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3國際列車軟臥包廂走廊上,宋琳剛抓著塞進六顆子彈的左輪手槍走出來,就見幾米外,趙學延手起刀落,一捅見紅,他一個人兩把刀,一刀斬斷一個悍匪拿鋼管的手腕。
另一刀則是捅進第二個悍匪大腿,拔出來那一刹那,血如噴泉。
伴隨著東歐劫匪們一道道慘呼聲,更多劫匪從趙學延兩側的包廂內走出,有人大罵著就要衝來,有的則是抬起手腕想要開槍。
“趴下!”
趙總對著宋琳一聲喝,這姑娘本能趴下,就是身體前傾的瞬間,一道刀光才擦著她頭頂上方幾厘米處飛過,飛馳著斬中一個十幾米外持槍男手腕。
幾十個呼吸後,當宋琳懵懵起身,才看到這一截車廂,所有東歐悍匪已經全栽倒了。
趙學延手裡兩把砍刀都變成了兩把馬卡洛夫,他也抓著槍施施然走來,笑道,“你還是回包廂吧,這裡距離基洛夫站不算太遠,等一下就有警察來了。”
宋警官抓著一把左輪有點茫然,看看左右,要麼是已經死去的劫匪,要麼是還躺在走廊上哀嚎的重傷號,“謝謝,你到底是誰?”
趙學延啞然,“我是誰重要麼?”
宋琳點頭,“當然重要,你救了我兩次!”
上次她一個人赤手空拳麵對五個東歐壯漢,若不是趙總橫插一杠,下場可想而知,這次更麵對劫匪想要對她做壞事時,對方又挺身而出了。
說的羞恥一點,她是一個警察,應該是保護人民財產與安全的那類人,而不是被保護者,可一個是在莫斯科沒有執法權,沒有配槍權,第二次這裡又遇到列車上被埋伏。
她現在不隻是心情有點複雜那麼簡單。
至於趙學延用的是畫皮畫出來的第三次外觀,和上次有很大不一樣……彆鬨,上次黑燈瞎火的,她都沒看清趙總長什麼樣,大致輪廓都隱沒在黑暗中的。
在她緊張的注視下,趙總突然臉色一驚看向她身後窗外,“有棕熊想要扒火車!!”
宋琳猛的轉身,看到走廊窗外一片空曠,心下升起一絲奇葩的預感時,果然又眼前一黑後腦一疼,暈了。
片刻後。
趙總把宋琳抗在肩頭,走進原本的包廂內,看到正戰戰兢兢的周秉昆和小王,頓時把宋琳丟上右上鋪,開口道,“雖然是正當防衛,但我殺傷的人還是有點多了,老周,我把小宋放床上了,你先照看著,彆讓人沾便宜啊。”
說到沾便宜時,他還特意看了小王一下。
上滬小王苦笑連連,“哥,你就彆嚇我了,我哪敢啊。”
趙學延收起兩把馬卡洛夫,又從宋琳身上拿走左輪,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就走了出去。
………………
兩天多後。
K3列車駛入華夏境內,當車上的外草原乘警下車,眾多華夏警車陸續上車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儒雅老者就帶著幾個青年走到了宋琳、周秉昆所在包廂。
一見老者,宋琳立刻起身敬禮,“段局!”
段局擺手,先是問詢了下宋琳有沒有事,經過最初的關懷和客氣後,他才皺眉道,“你們是在基洛夫站前遇到劫匪?和你同包廂那位乘客,殺傷數十劫匪下車不見了?”
宋琳尷尬的連連點頭。
段局在來之前已經接到了電報彙報,此刻還是確認道,“他是把你打暈了,才消失?”
宋琳尷尬的有點無地自容,不過還是解釋道,“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畢竟正當防衛……”
段局擺手,“先不談這個,現在讓伱作拚圖,能做出來麼?”
宋琳立刻點頭,“能!”
在列車抵達基洛夫站時,當地的毛熊警方已經讓她作拚圖了,不過那個拚圖,宋琳是瞎拚的,在那之前,她已經叮囑過周秉昆和小王,當那裡警方要他們協助作拚圖時,儘量拚的假一點。
先不談趙學延救了她幾次,隻是對方口說,他們才知道,上次K3列車械劫案竟然有海灣戰爭的頂級機密資料,這一點就能證明那超大概率是友不是敵。
也幸虧宋琳還是警察,還幫周秉昆兩個背書了,外加有段局這樣的大佬在電話聯絡、各種發力,不然,她和周秉昆、小王未必能輕鬆從基洛夫站回來。
一段時間後。
當宋琳拚圖出了趙學延第三次偽裝的外貌,段局抓著拚圖左看看右看看,才好奇道,“小宋,若是再讓你見到他,能認出來麼?你都被他打暈三次了。”
“雖說大概率是為了你好。”
宋琳尷尬的想用腳趾透過平板鞋底在地板上摳出四室二廳來,“能,我有這個信心!”
