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修真界的白月光(七)(1 / 2)

在霧隱宗門前的山頭上, 三個月平靜的修煉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這日是學堂最後一堂課。臨近下課前,學堂的老師宣布所有的課程就此結束, 大概在三日後就會通知試煉的時間和地點。而這三日還請各位弟子儘快自行組成三人一隊, 到時候好結伴通過試練。

方典的心情十分激動。

這三個月來,他感覺到自己的進步非常明顯。而且現在他懂得了很多修真界的常識,還會吸納天地靈氣, 以此來洗筋伐髓, 就連修為都已經邁入了聞道境的中期!

而且最重要的是, 由於天天被席同塵逼迫,他感覺自己體力漸長, 動作越發標準,這三個月來學會的三套劍招都能夠使得很好看了!

方典覺得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他自己在這邊熱血澎湃, 卻沒想到轉頭一看,就見席和光正睜著有些惺忪的睡眼,似乎一點也沒在意台上的老師在說什麼,在周遭一片激動的課堂中顯得格格不入。

對方懶散地用手撐著自己的臉頰。可能因為姿勢,顯得少年人的嘴巴有些嘟嘟的,掌心的位置還壓出了一點肉。少年人的手臂又極白, 還很纖瘦,在寬大黑色袖擺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耀人眼目。

方典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還想看第二眼。等到看完第二眼,他的眼睛就挪不開了。

直到熟悉的殺意奔湧而來,方典才像以往那樣回過神, 立刻麻溜地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看了。

台上的老師說完要注意的事項之後,就宣布下課。

坐在學堂裡的修者們開始移動,挨挨擠擠的,仿佛一股洪流一般朝著門口流動。席和光每到下課的時候都是不願意跟彆人擠來擠去的,覺得不舒服。

因此他坐在座位上不動,一旁的席同塵也跟著他不動。

平時的方典這個時候早就衝出學堂外了。

雖然他不知道這兩位同寢之人是什麼境界,但是他們很顯然已經辟穀。可他就不一樣了,他還要吃飯的,去晚了,可能就隻能吃剩菜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方典沒動,而是跟著兩人靜靜地坐在位置上。

方才在課堂上,老師說要求在場的弟子們自己私下裡協商組隊。方典就有心想蹭一蹭席和光和席同塵的隊伍。

首先是因為他和這兩個人比較熟識,組隊不容易發生太多矛盾。其次席同塵很強,方典覺得隻要自己不拖後腿,他們應該是能夠順利通過試練,進入霧隱宗修習的。

最後最重要的,就是方典想看看席和光出手的模樣。

少年人總是這樣懶懶散散的,不是在課堂上睡覺,就是回到院子裡窩在躺椅裡,怎麼看都更像是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一點也不勤於修行的模樣。

而且平常席和光從來也不曾和人交手過,就算是在訓練課上,席和光的對手永遠都隻有席同塵,彆人想插也插不進去。

他們每次訓練課還隻練習老師這三個月來教授的那三套劍法,要不是方典曾經受過對方的指點,他怕是就要和彆人一樣,以為席和光真的一點本事也沒有。

但是很顯然不止方典一個人這麼想。

白禦風今日又是一身白衣,手持扇子,腰間環佩叮當地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席和光的方位,發現對方被席同塵和方典兩個人環著,眼前完全沒有一個座位可以供自己坐到對方的麵前。

因此白禦風也不坐了,就這麼風流倜儻地站在席和光的麵前,低頭衝著對方露出一個笑容來:“銅雀,這次試煉至關重要,關係著能否進入霧隱宗修行。我雖不才,好歹也有凝神境的修為,不知你可有意向讓我加入你的組隊?”

這三個月來,白禦風一直想要從各個方麵方麵去接觸銅雀,但是最終都被席同塵攔下了。這讓他非常有挫敗感。

白禦風初次見到銅雀容貌的時候,本以為對方是一朵早晚能夠在他掌控之下的花朵。卻沒想到三個月了,對方也是鐵石心腸。彆說什麼近距離接觸了,白禦風跟銅雀連普通朋友的關係都不如。

因此他隻好在稱呼上下點功夫,很快就不再假模假樣地喊對方“銅道友”,而是直接自己改口喊“銅雀”了。

不過這進度還是比他叔叔白天曜強一些。

起碼白天曜追了席氏的家主一百多年了,不但沒有得手,他甚至還沒有從對方手下那個龍雀那裡過關。

白禦風想一想就覺得又充滿了自信。

席和光懶懶地看著麵前的白禦風。

在跟白天曜打交道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清楚麵前的人在想什麼,因此他乾脆地回答道:“沒有。”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白禦風毫不氣餒,繼續道:“為什麼?你已經組好隊了嗎?”

席和光笑一笑,道:“如果方典願意,那就是我們三個人一組。”

方典一聽,不等對方來問,直接當場激動道:“我願意!”

他話音剛落,白禦風輕輕一搖手中的扇子,一雙眼睛轉過去笑道:“不要這麼快決定嘛。”

他看向方典,道:“我出身蓬萊白家,到這修習之地來的時候,是有好幾名出色的同族跟我一起來的。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他們和你組隊。他們實力很強,保證你能夠通過霧隱宗的測試,試煉之後進入霧隱宗修習。”

白禦風說到這裡,唰地打開了扇子,在身前搖了搖,笑道:“如何?”

