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裁法法哥的小麻煩,趙學延暫時無心理會太多,這次晚上他來麗池,主要還是和一名鬼佬談事情。
坐在一樓大廳和郭秋菊喝了幾杯酒,阿標也帶著爛仔青在陪同,十幾分鐘後,一個人高馬大,??留著絡腮胡的老外才出現在門口,正是趙學延約見的客人伊恩·埃夫隆。
趙總果斷對著門口招手,“伊恩!”
伊恩眼前一亮,快步走來笑道,“趙,你可是大忙人,能在這樣的時間點和你喝一杯,是我的榮幸。”
伊恩是港島水警裡一位高級警司,負責整個大鵬灣區域的水警工作,西貢、大埔等東、北方諾大海域,劃分為東、北兩個水域,就像是陸地上兩個分區警署。
這位高級警司就是管轄兩分區的老大,類似地麵上油尖區老大、或港島灣仔、東區、西區老大,整個水警的防偷渡、稽查走私等等,全是這位負責。
趙學延還是通過警隊一哥約的他,既然是一哥做中間人,伊恩此刻態度會有點謙遜,也就再正常不過了,更彆提,能在50年做到高級警司位置,就證明這家夥不會太蠢。
前些天晚上那一次鬼打鬼的大戰,無數普通人或消息不靈通的,會以為是李裁法巴閉、犀利,??但到了一定程度的人,??真不會傻得以為那真是法哥牛犇到爆。
趙學延擺手示意阿標倒酒,??等幾人碰了一杯,趙學延才笑道,“伊恩,這是我朋友阿標,阿標最近做點船運貿易生意,萬一遇到了什麼麻煩,還希望伊恩你能多關照下。”
話語下,阿標果斷笑著給自己倒滿酒,“伊恩先生,我乾了,你隨意。”
說完就一口氣連乾了三杯威士忌。
他不懂英文,不過伊恩本身懂粵語,雙方交流不需要什麼翻譯。
等標哥喝完,伊恩......
·埃夫隆抓著酒杯笑道,“趙,我也是很喜歡交朋友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朋友,不過,恕我冒昧,能不能問一下,??標哥的船運貿易,都是運什麼?”
趙學延大笑,??拍著伊恩肩頭道,“放心,阿標就是做點瓜果土特產生意,水果商,保證不會讓你為難。”
以前阿標北上找“大毛熊”運輸各種保暖內衣、食品乃至重機槍、巴祖卡、電台之類生產線,生產設備,其實不少時候……陸路就能運,那時距離半島戰爭還略早,做一些偽裝卡車貨車運去就行。
大家管轄都沒那麼嚴格。
現在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再想在陸路上運那些,麻煩就大了,即便是牛不落封禁搜查不那麼嚴格認真,也會有阿妹家盯著他們讓他們認真。
畢竟彎彎一帶都有艦隊跑來跑去了。
在運輸難度增加後,讓水警管理鬆懈一點,再如晚上趁天黑運大貨北上去找“大毛熊”交易,多認識一些人也就是必須的了。
目前的港島趙氏集團,建築集團裡,都招收了大量華人水警的家屬親友做事了,裡麵第一批招募的,八成都是伊恩·埃夫隆手下了。
而他找了雷洛、陳誌超運盤尼西林和生產技術、材料。
阿標也不可能閒著,怎麼說呢,49年乃至50年這個時期,內地可謂是百廢待興,所缺的東西真不是一種兩種,趙學延給阿標安排的下一個任務,就是無縫鋼管,以及全套生產設備、工藝、技術等等。
這都是能裝好幾艘大船的。
無縫鋼管是什麼?被譽為現代化工業的血管!
是工業和國家建設的重要原材料,無論製造飛機、輪船、貨車、汽車還是鍋爐、電站,輸油、輸氣、輸水,亦或者開發礦藏進行地質鑽探,哪都需要它。
可以說沒有了無......