段局又上下打量宋琳幾眼,才抓起書看了起來,主要是看封麵,“如何培養優質漢奸與走狗”,然後是“爆炸的藝術”,“印第安的皿煮與自由與史詩”,“如何成為一個黑皮白心的盎格魯撒克遜”等等。
看來看去,段局都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是從哪搞來的亂七八糟的書籍?就這還是印刷出來的?”
這也太奇葩了!
直到這時,宋琳才精神一振,解釋道,“段局,我有話說,你看這本培養漢奸與走狗的,它末頁最下麵,有“大統領藝術與人文委員會特彆推薦”字樣。”
段局瞪大了眼,還有這玩意?
這是什麼意思?
宋琳繼續解釋,“這是阿妹家如中字頭·宣傳部、文化部、廣電等等綜合在一起的大部門,國務卿、教育、財政等大部衙大佬,都是委員會的委員。”
段局再次大驚,這種奇葩名字的書籍,來頭竟然這麼大?他隻是京城鐵路警察係統的一個局。
………………
京城鐵路警察還在為趙總留下的一堆書籍震驚時,趙學延已經到了京城。
雖然在這個位麵,他大部分活動軌跡是南都,不過這次北上賺了點小錢錢,外加京城也是個中轉站,趙總回來後,就打算在這裡買個落腳地。
四合院來一套,需要裝修改造,畢竟這年代四合院大部分還是使用的公共衛生間,還是旱廁,水電之類也需要重新埋線埋管子。
而1993年夏,二環的小區房才2000一平,趙學延也就砸了30多萬,買了一套160多平的四居室,也不需要大肆操辦,就留個落腳地就行。
當趙學延以本尊麵目指揮著搬家電家具的搬運工進小區時,看著小三輪隊伍最後方,一個沒了右小臂的中年正在吃力的蹬三輪,他才開口道,“停一下。”
前方隊伍一起停下,趙總擺手道,“你們繼續,我就住八號樓。”
揮手送走前麵幾輛三輪,趙學延再次把視線落在獨臂男身上,對方也立刻下車,逃出來一個略枯皺的煙盒,“老板,你彆看我隻有一隻手,乾活還是沒問題的。”
一邊說他還一邊單手倒煙。
趙學延擺手,“謝謝,我不抽。”
重新打量對方幾眼,他才好奇道,“工傷,還是意外?沒有工傷補貼麼?”
眼前的獨臂男挺眼熟的,四十歲左右的模樣,不算多帥但也很順眼的臉龐寫滿了滄桑。
獨臂男笑道,“有,補貼賠償都不少,不過我還年輕,也不能在家混吃等死,就出來找份工。”
趙總這才拍了下對方肩頭,“那行,去吧。”
他的家具家電不少的,160多平的大房子,沙發、桌椅、床、被褥外加冰箱彩電等等,請了一個搬運隊伍,他也沒想到會有殘疾人來做事。
“叮,簽到劉峰成功,獎勵一百元,宿主可以隨時領取。”
等係統提示音響起,獨臂男劉峰滿口道謝,然後騎著三輪車就繼續出發了,在他蹬出去十幾米後,趙總才好奇道,“哥們,你當過兵?”
劉峰詫異回頭,點點頭,也沒多說,露出一個笑臉就繼續蹬三輪了。
這也足夠了,趙學延瞬間就想起了芳華故事裡,70年代當文藝兵一直是奔著活雷·豐當目標去做事的,卻喜歡上一個茶藝大師林丁丁,有次情緒難耐抱了一下小林,就被攻擊、下放到連隊前線作戰,成為戰鬥英雄那個劉峰了。
整個故事,最讓人無語的就是,91年劉峰等人早就退役了,他當年戰友蕭穗子成了作家,去海口開簽售會,另一個戰友郝淑雯也去了。
郝淑雯意外目睹劉峰的三輪車被聯防辦沒收,還要罰一千罰款……劉峰要看規定規章,那邊不給看,推搡打罵起來。
郝淑雯都激動的用哭腔低罵,槽你老姆的,你打殘廢軍人,戰鬥英雄!!
那時候的劉峰,沒了右小臂自力更生,一個月才賺300,被收走三輪一罰就是一千,關鍵也沒有相關規章製度明文規定那樣子罰。
這個平民級戰鬥英雄,的確有點太落魄,生活的像野草一樣不由自主。
1991年還在海口蹬三輪車送貨的劉峰,現在跑京城了?
他在哪裡工作也不算重要,趙總思索後,抓起大哥大就開始撥號,在附近一家飯店定了一桌子外賣,說了地點,就前往自己的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