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我記得兩點點失憶之前的事。”

“我,我很喜歡司先生摸我。”

楚君烈最後一句是鼓足了勇氣,兩隻眼睛黑漉漉的看著眼前人。

司雲弈判斷了片刻,眸子輕抬。

“都是真的。”

“我輸了。”楚君烈臉上帶了點紅,再次將眼前的飲品一飲而儘。

司雲弈看著表情一言難儘的楚君烈,眸子微動。

越是詳細的話,越有可能是真話,因為編造的假話難以填補細節。

楚君烈記得兩件失憶前的事,是司雲弈第一個判斷出來為真,最後一條是因為楚君烈平日的表現,第一條,司雲弈有賭的成分。

誰能想到。

龍傲天喜歡赤-條條的躺在床上睡覺。

“我告訴晏家夫婦,說我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其實是騙他們的。”楚君烈抿了抿唇,看著司雲弈,眼中是滿滿的信賴。

“我記得的片段,是我父母把我送到了一個地方,他們告訴我,一定會回來接我。”

楚君烈眼中閃過幾分痛苦,“我當時似乎還很小,記憶中父母的模樣也是模糊的,但我唯一知道的,偏偏是他們真的很愛我。”

“所以當晏夫人對我說,她打小就把我送到了鄉下,我真信了她的話,也真以為,他們就是我的父母。”楚君烈表情難過,“但是之後我記起這件事,他們對外,能解釋我突然出現的原由,似乎也就隻有這一個。”

楚君烈現在記不起這件事的細節,但偏偏司雲弈卻在夢中見到過。

楚君烈當時隻有三歲,楚家出現了大的動蕩,楚君烈的父母為了保護他,將他送到山中的一座寺廟,他親生母親臨彆時舍不得離開他,親著他的額頭,哭著向他承諾,一定會回來接他。

寺裡的方丈,把楚君烈打扮成一個小和尚,小和尚一直記得父母跟他說過的話,無論寒暑,都一直在寺廟後門的青石板上坐著等待,看著上山的那條小路,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楚君烈七歲的時候,等了上千個日夜的他,終於等到看起來老了十幾歲的楚家老爺子,以及他父母的骨灰。

看著眼前深深懊悔受騙的楚君烈,司雲弈安靜片刻,抬手溫和的摸了摸楚君烈的發頂。

楚君烈情緒一點點被安撫下來,抬眼看向司雲弈。

“還有一個片段,是我被晏家保鏢打到頭時記起來的,我以前,好像在國外呆過,還乾著……很危險的事情。”

“那些都是過去。”司雲弈明白他說的,極有可能是他在當安全顧問時經曆的場麵。

“司先生,不會因為這些,嫌棄我嗎?”楚君烈眼巴巴的抬頭,想從眼前人口中,得到一個回複。

司雲弈看著楚君烈,緩和開口。

“我不會因為你從前的經曆嫌棄你。”

楚君烈眉頭舒展,眼中的喜悅還沒有蹦出來,隻聽到司雲弈繼續說了下去。

“我支持你正當防衛,見義勇為。”

“我不喜歡你借著上兩條理由,做出折磨虐-待彆人的事情。”

頭上溫柔的輕撫離開,楚君烈緊抿嘴唇,看到司雲弈眼中的嚴肅,心中立即意識到。

司先生說的這三條,都是真的。

司先生,也並不是毫無理由的玩遊戲,他是想借這個不傷害自己尊嚴的方式,告誡自己。

“我知道,你是想以暴製暴。”司雲弈注視著楚君烈,“你想給對方一點教訓,讓他們最好永遠的畏懼,不再找老人的麻煩。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做法,隻會讓當事人畏懼,管理他們的人,反而會感到自己臉麵被踐踏,繼而使出更有力的報複手段。”

楚君烈低著頭,乖順的聽訓。

“抬頭看著我。”司雲弈不讓楚君烈的目光躲避。

楚君烈有點委屈的一點點抬起頭,潤黑的眸子看著眼前人。

“以暴製暴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發生。”司雲弈看著楚君烈眼眸。

“暴力是一種傳染病,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猛虎,如果這些老虎接二連三的被釋放出來,孩子們會模仿,弱勢群體將會進入更可怕的黑夜。”

楚君烈眼眸低了低,再抬眼時,眼中有了幾分祈求諒解的神色。

“我錯了,司先生。”

“法律沒有懲戒你今天的行為,意味著你今天所做的,大部分都是對的,我麵對過一些亡命之徒,也曾做過類似的事。”司雲弈凝視眼前的男人,“我所說的,更多是想規範你以後的行為。”

“我明白的,司先生。”楚君烈認真點頭,“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楚君烈認錯的態度極好,司雲弈麵色稍緩,拿起自己麵前的那杯飲料。

“剛剛你猜的是對的。”

司雲弈手中的飲料還未觸到唇,被另一隻手快速奪去,楚君烈將司雲弈杯中的飲料一口咽了下去,努力不讓自己顯出痛苦的表情。

真的太難喝了。

絕不能讓司先生喝到。

司雲弈看著楚君烈的模樣頓了頓,眼底情緒微動,放下空空如也的手。

“司先生,我能多問一句嗎。”楚君烈看著對麵的飲料,“您為什麼不喜歡口香糖?是討厭彆人嚼的動靜,還是不喜歡那種味道?”

“還記得那一輪,第三條信息嗎?”司雲弈拿過飲料瓶。

“記得。”楚君烈連連點頭,司先生作為好學生,小時候竟然和同學打架,太難以想象!

“我的幾位同學,看不慣留有長發的男孩,所以他們利用課間時間,利用人數優勢,用口香糖黏上我的頭發。”

楚君烈怔了片刻,隨即緊緊盯著司雲弈隨意束在身後的墨色長發,身側的拳頭一點點捏緊。

“我很早以前,就已經不再想這件事。”司雲弈微微一笑。

“幾乎所有動物都會排斥異類,能包容接受的人,才是抵抗本性的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