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姨姨是我的救命恩人。”金鴻對沈安說完後看向沈言： “沈研究員，你好。”
沈言微微頷首，客氣而疏離地道： “你好，金團長。”
簡單打過招呼，眾人走出車廂，一股透骨的涼意撲麵而來，凍得林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沈安也嚷嚷著喊冷。
滬市比津市要冷看太多，雖然他們提前準備了厚衣服，也都穿上了，但還是冷得很。沈言把衣服解開，把沈安裹在懷裡，又走在林佳前麵，擋住呼嘯的寒風。
金團長道： “這邊是要比津市冷一些，如果你們受不了，到了軍區可以去領軍大衣，那個暖和。”
林佳也就剛下車那一下子被凍得厲害，走了一段路後就習慣了。滬市再冷也沒有會下大雪的京城冷。
已經到中午了，他們還沒吃飯，但為了安全考慮，直接回了軍區。車子直接開到食堂門口，郭首長親自迎了出來。吃過午飯，眾人被帶去了軍區裡的招待所。
林佳他們分到了兩間房，林佳與沈言一間，周燕帶著沈安一間。
不是沈言不讓沈安和他們一起睡，實在是床太小，睡不下。
本以為來到這邊就可以挨著林佳睡的沈安好不高興，氣嘟嘟地撅著個小嘴，直到沈言說現在他可以挨著林佳睡個午覺，他才高興一點。
“你不睡?”林佳問。
雖然是臥鋪，晚上也睡了覺，但火車上哪裡睡得好。何況沈言昨晚上就睡得晚，今兒上午也沒睡。
"不了，”沈言坐到書桌後麵去，打開剛收到的資料： “我先把資料整理好，一會兒老師要看也方便。”
林佳沒勸，起身給沈言倒了杯水，水裡滴了兩滴靈泉。
重新躺回床上，把沈安這個小火爐摟進懷裡，正要閉眼睡覺，沈言突然開口。“林佳，你覺得當兵好還是不當兵好?”
林佳奇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起了，”沈言道： “你我都是軍人的後代，但大哥沒有去當兵，我也沒去當兵。”旁人當兵或許很不容易，但這對於沈言和林家來說，不是難事。
“我大哥沒去當兵是因為他不喜歡當兵，你沒去當兵，我猜應該是舍不得留下奶奶一個人在家。”林佳道： “不管是當兵還是不當兵，做一個有用的人能乾的人就很好，比如你。”
沈言嘴角微微一彎，而後接著問： “如果還能選擇，你是希望你丈夫是我還是一個軍人?”“沈言，”林佳坐起來，直勾勾地看著沈言的眼睛，笑問：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怎麼會，”沈言淡定道： “你想多了。"
林佳盯著沈言不放，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可看了半天也沒沒看出什麼來。她躺下：“行吧，沒吃醋就沒吃醋。”
整理完資料，距離他們集合還有點時間，沈言脫了外套，躺在了林佳旁邊。林佳睡得不怎麼熟，感覺到沈言躺下，她翻了個身，依偎進沈言懷裡： “沈言。”沈言攬著林佳，輕輕地嗯了一聲。
林佳閉著眼睛，將腦袋埋在沈言的脖頸裡： "軍人很好，但你更好。"沈言眉眼瞬間軟了下來，旋即溫柔地親了親林佳的頭發，再一抬眼，對上沈安亮晶晶的眼神。
“爸爸，你偷親姨姨，”知道林佳在睡覺，沈安非常小聲，但教育的語氣很明顯： “老師說男生不可以親女生。"
沈言神色有片刻的凝滯。
林佳聽見了，在沈言脖頸間發出一聲淺淺的笑，卻又不肯“醒來”給沈安解釋這件事，反而還親了沈言兩下。
灼熱的呼吸，溫軟的觸感，像是有一片潔白的羽毛輕輕地落在他的心上。
“你是不是又要說姨姨是你的媳婦，所以你可以親她?”沈安嘟著嘴，不滿道： "為什麼姨姨是你的媳婦，如果姨姨是我的媳婦，我就可以挨著姨姨睡覺了。"
“因為你姨姨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而你……”沈言頓了一下，輕蔑道： “你沒有錢，娶不回來她也養不起她。"
沈安不服氣：“我有錢，好多好多。”
“都是我和你姨姨給你的，”沈言無情道： “你的錢，給你姨姨買件衣服都不夠。”
沈安想想林佳買衣服花的錢，雖然他不知道林佳買衣服究竟花了多少錢，但他知道每次拿出去的錢都比他的錢要更大張。
錢更大張，就更多。
“若不是我把你姨姨娶回來，你哪裡來的姨姨?”沈言又道。
打擊一個接一個的來，沈安說不過，委屈不已地道： “爸爸壞，我不喜歡爸爸了。”林佳聽著沈安是真委屈上了，鬆開沈言，並瞪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和小孩
子較什麼真。
她轉過身去哄沈安，沈安立馬就不委屈了，還道： “姨姨，我長大了一定會掙好多好多的錢，都給姨姨買衣服。”
林佳忍俊不禁： “好，那姨姨等著。”
沈言隻休息了半個小時，起來後就集合去了。林佳沒有事做，與周燕一起去領了軍大衣。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圓臉等人。
林佳向他打聽有沒有進城的班車。過來時，她特意看過，軍區離市區有點遠，天又這麼冷，既不能走路也沒不能騎自行車，隻能坐車。
軍區裡有家屬院，應該有班車。