縫鋼管,一個國家的石油、化工、鋼鐵、機械、軍工、航天航空等工業發展根本無從談起。
雖然說一二戰時期,島國入侵華夏霸占一些地區後,在東北建立了一套生產無縫鋼管的工廠,可島國投降後……尼瑪被大毛熊拆了,拆回去挪運到三毛那裡了。
這年代,彆說無縫鋼管生產工藝了,就是成品無縫鋼管,都是阿妹家為首的聯軍,對內地進行封鎖的最緊要必需品。
一五裡,無縫鋼管也是最重要計劃目標之一。
也是直到53年底12月下旬,華夏才能自主生產第一根無縫鋼管,當然,第一根到批量工業化生產,又會是另一種進程和時間線損耗。
怎麼說呢,就算有了電台、巴祖卡、重機槍等生產技術材料包括一些儀器設備,伱若不能自主批量製造無縫鋼管,那就等於缺了最重要原材料之一。
還是不能大批量製造。
就說那一個個槍管、炮管……這都需要無縫鋼管啊。
笑聲下,伊恩·埃夫隆也是笑容燦爛,就是多了一點點詭異,“瓜果土特產?這些倒是好說。”
他不會蠢得相信這些,不過,是一哥介紹他認識趙總的,他也知道手下很多華人水警,全家幾乎都進了趙總的工廠做事。
趙學延也是個心狠手辣沒人性的大亨,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裡的白人也不算少了。
光天化日下,不管是大頭兵還是警察,說槍殺就槍殺,事後屁事沒有啊。
阿標見狀,笑著再次舉杯,“伊恩先生,有什麼為難之處儘管開口,大家交朋友嘛,講的就是互相幫助。”
伊恩·埃夫隆又是靦腆一笑,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沒,沒什麼為難之處,就是嘛……就是……那個意思的意思?”
雖然說這年代的鬼佬,對於各種......
警隊裡的位置都是明買明賣,一個探長多少錢,標好的。
讓他幫趙總看著一些生意,當然可以。
不過談錢?還是有點羞恥感什麼的才對吧?
趙學延樂了,“我懂,來,喝酒,這裡是法哥的地盤,伊恩你今天晚上儘管喝,咱們一切都好說。”
伊恩眼前一亮,大喜。
………………
新的一天來臨。
當伊恩睜開朦朧的睡眼時,突然覺得後背有點硌得慌,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伊恩·埃夫隆又伸手從身下晃過,抓出一個亮晶晶、黃閃閃的東西。
大眼一看,還正瞌睡,有些宿醉感的伊恩頓時懵了,“黃金?金條?!!”
可不是麼,讓他覺得硌得慌的竟然是一根大金條??
什麼情況?
對了,想起來了,昨夜是赴約趙生的酒桌,談一些海上貿易運輸買賣,這是趙生給的錢??
直接給黃金的麼?簡直太嗨了!
就在伊恩還懵逼中,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門外還傳來了熟悉的聲音,“sir,你醒了麼?”
這是他的秘書傑西卡,不對啊,我應該睡在家裡吧?怎麼會有傑西卡的聲音?
“等一下。”
伊恩·埃夫隆本能回了一句,才站起身子,然後懵逼了,他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他高級警司辦公室裡,睡在……這不是地板!原本他是從地板一帶站起來的,可是起來後才發現。
長三米多寬也有兩米多的辦公桌一側地板上,鋪滿了一層層英鎊、美刀、港紙彙聚而成的大床,這真是鈔票床啊,鈔票堆裡還有散落的大小金條,甚至一些珠寶首飾!
伊恩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呼吸也粗重起來。
就算他是一個貪汙受賄,把手下探目、探長位置標價出售的......
水警大佬,可水警的油水和岸上的對比,還是差遠了。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這鈔票床,隻是目擊一下,就和他辦公椅一樣高了!
長三米多、寬兩米多,和椅子一樣高的鈔票堆?裡麵還有大把大把的英鎊?一英鎊等於16港元左右……簡直,簡直了!
“王德發克?趙生這麼大方?太誇張了吧,有這麼多錢,我輕鬆能買下一哥的位置!”
伊恩激動的臉紅脖子粗,一下子壓抑的低吼著又撲倒在了鈔票堆上,打了幾個滾,他才匆匆張望左右,很快,他撕下了一個窗簾遮擋這些財富。
一個窗簾都蓋不住全部。
伊恩又找了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總算把鈔票堆蓋好,又簡單收拾一下儀容,走過去開門,門開後,外麵是大鵬灣區域水警總署大辦公室,坐在秘書處桌子上的傑西卡則是快速起身,“sir,中午好!你需要吃點什麼麼?”
