開始跟著做起來。

他做著做著才發現不對。

席和光往旁邊看了一眼,就見白琰擺動了幾下手臂,就沒動靜了。

對了,他昨天剛進校,肯定還不知道怎麼做這套廣播體操!

席和光知道有的學生小學,初中和高中做的體操都不一樣。全國中小學生的廣播體操有好幾套,什麼《初升的太陽》,《七彩陽光》之類的,很多小學,初中都沒有統一。

這一點在高一生中體現得特彆明顯,從不同的初中升上來的學生,會做的體操截然不同。

之前體育課上,體育老師有安排他們統一學習《時代在召喚》這套廣播體操。但是白琰晚進來了半個月,上節體育課他們剛把這套體操學完!

席和光想著白琰人蠻好的,還主動要教他物理題。而且,席和光看著白琰眼角下那顆小小的淚痣,忍不住說:“你是不是沒學過這套廣播體操?你先跟著前麵的人做吧,今天下午有節體育課,到時候我教你做!”

白琰頓了一下,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

席和光坐在食堂一樓一眼望過去成排擺放的桌子旁,麵前是好幾個擺開的食盒,還有一個保溫飯桶,對麵則是笑得慈祥的張姨。

四中是每天中午十二點下課,下午兩點半上課。中午的時間有點短暫,再加上席父席母中午一般也不在家吃飯,因此席和光通常都是讓張姨送飯到學校食堂來。他吃完就直接回教室學習一會兒,然後趴在課桌上休息,直到第一節課前醒過來直接上課。

這樣的行為,老師是提倡的。但是因為才高一,大家還沒有那麼拚命的精神,像席和光這樣做的人不多。每天中午,一班的教室裡都隻有一兩個人在。

不過今天就要再多一個人了。

席和光一邊喝著張姨精心煲的湯,一邊在心裡高興地想。

上午大課間的時間比較緊,他們做完廣播體操走上來基本上就快要上課了。上午第三節課老師還拖堂,白琰答應幫他講解的題目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講解。

席和光本來跟白琰說的是,要不他中午去一趟對方的宿舍,問個題目就走。

四中男女兩棟宿舍樓離食堂很近,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再加上現在天氣炎熱,宿舍裡還有空調。幾乎大部分學生都是選擇從食堂直接打包飯菜帶走回寢室吃的。

四中的宿舍樓也沒有刷卡的製度,基本上就是學生隨意進出。席和光要想上去找人還是挺容易的,起碼宿管阿姨不會攔他。

當時的白琰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宿舍裡幾個熱愛光膀子的人,還有總是念叨著席和光好看的景雲,幾乎是下意識地想拒絕:“你中午不回家嗎?”

席和光就把自己中午的行程給對方說了。

白琰當機立斷:“那我中午去教室。”

席和光想到等會兒兩人就能見麵,白琰還會專門來給他輔導功課,心裡就不禁有點高興。

白琰正在宿舍裡麵吃飯。

他吃的是最便宜的那一份飯。就是一個大紙碗,菜蓋在飯上,統共隻要三塊錢。有的時候,食堂還會推出純素菜蓋飯,那就隻要一塊五。

不僅僅是他,他們宿舍基本都吃的這樣的飯菜。因為這個飯就在食堂一樓,是四中兩個食堂中最火爆的窗口,往往排的長隊能拐好幾個彎。

畢竟四中是公立學校,每年都要出省狀元,市狀元,校長同時還在教育局裡掛職,每年政府的補貼都非常足。

不僅僅是這樣的蓋飯,就是旁邊窗口的小炒,素的諸如土豆絲,麻婆豆腐,連菜帶飯四塊錢一份,葷的排骨藕湯,小炒肉之類的六塊錢一份。

二樓的套餐,三樓的炒菜,都非常便宜,單價不會超過十塊。

白琰匆匆把飯菜吃完,就準備收拾東西去教學樓。

這會兒時間很早,才不過十二點二十。宿舍裡就隻有他和小胖,還有大鐘三個人在,其他人都沒回來。

一旁的小胖點的小炒,看見他吃的這麼快,有些瞠目結舌:“白琰,你咋吃這麼快?”

他看著舍友一路進出倒垃圾,從開水瓶中灌開水,又問:“你中午不回來啦?”

白琰買飯的時候,順便在食堂後麵打了水拎回來,確實沒有什麼要做的了,因此點點頭。

小胖心想他半個月沒上課,估計是要補前麵的課程,也不多糾結,笑道:“那你去吧。我估計席和光也在那呢,你要是前麵有啥落下的課程,可以問問他。聽說他成績可好了,當初中考的時候進咱們學校是第二名,理化生成績是第一呢。”

白琰收拾的動作一頓。

他抬起頭來:“他理化生成績很好?”

白琰望過來,麵上神色平靜,眼睛黑幽幽的深不見底。

小胖不知道對方臉上的神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嚇人,他先是愣了一下,才接著道:“是,是啊,我是這樣聽說的。難道不是這樣?”

說到這裡,小胖想了想,說:“不過光憑這個還真說不好,說不定人家中考超常發揮了。就比如說我吧,要我說那個英語最頭疼了,回回考試我都連蒙帶猜。但是中考成績一下來,你還彆說,連我爹媽都沒想到,所有科目中,嘿,我英語分最高!”

白琰的麵色緩和了一些。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抓著那一大瓶水,出宿舍門去了。

火熱的陽光幾乎要把路上的水泥都給烤化了,運動場上的塑膠都被曬出一股難聞刺鼻的味道。

白琰貼著運動場邊緣,在大樹蔭下行走,麵無表情。

他是單親家庭,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因為這個,白琰從小就被彆人另眼相待。尤其是小時候,小孩子嘴上沒門,總有種近乎天真的殘忍。不少人總說肯定是白琰不聽話,他爸爸才不要他的,這樣的人,他們不要和他一起玩。

甚至剛見麵的時候景雲也這樣說過,不過對方剛說了一句,就被對方的家長打得鬼哭狼嚎,從此再也不敢在他麵前提。

那個時候白琰經常哭,後來聽得多了,眼淚也流乾了,每次就隻是默默走掉。而隨著年紀的增長,人也慢慢學會了偽裝。在知道他是單親家庭後,雖然有的人嘴上沒有說出來,但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