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老爺子安全回到家,所有人都長鬆一口氣。楚君烈路上就把大衣脫下來,披在老爺子身上,車裡的暖氣也開著,即便如此,回家後老爺子仍是手腳冰涼。

任醫生第一時間為老爺子檢查了身體,讓老爺子喝了藥,大嫂端來溫熱的水,偷偷抹著眼淚給老爺子泡腳。

大哥抱來薄被,把老爺子都快裹成個粽子,二哥拿出買來的極品野人參,展示在父親麵前。

“爸,我谘詢過任醫生,野人參能補元氣,調血壓,還對神經衰弱有點治療效果。”二哥壓低聲音,語氣溫柔,“您到時候多少嘗一些,說不定能讓您舒服點。”

老爺子被兒女圍著,藥效上來,有些昏昏欲睡。

“讓爸先休息。”司雲弈一直握著老爺子的手,語調輕和,“你們也回家睡覺,我守一夜。”

大嫂擦乾老爺子腳上的水,小心放進被窩,感覺老爺子身上終於暖和起來,又忍不住流出淚。

讓老爺子躺平睡下,幾個子女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司雲弈將幾人送到彆墅門口,隻見大嫂一改往日的嘮叨,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過。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找回老爺子,司雲弈語氣也溫和不少,目光轉向司雲天,語調克製幾分。

“大哥。”

“唉。”司家大哥被點到,下意識後退一步,手摸上之前被抽的地方,現在都還留著點痛。

“爸從小就對你格外寬容。”司雲弈聲調沉穩,放慢語速,“他沒有想過把你培養成什麼精英,他隻想你快樂的生活,爸現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罵你也並非他的本意。”

大哥低頭,鼻子有點發酸。

“二哥,所有人都知道你小時候調皮,長大也愛玩,但是我知道,一旦遇到有關家人的事情,你一定會把這件事排到第一位。”司雲弈看向二哥,眼眸中帶著信任,“對嗎?”

二哥點頭,力度十分堅定。

司雲弈看向一直低頭抹眼淚的大嫂,遞過一方紙巾。

大嫂看著自己眼前的紙巾,終於忍不住放聲哭起來。

“大嫂,今天這件事,是我們集體的失責,你帶兩個孩子不容易,祁崽也正是需要母親的時候,你能來用心照顧父親,已然儘了力。”

司雲弈看向大哥,示意旁邊,大哥連忙反應過來,抱著嚎啕大哭的大嫂,拍著自家媳婦的背哄。

“都是我們之前太小心眼。”大嫂滿臉淚水的看向司雲弈,“雲弈小叔子,我們成天在老爺子麵前晃,也不是想爭多少家產,就是想給孩子們留下筆,讓他們自由無憂的錢,老爺子最疼你,之前還特地點我們,讓我們不許置疑他的遺囑分配,我心裡就忍不住的慌,害怕一點都不給我們。”

司雲弈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幾位兄姐,“我們明天可以開一次線上會議,商量輪班照顧爸的事情。”

大嫂哽咽幾下,小心翼翼看向司雲弈,“雲弈小叔子,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司雲弈麵色如常,“爸會看到你們為他付出的努力。”

大嫂忍不住露出些笑來,司雲弈站在原地,看幾位兄姐上車離開,周圍又恢複寂靜。

司雲弈垂眸,在夜風裡安靜思索。

在夢裡,自己聽到司家要出事的消息,在匆忙趕來的路上遭遇車禍,司雲弈清楚知道,自己當時應該並未留下遺囑。

夢中對司家本家,家破人亡的情節描繪極少,但司雲弈看到今天的場麵,隱隱有預感,夢裡的自己繼承老爺子大部分遺產,並且沒有家室,作為繼承人的兄姐們,極有可能為自己的遺產,鬨的不可開交。

楚家的勢力是讓司家本家毀滅一部分,那另一部分,恐怕來自於司家內部的鬥爭。

這樣看來,幾位兄姐,已經不適合作為司家未來的話事人。

“司先生?”楚君烈站在司雲弈旁邊,用身體擋住帶著冷意的風,身上隻穿著件毛衣,凍的耳朵發紅。

聽到楚君烈的聲音,司雲弈從思緒中回神,走向彆墅,楚君烈快步急忙跟上。

司雲弈也不是沒有想過,能否用時間培養楚君烈,但誰都無法保證楚君烈恢複記憶後,會成什麼模樣,並且楚老爺子,也根本不會讓小小一個司家,阻擋楚君烈繼承楚家的路。

總體來看,危險性反而更大。

現在隻剩幾個侄兒侄女。

幾個孩子在司家眾人的保護下,優渥生活的浸漬下,完全挑不起重擔,除非能把他們逼到絕境,興許會成長一些。

回到老爺子隔壁的臥室,司雲弈坐在桌前,一手撐著額頭,隻覺得書中司家最後消失,完全在情理之中。

學醫救不了他們。

自己可能一開始就選錯了專業方向。

“司先生,您是不是累了?”

司雲弈抬眸,看到楚君烈趴在桌邊,正歪頭看著自己,眼睛黑亮。

“我幫您守夜,您休息一會好不好?”

司雲弈回頭,看到房間裡的床已經鋪好,烈風趴在床邊的地板上,顯出十分的困倦。

“你明天還要工作。”司雲弈看了眼時間,“你去休息。”

楚君烈看著眼前人,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司雲弈斜對麵,用動作說明自己的決心。

司先生不去睡,自己也不休息。

司雲弈安靜片刻,示意楚君烈看兩間臥室中間的門。

“爸已經喝了藥,可能會睡的比較沉,你可以每隔兩個小時,看一次爸的情況,聲音一定要輕一些。”

楚君烈聞言看了眼時間,立即點頭。

司雲弈從桌前起身,站到床邊,剛解開外套衣扣,就看到楚君烈走到自己身側,目光灼灼的看著。

“有……什麼事?”司雲弈脫外套的動作慢下來。

“您,您今天一定很累了。”回到室內,楚君烈耳朵依舊帶著紅,“我幫您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