伊恩懵了一下,“中午了?”
傑西卡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還是點頭,“您淩晨五點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找您,不過來了後您已經睡下了。”
伊恩大腦暫時處於斷片期,有點想不起來昨夜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恍然道,“牛排,咖啡,對了,今天上午沒發生什麼大事吧?”
他所說的大事,主要是有沒有人來找他,或者想進他辦公室?亦或者透過一些窗簾縫隙旁觀他辦公室內的情況?
但這些,他也沒辦法對傑西卡明說。
他以前是經常饞這個小秘書的,想要有事秘書乾,沒事……
這不是沒成功麼。
對於對方所說,淩晨五點打電話給對方,讓她來警署,貌似也是基操,估計就是自己喝多了,還發了這麼大一筆財,想要喊來傑西卡,......
用鈔票床砸暈傑西卡,試試,船舒不舒服?
看來是傑西卡還沒到,他就徹底醉的不省人事了。
這話下,傑西卡俏臉一變,驚呼道,“還真有,昨晚彙豐銀行總部被人爆竊,聽說是劫匪從地下挖了一個大洞直接進入金庫,上午11點的特彆新聞。”
“彙豐這次總共損失兩千多萬鎊、一億多港幣,外加價值一千多萬鎊的金銀珠寶,天啊,前些日子,剛有旺角和油麻地分行被搶,昨夜又出現這麼大案子!”
“太恐怖了,一夜損失六億多港幣啊。”
伴隨驚呼聲,伊恩突然站在當地如遭雷擊,一個個或模糊或清晰的畫麵,快速在他腦海中一一閃現。
這裡麵有他和李裁法昨晚在夜總會喝酒、拚酒的畫麵,有李裁法帶著一群小弟,和他一起在挖什麼地洞的畫麵,還有一群人站在開著燈的銀行金庫裡,抱著大堆鈔票向天上撒的狂歡景象。
更有一群群人開著車,拉著滿載的票車駛過街頭,他伊恩用100元英鎊點雪茄,把燃燒的票子丟向路邊流浪漢的畫麵。
所有的一幕幕,彙聚到最後,就形成了昨夜趙總臨走前,微笑著告訴伊恩,“我這人,一向喜歡授人予漁,阿法是個好市民,等下你們一起去發財就行。”
“想要多少,自己搬!”
回想起這一切,伊恩·埃夫隆突然一錘傑西卡麵前的桌子,大罵一聲“damn”,就回了辦公室。
雷洛從49年從警直到70年代跑路,也隻貪了五個億,他們一晚上就搶了六億多?如果算上20年的通貨膨脹,這特麼又等於多少錢?
伊恩不知道未來的雷洛總華探長有多威,可是他清楚,這年頭的六億多港元,是什麼樣的含金量。
他好好一個高級警司,掌管著內地和港島之間一大......
片水域的巡邏、緝私等等權利,好好的黑錢收著不香麼?混吃等死魚肉百姓不美麼?
怎麼就稀裡糊塗成了這種驚天大案的元凶了?!
等伊恩·埃夫隆重重關上辦公室大門,秘書間,也算是身高貌美的黑絲白襯衣、紅高跟、金發傑西卡,“……”
發生了什麼事?我是誰?我在哪?
為什麼一說彙豐大劫案,損失六億多,自己的上司伊恩警司會這麼大的反應?
他們是水警,又不是陸警,即便彙豐損失慘重,也不需要被施壓到他們頭上啊,破案追回贓款等壓力,都是陸警的。
………………
差不多時間裡。
北角某彆墅,李裁法懵逼的看著灑落一地的英鎊、美刀、港紙,還有地板上、床上隨處可見的金銀首飾、金條等等。
看了好久,李裁法召喚來了旺財,“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有印象麼?”
旺財揉揉額頭,猛地一拍大腿,“淦,法哥,我們去搶銀行了?!還成功了?!”
“好像是有人拿著鏟子在挖地,挖著挖著就稀裡糊塗挖進了什麼銀行金庫內。”
李裁法其實也逐漸回想起了什麼,但他……總覺得這有問題啊,為什麼喝多了,喝大了,像是發酒瘋一樣,稀裡糊塗拿著鏟子挖地,竟然真能挖到銀行金庫裡?
還各種搬鈔票和黃金,狂歡型撤退?
這也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