果不其然，圓臉告訴林佳早上有一班進城的車，晚上有一班回來的車，若是錯過了班車，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林醫生是要去市裡嗎?”圓臉問。
林佳點頭，不提她想逛一逛滬市的想法，她要幫王醫生送書，也得給沈安買一件厚衣服。
林佳計劃做班車去，再坐班車回來，不想第二天她還沒出門，圓臉就來說他開車送林佳，還說是江營長找金團長安排的。
林佳很惜命，有人保護自然好。
他們先去了滬市的百貨大樓。
津市的百貨大樓就已經很好了，但滬市的更大，裡麵的東西更多。林佳買得不亦樂乎，不僅給他們所有人都買了衣服，她還給沈言買了一支鋼筆，足足花了她一百塊。
離開賣鋼筆的櫃台，周燕驚道： “這什麼筆，居然賣這麼貴?”這話剛才她就想說，但又怕給林佳丟臉，硬生生地憋住了。
林佳也覺得有點貴： “不知道，但它賣得貴肯定有賣得貴的道理。”周燕笑道： “沈哥知道嫂子你給他買了禮物一定很高興。”
離開百貨大樓時已經不早了，他們沒再去其他地方，徑直去了市醫院。打聽到唐醫生的辦公室，他們過去時唐醫生正在給一個病人做檢查。林佳等到他們結束後才走上前去。
唐醫生是個留著短發的中年女人，以為林佳是來看病的，她道： “這邊是住院部，你不是住院病人，要看病的話得去門診樓。"
林佳一笑： “唐醫生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看病的。我姓林名佳，是津市市醫院的醫生，這次來滬市受王醫生所托，給你帶一本醫書過來。"
說完，她把書放在桌子
上，移了過去。
在林佳說出她是津市市醫院的醫生時，唐醫生表情就變了。
“你就是師弟口中那個會針灸之術的林佳林醫生?”唐醫生驚喜地看著林佳，忙不迭請林佳坐下說話。
林佳笑： “我的確會一點針灸之術。”
“我是聽師弟說過你很年輕，沒想到這麼年輕。”唐醫生道： “其實這本書我有，師弟讓你送這本書過來，隻是因為我聽說你之後一直想見你一麵。"
見林佳一點不驚訝，她問： “你知道?師弟不是說沒告訴你嗎?”林佳笑了笑： “猜到了。”
王醫生讓她帶過來的這本醫書連個盒子都沒有，她就打開看了看，並不是什麼特彆的醫書。既然書不特彆，那麼特彆的就是她這個送書的人了。
“還以為要見麵隻能我去津市，沒想到你來滬市了。”唐醫生感慨道。簡單寒暄之後，兩人聊起了中醫。
唐醫生雖改了學醫的方向，但在中醫這方麵的造詣依然非常深厚，是以沒說多久，她就感覺得到林佳是有真才實學的。
不是說她之前不相信林佳，但當她自己確定後，這種感覺更加真實。
唐醫生請他們在市醫院的食堂吃飯，中途多了一個年輕女醫生，是唐醫生帶的徒弟。女醫生也姓唐，比林佳還大幾歲，她聽唐醫生提起過林佳，看林佳的眼神充滿了崇拜。林佳想起了段雲初，略微相似的情況，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反應。
“老師，”小唐醫生忽然道： “林醫生既然能金針止血，能不能讓林醫生參與五十八號病人的手術，這樣手術成功的幾率就能提高許多。"
唐醫生遲疑片刻後對林佳道： “我們科有一個病人，腦袋裡長了一個瘤，不是惡性，但體積較大，必須做手術切除掉，可是這個瘤所處的位置非常刁鑽，壓迫到了血管，我們這邊沒有完全的把握，所以手術一直在推遲，但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
林佳明白唐醫生的意思，如果她這邊可以，唐醫生希望她能幫這個忙。
“我要看過這個病人才能決定。”林佳道： “而且我是津市那邊的醫生，能不能參與你們醫院的手術?"
唐醫生道： “隻要你覺得能做，其他的教給我。”
林佳本來計劃著吃完午飯就走，現在
隻得跟著兩個唐醫生回到了住院部。
仔仔細細地看過病人的資料，詢問過她們的手術方案，林佳覺得問題雖然不小，但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於是答應下來。
況且按照她們的話，即便她不加入，這個手術也得做。她加入，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太好了，”小唐醫生喜不自勝，仿佛手術已經成功了： “有林醫生加入，一定萬無一失。”林佳莞爾，病人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當年進宮也才這個年紀。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萬無一失。
晚上十二點，林佳準備睡覺時，沈言才回來。
洗漱後上床，林佳正想邀邀功，告訴沈言她給他買了一隻貴貴的鋼筆，男人就將她攬入懷中，並奪取了她的聲音。
平日裡的沈言是溫和的，即便是親熱，也帶著克製，但今天的他顯然不一樣，林佳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
一切結束之後，林佳重重喘息著，感覺像是死了一回。沈言也不比她好多少。
許久之後，兩人都緩過來一些，沈言才道出原因。“林佳，老師讓我單獨負責項目了。”