方典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白禦風不等對麵的人回神,又轉過身,一雙眼睛殷殷地看向席和光,道:“我雖然可能天賦算不上最頂尖,但我出身蓬萊白家,自小就刻苦修行,現在也有凝神境了。我和這位席道友一同帶你不好嗎?”

他先前派人去查過銅雀和席同塵的背景,彙報的人表示他們什麼也沒查到。

這就意味著,要麼這兩人是非常偏僻的地方來的,是真的查不到。要麼就是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勢力無法觸及到的,他無法去查到。

白禦風聽完彙報後,當即書信給白衡這個他叔叔身邊的心腹。他小時候喜歡纏著白天曜,他叔叔就總喜歡把他交給白衡帶,因此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錯。

沒想到白衡返回的結果卻隻是讓他安心修煉上課,不要隨便惹是生非,尤其不要招惹那個叫席同塵的。

回信上絲毫沒有提到銅雀這個人。

白禦風因此斷定銅雀就沒什麼背景,反正肯定不是修真世家裡出來的。而他之所以老跟席同塵在一起,可能就是席同塵被他的樣貌所吸引,從而強迫銅雀的。

至於席同塵,這個姓氏很有可能是席家的。因著兩家家主的關係不錯,白禦風跟同輩的席家人之前走的也算近。隻是可能因著近來席家出事,所以這次霧隱宗收徒,他沒有見到熟悉的席家麵孔。

而這個席同塵,很有可能是席氏家主的私生子。

白禦風覺得他叔叔那樣一個好看的人,能夠被席氏家主無動於衷拒絕那麼多年,很有可能對方早就心有所屬了,並且很有可能已經和彆的仙子生下了孩子。

這也能夠解釋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席家人為什麼這麼強,連自己這個凝神境都看不透對方的修為。因為在場所有人,除了席同塵,就是他的修為最高了。

不過白禦風覺得對方應該修為隻比他高個幾層,不可能差距很大。畢竟要是他的修為都在靈寂境以上了,又何必還要專門到霧隱宗來修行。

所以白禦風覺得自己提出的建議對席和光應該也挺有吸引力:“你要是和方典組隊,雖然這位席道友可能實力確實不錯,但是來到霧隱宗修習的人強手如林,他一個人帶兩個可能會有點辛苦。”

他現在可不像他叔叔白天曜,麵對的是席氏家主,一朵高嶺之花。麵前柔弱的少年人,不過隻有心動境的修為,隻要趕走旁邊那個虎視眈眈的人,他想要使用手段讓對方臣服,還是非常輕而易舉的。

席和光聞言有些想笑,隻覺得這白禦風這腦子還不及他叔叔的百分之一。他的確是做了一點遮掩,讓自己的修為看起來隻有心動境。

但是旁邊的席同塵可不像他這樣低調,大喇喇地敞開著。不過對方的修為彆人也不知道,畢竟彆說這霧隱宗還沒進門的這些弟子們,就是霧隱宗門內的人,也沒有幾個能夠強到足以窺伺對方的境界。

少年人仍舊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他看著白禦風,一言不發,腦袋直往席同塵身上靠去。

一旁一直維持著警戒狀態,手上時刻捂著刀柄的席同塵,立刻低眉順眼地將自己的肩膀及時送到了席和光的腦袋底下。

席和光非常滿意自己的刀如此體貼,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白禦風笑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這位席道友實力強大,一個人帶兩個人肯定沒有問題。我們隻需要確定方典願不願意就行了。”

少年人說完,就轉頭望向方典。他不束發,雪白的發絲散落下來,流淌在身後席同塵深藍色的外褂上,顏色的對比十分強烈。那一雙仿佛藏著星光的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你想跟誰?”

方典本來內心有點動搖,這下看到席和光的眼睛,那點動搖的心思就全都煙消雲散了,幾乎是毫不猶豫道:“我跟你們一組。”

席和光轉過臉,看向白禦風笑道:“真不好意思,白道友。隻能看下次有沒有組隊的機會了。”

白禦風又一次遭到了拒絕。

不過他已經被銅雀拒絕很多次了,還是沒有氣餒,而是說:“我這裡有消息,到時候我們的試煉是要出霧隱宗的禁製,在密林中進行的。那裡有魔獸妖獸,還有可以致幻的植物,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這些席和光早就知道了,他一百多年前就來霧隱宗修習過。當時那些東西都攔不住他,更不要說現在的他了。

因此他隻是再一次拒絕道:“多謝白道友的好意,不過還是不了。”

席和光說著,對著身邊已經開始不耐煩,手已經放到腰間的席同塵輕輕一笑:“我覺得他能夠保護好我的。”

說話間,少年人一雙細瘦的手也搭在了身旁人的腰間。寬大袖擺下露出來的手很白,在底下深藍色外褂的映襯下簡直白得耀人眼目。

席同塵捏緊了刀柄的手一鬆,另外一隻手立刻就覆上了席和光的。他的手修長有力,直接把對方的給蓋了個嚴嚴實實,不耐煩的神色也在瞬間變成了低眉順眼,望著席和光的模樣人畜無害。

仿佛得到主人順毛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